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深吸一口气，缓缓开口道：“嬴元立，你真的认为她背叛了你吗？你可知道她为了你做了多少事？你为何要如此残忍地对待她？连个全尸都不给她留下。”
嬴元立微微皱眉，他的眼神闪过一丝疑惑。
猛地回头看向身后的随从。
那名随从像是怕他被看穿什么，眼睛根本不敢直视他。
但很快，嬴元立便恢复了冷漠的神情，不屑地说道：“她背叛了我，这就是事实。至于她为我做过什么，那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她必须为此付出代价。”
顾飞凰冷笑一声，他的声音中带着深深的哀伤，“你害她父亲，害她家人，让她从一个沈家出色的名门贵女流落成了妓女，现在你连最后一点温柔也不肯给她。”
“她向我提起你的时候，是爱慕的眼神，每一句话都在说这辈子她永远不会离开你，她还为你生下了一个儿子。”
这句话如同一道惊雷，炸响在嬴元立的耳畔。
“孩子......不......这不可能。”这个事实让他无法接受，嬴元立的他的眼神变得迷茫而空洞，声音带着微微颤抖，口中喃喃自语，“小五是我的孩子吗？难道不是我的弟弟......”
“没错，姨母怕自己的身份会害了你的名声，所以才会这么做，不想让你一个礼王世子娶一个妓女为妾室，嫁给你父亲的时候她已经怀孕了，她......只是想留在你身边久一点而已。”
顾飞凰回过头，目光看向漆黑屋子里躺着的沈婉柔，“姨母可真傻啊，在得知背叛的时候，就已经想好了自杀来赎罪，你又对她做了什么？”
顾飞凰话语中的质问如同重锤，狠狠地砸在嬴元立的心坎上。
“她就算是把你作恶的罪证交给我，还在为你开脱，说你只是被蒙蔽了双眼，罪证只有三张纸，而为你求情的话语却是整整二十张。”
嬴元立闻言，脸色瞬间变得苍白，他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顾飞凰。
“那时她已经什么都没有了，也许她双眼被剜去之时想的还是......还好最后她没有成为你的累赘。”
顾飞凰心中想说的话在这一刻全都一股脑的涌了出来，这些话像是一把锋利的剑，刺破了嬴元立内心的最后一道防线。
嬴元立身体开始颤抖，双手紧紧握拳，指甲深深地陷入掌心。
“迟了......一切都太迟了。”双腿一软，跪坐在了地上，身体前倾，额头贴在了冰冷的地面上，这一刻的泪水再也隐藏不住，夺眶而出，顺着脸颊滑落。
“那年禹州之行，我见到她的第一眼，就被她吸引了。只是我一开始就错了，我还以为她为了权力和地位，才选择嫁给了我的父亲。”
“而我对她的深情，却只能化作无尽的痛苦与绝望。每一次看到她，心中的爱意便如潮水般涌上心头，但又被现实无情地击碎。”
“我多么希望能够让她能成为我的世子妃，让她成为我最爱的人，但这一切都只是一场遥不可及的梦。”
“我无法接受这个事实，所以我恨她......”
嬴元立的情绪愈发激动，已经失去了理智。
然而，顾飞凰并没有被他的情绪所影响，她冷静地看着他，然后淡淡地说：“算了，像你这种人根本不知道爱是什么，你刚才所说的这一切，还有你所谓的附带恨意的情绪，都不是因为姨母，而是来自你那自卑的心。”
顾飞凰继续说道：“你自小与嬴景嗣什么都要比一比，但是你还事事都不如他，他是陛下最受宠的皇子，所以你嫉妒。”
嬴元立的脸色变得苍白，想要反驳，又无从说起。
“当年陛下封你父亲为皇太弟，是下一个帝王，那时你还小，但是却实实在在的感受到了，成为未来太子的这个崇高身份所给你带来的快感。”
“后来你父亲瞎了一只眼睛，再也无缘皇位，你便开始怨恨所有与之有关的人。”
这几句话也属实说到了关键，彻底击溃了嬴元立的心灵，终于还是激怒了嬴元立。
“哈哈哈哈......”
嬴元立像是疯了一般狂笑起来。
“她背叛我......她背叛我！”
他的脑海中只剩下那句不断重复的话，甚至没有一点悔改之意，眼神变得冷漠，仿佛失去了对一切的感知。
“你说对了，所以......你得死啊。”嬴元立抬起头的瞬间面目狰狞，“全都给我上，杀了她。”
随着他的一声令下，身后的杀手们飞跃而起，眼神中充满了杀意，手握利剑直冲向顾飞凰。
“嬴元立，你陷害我祖父，因为他曾在朝堂之上反对立礼王为皇太弟。”顾飞凰大声喊道，她拉起一个冲至她面前的杀手，手起刀落，一刀抹向他的脖子。
鲜红的血液喷涌而出，染红了顾飞凰洁白的衣衫，显得格外刺眼。
“杀了她！”嬴元立瞳孔掀起浓烈的杀意。
杀手们已经扑了过来，刀光剑影交错，招招致命，上前的人却尽数倒在了顾飞凰的剑下面。
“你觉得自己头脑聪慧，却有成为帝王的能力，所以不甘心，因为你这辈子都无法登上皇位。”
顾飞凰飞身而起，另一把剑迅速从腰间抽出，双剑挥舞，瞬间横扫数十名杀手，他们纷纷倒在脚下。
“你懦弱无能，不敢面对真正的敌人，所以只能把所有的怨气都发泄在一个女人身上。”
“你说你爱她，却还是把对我祖父的恨意加在她身上，你那狗屁的爱在你对她的残忍面前，根本一文不值！！”
“嬴元立，你好好问问你自己，我说的是否有错啊！”
顾飞凰最后这句话几乎是吼出来的，这一刻，她终于看清了这世间所有的情情爱爱都是虚假的。
嬴元立早知道顾飞凰身手不凡，但此刻仍被眼前的场景深深地震撼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