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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达还从来没见过梁中书生这么大的气。

赶忙出了房间。

待闻达走后,梁中书又握着蔡氏的手,这才开口道:“娘子,那算卦的先生,言要躲避这场灾难,非要去东南方向一千里处,暂住一个月不可。”

蔡氏想了想,开口道:“东南方向,一千里处,乃是泰安州,那儿有东岳泰山天齐仁圣帝金殿,专管天下人生死灾厄。”

梁中书大喜。

“有这等地方,实在是我避祸最佳场所,那两个人,倒是有些本事。”

“相公如要去那,来回至少需要三四个月不可。”

蔡氏面露担忧之色。

梁中书宽慰道:“有甚事,比我命还重要?”

“相公若去了,却教我如何独守这空房?”

蔡氏扭捏了一句。

梁中书顿时明白了蔡氏意思。

“娘子莫要担忧,且随我一同前去便可。”

梁中书虽是左臂伤了,但右臂却甚完好,一只手已挽住了蔡氏如水桶一般的腰肢。

几个侍女急忙盈盈欠身道:“老爷,夫人,奴婢告退!”

在那几个侍女告退后,蔡氏再也忍耐不住,翻身便是骑在了梁中书的身上……

第二日一大早。

侍女服侍梁中书穿了衣服。

那蔡氏盖着被子。

躺在床上,看着梁中书。

脸上带有一抹喜色。

“相公,打算何时出发?”

梁中书当即说道:“事不宜迟,我今日便是动身。”

“好,相公先去打理,奴家收拾好就来。”

蔡氏回了一句。

梁中书穿好衣服,入得厅来,命人唤来闻达与李成两位将军。

一大清早,便听梁中书召唤,闻达与李成心里都忐忑不安。

不知梁中书到底有何事。

来到中书府,两人拜过梁中书后,却听梁中书开口道:“闻达,我打算今日动身,前往东南方向一千里处东岳泰山,修行一段时间,在我回来之前,监牢所有犯人,暂时严加看管,不得教他们无故枉死,以免增我杀戮之罪孽!”

闻达听了,只感震惊。

这好端端的,为何梁中书要突然远行?

难道是听信了昨日那两个妖人胡言乱语么?

“大人……”

闻达还要来劝。

却被梁中书制止:“汝只要奉命,休要多言。”

闻达只好闭上了嘴巴。

“李成,沿途由你带兵护卫,此一路之上,可有甚么盗匪之类?”

梁中书询问道。

李成想了想,当即拱手道:“这一路,只经过一处叫什么水泊梁山的地方,但小人听闻,那水泊梁山,乃是一伙不成气候的盗匪,无甚可担忧的,若敢来侵扰了大人,我捏死他们,犹如捏死一只蚂蚁耳。”

“好,李将军武功果然厉害,回来之时,赏银百两。”

梁中书大手一挥,甚是得意。

李成听了大喜,赶忙跪伏在梁中书面前,嘴里说道:“多谢大人!”

闻达醋意满满的看着李成。

心里懊恼不已。

原本,自己是梁中书的贴身保镖。

这等出行护卫之事,本该自己来做。

就怪自己昨晚多嘴。

惹得这梁中书不大开心。

不然,这白银百两,就是赏赐给自己的了。

当下,李成兴致冲冲,统领了五百兵马,梁中书并了一个管家,收拾了十车行囊,便是踏上了东南之路。

大名府监牢。

卢俊义手脚皆是上了镣铐,身上满身的伤痕,他透过监牢一扇小窗,瞧见外面阳光灿烂,一小束光透过窗户,洒在自己脸上。

“想我卢俊义,一身本事,今却遭此横祸,已多日不见阳光,真是悔不当初!”

卢俊义暗自感慨了一句。

鲁智深听得卢俊义感慨,心下也甚是惭愧。

“卢员外,都怪我,携了林兄家眷前来找你,否则,你也不会遭此横祸。”

卢俊义听得鲁智深这般讲,当即挥手道:“大师此言差矣,我今有此横祸,与林师弟无关。”

鲁智深面露惊讶之色。

明明是管家李固,向梁中书举报了卢俊义私藏林冲家眷,方才落得身陷大牢的劫难。

怎么与林冲无关呢?

见鲁智深面露疑惑,卢俊义当即解释道:“我后悔,非后悔收留林师弟家眷,乃是后悔,当日收留了那忘恩负义的小人李固。”

鲁智深一愣。

卢俊义继续说道:“几年前的一个冬天,下了大雪,那李固倒在我家后院门口,眼看要饿死,我可怜他,留他在府上,赏他一口饭吃,因见他办事机灵,遂升他当了个管家,哪里想到,他竟然与我那娇妻私通,想我卢俊义大好男儿,竟是救了这等狼心狗肺之徒!这二人生了异心,便是没有师弟家眷这事,终究也会有其他事来谋害于我。”

卢俊义顿了顿,又看着鲁智深,笑道:“反而因为林师弟家眷,带来了大师你,于那林子里,救了卢某一条性命,福祸之事,又岂能说的清楚?”

鲁智深闻言,也叹了口气。

“你师兄弟二人,命运倒是一般,林兄弟也是救了那狼心狗肺的陆谦,他不思报恩,反倒帮起高俅,来害林兄弟,幸好林兄弟用计,将其弄死!”

卢俊义闻言,紧握一拳,狠狠打在那墙壁上。

那墙壁瞬间出现一丝裂缝。

连鲁智深也暗暗吃惊。

卢俊义端的一身好功夫,难怪能当林冲的师兄。

“可怜我今日就要被问斩,不能亲手杀了那对狗男女报仇雪恨!我死不瞑目!”

鲁智深却是抬头,怔怔望着窗外,心里思索,也不知此刻林兄弟怎样了?

若自己一死,恐他难与他家娘子团聚。

二人正各怀心事,一个牢狱衙差慢慢行将过来。

卢俊义认得来人,乃是绰号一枝花蔡庆。

他知今日便是自己问斩之期,这蔡庆,定是来将他带去法场问斩。

当即默不作声。

岂料,蔡庆来到那牢房,瞧见卢俊义身上还挂着枷锁,连忙吩咐道:“来人,给我将卢员外身上的枷锁,给取了。”

卢俊义听得此话,心下倒是宽慰。

也好,便是死了,倒也落得个自由之身,而非枷锁在身了。

几个狱卒上前,替卢俊义解了身上镣铐。

卢俊义面色坦然:“就请解去刑场问斩吧。”

蔡庆一听此话,却是露出一丝笑意,他冲身旁狱卒挥了挥手:“去备两桶热水提来。”

狱卒们纷纷退了下去。

卢俊义与鲁智深,皆是一愣。

“都要问斩了,提热水来做甚?”

卢俊义好奇的问道。

蔡庆瞧了瞧四周,并无外人,当即低声说道:“卢员外,鲁大师,不知何故,那梁中书,打算延期问斩两位,具体问斩日期不明,我哥哥已得了东京豹子头林冲的嘱托,要好生照顾两位,这段时间,我可担保两位吃饱喝足,一切尽在小人身上!”

“啊?师弟来了?”

卢俊义大喜。

连鲁智深也面色激动。

林兄,洒家就知道,你不会撇下洒家不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