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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辞说这话时一直是在笑着,全程没有一点表露出凶意。

看她多体贴,知道小侍卫胆子不大,特地没去吓他呢。

张柳光是听着她的形容,就要被吓破了胆。

他再三保证自己一定会闭嘴,颜辞才放过了他。

子未央的触感和奚挽玉不同。

颜辞异常恶心那样的感觉,拿出帕子死命的擦着唇,直到皮肉肿起,那种作呕的欲望还是没有消失。

根蛊一生只认一位,要是放在以前,别说亲了,她就是给她办了,都没有像现在这样难受。

“殿下,要不要属下去帮您备水?”

长垣怕她等会儿疯起来给自己的唇割掉,赶紧提议。

“多加点去污的。”

颜辞嫌弃的丢掉帕子,冷声指令。

长垣不敢耽搁,浴水打来之后,颜辞在里面泡了将近一个半时辰,才消掉那种如蚂蚁啃食全身的窒息感。

她面无表情的从水里出来,运起浑厚的内力,挂在皮肤上的水自动干涸。

不可多情,不可分心。

这就是龙蛊与情根种结合过后的威力么。

还是那面光洁的落地镜,数月无法愈合的伤口在一夜之内结痂。

伸出来的根须早已缩回,找不到一点外露的影子。

她突然就不想去奚挽玉那儿了。

自己的戏没有演完,那么大的戏台子已经搭建的差不多了。

主角却被一只虫子操控住,像什么样子。

颜辞这会儿有些烦。

她手指抵着疤口,然后去找了把刀子。

那刀不经常用,口子有点钝。

颜辞也不嫌弃,慢慢的耐心着将好不容易长出来的痂给割掉。

新肉粉嫩,印在死白的皮肤上极为显眼。

她又觉得不好看,用钝了的刀尖沿着疤痕刺进肉里。

往里翻了两翻,果真没找到根须。

一点踪迹都没有,缩回的彻底。

痛感是没有的,自从她身体完全药化之后,这东西对她来说就像是消失了一样。

颜辞对着镜子站了半天,最后才找来衣服穿好,推开门出去。

“殿下,您沐浴好了?”

小网子已经从乾坤宫回来,见到她之后上上下下给人打量了个遍,确认真的没事后,才松了气。

讲真,他真的很怕她被激的发病。

“父皇说了什么?”

颜辞压了压袖口,没个形状的靠在门框上。

“皇上说,让您多注意下身体,切莫纵欲过多。”

小网子咬着两边腮肉,强行止住笑意。

他还记得燕未皇在听到颜辞身体不适后,那种意味深长且我知我懂的表情。

“本宫也就一夜未睡,怎么到他嘴里就成了过度纵欲?”

颜辞很不爽。

不仅是对燕未皇的不满,还有必须纳入子未央的烦闷。

“镇国公最近怎么样了?”

小网子一甩拂尘,吊起太监专有的腔调:“昨儿被莫泉寒闹了一场,回去后就病了,听宫里的人说,太医忙活了一整宿。”

“只忙活了一宿?”

颜辞对此感到可惜。

“只忙活了一宿。”

小网子摊手,人家老头身体素质好,他能有什么办法?

又不能给人堂而皇之的药死。

“啧,本宫都要死了,他个年过半百的老东西怎么能还活着。”

颜辞眼珠子木僵的转了一圈,一个不算太人性的注意浮现。

“镇国公日子惬意,身为重臣却玩忽职守,你去找点子有意思的事情给他做做。”

“最好是能让他乐呵到只剩一口气,这样子未央在本宫这,才不算是吃白饭的。”

将死之人总会喜欢将计划提前。

不然要是完不成,就是死了,也会睁着眼睛。

“得嘞殿下,奴才回头就给他乐呵着。”

小网子苦逼点头,他真的好难。

一个太监身兼数职,谁懂他的苦?

浓烈的香气从跟前飘过,小网子立刻收起没感慨完的生平事迹,匆匆追上:“殿下,您这又是要去哪儿啊?”

一早上赶了两个地方,太子可真忙啊。

“去哄人。”

颜辞答的不甘不愿。

她其实很矛盾,一方面是对被龙蛊牵制住的不爽,一方面好像又不想看着小疯子生气。

颜辞遵从本心。

她不乐得让奚挽玉一人消耗,那就去哄哄。

小网子有听说她罚人三十鞭的故事,追逐的脚步慢了下来:“殿下,你这刚打完人家就去哄,是否有些不太妥当?”

她的做法,就跟把人给杀了,然后对着尸体上供一样。

“本宫只是口头上说说,挨打的自有旁人。”

颜辞后手留的多。

早前在她沐浴的时候,替罪羊就帮奚挽玉挨完了那三十大鞭。

反正没死,但离咽气也差不了多少。

听她这么讲,小网子的速度又快了起来。

不是真打就好。

他感觉殿下还有救。

颜辞揣着手去到了奚挽玉的屋头。

准确的说,是她自个儿的屋子。

宫侍贴在窗户上的囍字被人扯了下来,撕成两半丢在地上。

大红灯笼也是破破烂烂,滚落到草堆子里头,烧干净了的烛液淌到外头。

看起来就像是颗烂掉的人脑袋。

颜辞不动声色的看完了这一切,举步欲进里面。

聚财挡在门口,看到她来,第一次理直气壮的拔出长剑:“主上不想见你。”

燕未太子真是个不折不扣的变态。

用完了主子吃抹干净,转头就和她新娶的太子妃好上了。

颜辞绕开挡在面前的剑刃:“但是本宫想见他。”

看样子小疯子气的不轻,不想见她了都。

聚财更加往前拦了拦,长剑已然抵到了她的身体:“主上说了,不见。”

她是怎么好意思的,前头任人打了主上,后头就来厚着脸皮。

虽然那个巴掌主上有故意的成分在,但他就是看不惯。

“所以你是不会放本宫进去了?”

颜辞眼皮子一抬,对着他笑。

聚财感觉不妙,握着剑的姿势微微后缩:“对。”

一道力度猛的撞来,颜辞竟是往前急走两步,长剑没入了她的肩头。

“你……”聚财就没见过这样不要命的人:“你疯了?!”

小网子同样惊慌:“殿下,奚公子不见您也就算了,您怎么还玩上自杀这一套了呢!”

颜辞笑意不减,甚至更深:“你是条有忠心的好狗,本宫不为难你。”

“但本宫给你两个选择,要么自己让开,要么本宫再受你一剑,之后杀了你。”

外面的对话完整的传到里屋,奚挽玉在听到皮肉被利器戳穿后的摩擦声后,就再也坐不住。

一把拉开了木门,将门口场景看了个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