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天蒙蒙亮时。
年初一的说法有很多,什么不能早上叫名字催起床,不能扫地倒垃圾,不能拿剪子和刀,不能洗衣服等等。
姜眠走出门外,拿着手机对着家门外拍了一张照片。
照片里大门上贴着春联,还挂了红灯笼,门口有放过鞭炮的残留物,从照片中就可以看出非常有年味。
姜眠看着照片轻轻笑了起来。
爸爸,妈妈,看到了吗,哥哥还活着,只是还没来得及去看你们,放心吧,以后我们会越来越好,也一定会回去看你们。
姜眠准备回去时,余光瞥见了地上有好几个烟头,她偏头看了过去,不止她脚边有,就连拐角处都有。
谁这么缺德,给他们家门口扔这么多烟头,不知道年初一不让打扫卫生吗!
姜眠不满的瞪了一眼这几个烟头,她走到拐角口,发现可不止她看到的两三个,墙根还有好多,这是抽了多少。
也不怕抽死。
没办法,她转身离开,刚走一步她突然停了下来,垂眸盯着落单的烟头,脑海中闪过一个画面。
这烟头和裴寂抽过的烟剩下的烟头一模一样,同一个牌子的。
她微微蹙了蹙眉,回头看向墙体位置,这些烟头是裴寂留下的吗?
如果是,他昨夜在这里站了一夜?
姜眠心里闷闷的,她说不出那种感觉,但她现在不能回头。
“姩姩,在外面做什么,冷不冷啊,回来洗手吃饭啦。”容淑趴在窗口刚好看到站在门外的发呆的姜眠。
姜眠回过神说了一个“好”字,头也不回的离开。
君澜尊府。
裴寂在姜眠家门口站了一夜,又开车回来,身上裹挟着寒意从外面进了门。
家里贺瑾言,慕承欢、顾翊、裴铭、阿坤,几个人在客厅里忙活准备食材,裴寂推门而入,几个人都朝他看了过去。
男人眼下乌青明显,身上的寒气隔了大老远他们都能感受到。
“二爷,拗不过,他们说要来给您拜年。”阿坤抓了抓头发,真离谱。
慕承欢第一个上前,“二爷,新年好。”
说完摊开双手等着他发红包。
裴寂淡淡扫了他一眼,随手拿出钱包丢在了他手上。
“拿去分。”说罢他换了鞋径直上楼。
“他好像比从前更少言寡语了。”慕承欢蹙了蹙眉。
裴寂虽然疯,但是在这之前他话很少,大概率是和从小在裴家的生活环境所导致,后来年龄生长上来,他的性子就开始越发疯批。
处处和裴晋川作对,所有的行径从来不考虑裴家的颜面。
当然他小时候被接到裴家后的事是从裴铭那听来的。
脱离裴家掌控后的事,慕承欢才知道。
裴铭神色不明,慕承欢说的没错。
夜幕降临。
裴寂从楼上下来时,香味扑鼻。
餐厅里的餐桌上已经摆上了丰盛的晚餐。
不敢想这是几个大男人做出来的。
“能吃吗?”裴寂蹙着眉看着一桌子的美味佳肴,发出灵魂疑问。
“什么叫能吃吗,绝对色香味俱全!”慕承欢骄傲极了。
说完掏出手机发了个朋友圈。
裴寂拿着筷子看了一会儿才夹了一块鱼肉放进了口中,他凝着的眉心一点点松开。
“大过年的不在家陪媳妇跑我这儿。”裴寂垂着眸,漫不经心的说着。
当然这几个人人没提名没提姓他们也知道说的是谁。
贺瑾言笑了笑,乔星晚的身体最近恢复的还不错,气色也很好,“昨晚陪她守岁到很晚,娘俩这会儿还没醒。”
“啧,结婚的男人果然和我们不同啊。”顾翊摇了摇头,一点也不羡慕。
虽然贺瑾言的脸上是幸福的笑,但是有了媳妇就不能出去浪了,再加上乔星晚的身体情况他们都清楚。
在一起时固然是幸福的,可哪有人会一辈子都在你身边陪着你的,总有无数个原因会先一步离开。
早饭吃完,裴寂就上楼睡觉,让他们几个随意。
君澜尊府虽然冷清,但是也有娱乐房和电竞房。
十几岁年纪的他们就经常一放学就来裴寂这里在电竞房中待到很晚。
但是如今的他们早已没了年少时的激情,偶尔聚在一起玩玩,也是没玩多久就结束。
裴寂上楼睡觉,贺瑾言先离开。
只剩顾翊和慕承欢两个人。
两个人面面相觑,不言而喻,直奔酒吧。
汀澜湾。
贺瑾言回去的时候乔星晚已经醒了,她正睡眼惺忪的穿着一身真丝睡衣在茶水间倒水喝。
听到开门的声音,乔星晚拿着杯子走了过去。
“醒了,饿不饿?”贺瑾言换了鞋,脱下外套挂在了衣架上朝乔星晚走去。
乔星晚轻轻嗯了一声,“饿了。”
她看着贺瑾言,这段时间真的很不真实,贺瑾言无微不至的照顾她,总是满眼爱意的看着她。
所以他们分开的这几年是好事但也不好,好事在于这些年贺瑾言认清了自己的心,他爱上了她,不好在于,也正是因为她的离开,才导致身体出了状况。
知道他的心意又如何呢,她总有一天会离开他的。
所以乔星晚不想遗憾,过去的种种她不怪他,如今她只想好好感受她很早就喜欢的男人带给她的所有爱。
虽然这很自私,但是她不想连这短暂的时光都是不快乐的。
不仅她不快乐,贺瑾言一定也不会快乐。
“怎么这么看着我?”贺瑾言将她抱进怀里,他蹙着眉,很不喜欢乔星晚用一种她不知何时何地就会离开,很舍不得他的眼神看着他。
乔星晚回抱住他轻轻笑了一下,“喜欢看你。”
以前或许这些肉麻的话她说不出口,但是现在不说,以后就会没机会说了。
贺瑾言耳根微微发烫,他没说话,而是紧紧抱着乔星晚,他也明白乔星晚突然这么直白是因为什么。
其实他很怕乔星晚会真的离开他,贺瑾言已经在找全国最好的医生,倒是有一位这方面的专家,只是他的行踪不明确,而且经常世界各地去做学术交流,会诊等,所以还尚未联系到。
“瑾言,等过完年我们出去旅游吧,我还没有好好出去玩过呢。”乔星晚这辈子,前半生除了学习就是回家,后来父母没了就是学习还有打工。
也得亏她学习好保送进了京大,遇到了贺瑾言,她枯燥的生活才有了光明。
但是也是和他一次错误后,被自己囚于爱情与婚姻的牢笼中,没有办法去捂热一颗心里没有她的心。
再到离开他,依旧过得不好。
她想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吹吹满是快乐风。
“好,等过了年,我们游遍所有你想去的地方。”贺瑾言轻声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