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亲……”
绵绵快步奔向元步薇,扑到她怀中:“他是不是死啦?”
元步薇抱起女儿,看向倒在地上,眼睛还未合上的单霁:“恭喜你,能与你的父母团聚。”
弥留之际,单霁以为会得到元步薇的后悔与眼泪。
但这一句,让他眼中的光彻底湮灭了。
“绵绵,有没有被吓到?”元步薇摸着女儿的小脸问。
绵绵摇头,一脸坚定:“绵绵将来是要当女将军的,才不怕呢,再说他是欺负娘亲的坏蛋,他死有余辜。”
“绵绵不光胆子大,成语用的也好。”苍狼王一边对孙女竖起大拇指,一边挥手让阿铖把单霁拖出去,“记得,让他在证词上画押。”
“明白。”
单霁被拖行之处,留下一道长长的血痕,但很快就有将士前来清扫。
仿佛,他从未出现过。
西戎二王子在得知单霁死讯后,彻底慌了,都不用阿铖审问。
就把前因后果,交代个清清楚楚。
苍狼王拿到西戎二王子的证词之时,眉头蹙的都能夹死一只苍蝇:“原来,他们的目标根本不是边疆,怪不得这仗看似难,却一下子就取得了胜利。”
“王爷,他们的目的是摧毁大昭的水运航线。”
阿铖的话,让苍狼王的神色越发凝重了:“所以这次袭击大昭主力军不是西戎,也不是南蛮,而是北羌与东夷!”
“北羌、东夷一直都是风平浪静,怎么突然就……”
“不是突然,北羌、东夷被南蛮、西戎夹击在一起,都说狗急了会跳墙,他们定是走投无路,才会结盟,但他们知道,即便两国结盟,也抵不过大昭一个军队,但要鼓动西戎与南蛮,一起下水,彻底把这趟水给搅浑,到时候西戎跟南蛮只能硬着头皮上,而大昭四面楚歌,若打持久战,大昭的胜算……”苍狼王捏紧的拳头,看向前方的大昭的地势图,“不是很大。”
尤其现在最危险的地方,便是陆绥待的运河码头,一旦他们四面夹击,堵死所有路口,陆绥真的一点胜算都没有。
“义父……”
对外,阿铖一直称呼苍狼王为“王爷”,而现在看到他满脸凝重的样子,他忍不住喊了一声。
“我没事。”
苍狼王压下心中的不安,揉了揉眉心:“你先下去吧,我一个人静一静。”
“是。”
阿铖刚出房门,心里就想着,要不要把与义父分析的事情,说给元步薇听。
不说呢,以她的聪明才智,她早晚都会猜到。
现在说呢,会不会增加她的担忧。
心里想着,阿铖已经走到元步薇房门口。
可还没等到他敲门,就听到屋内传来云苓姑娘震惊的声音:“少夫人,您认真的吗?这个节骨眼上,咱们要走?”
“嗯。”
“可绵绵还小,虽然边疆这里平稳了,但……”
“当初要不是因为单霁的原因,我的目的地就是运河码头。”元步薇抬头看向窗外,“如今单霁已死,元锦瑟也不会再作恶,那我自然要去找他。”
听到这里的阿铖,忍不住敲门:“元大夫,是我。”
云苓立马跑去开门。
“找我有事?”
元步薇看向走进来的阿铖。
阿铖点了下头,说出刚才在书房与义父讨论的事宜。
元步薇低头笑了一下:“原来我心中的不安感是对的,我没有你们想的那么多,但我隐约觉得,陆绥现在很危险,我必须要去找他。”
“如果元大夫执意如此,我会努力说服王爷王妃的。”
元步薇抬头,露出一个感激的笑容:“谢谢。”
“什么?”
尽管早有准备,但听到元步薇要去找陆绥,苍狼王直接反对:“现在哪里都很乱,你……”
“再乱,也没有我带着刚出生的绵绵与映雪从单氏逃出来那段日子艰辛。”
元步薇一句话,就把苍狼王的话给堵住了。
“步薇,我知道你担心绥儿,可你与绵绵的安危才是最重要的,但凡你在路上遇到一点危险,绥儿该有多难过?”苍狼王妃也是从京城一路回来的,要不是一路上有人护送,她都回不来,“而且那边都是水路,比陆路要危险多了。”
“我不去,他才会难过,而且我不想让他错过绵绵的成长。”
“什么?你还要带绵绵一起去?”
这下,苍狼王彻底坐不住了:“不行,绵绵才一岁,怎能长途跋涉,我不同意!”
“绵绵是我女儿,我在哪里,她就在哪里,不需要征得你们的同意。”
“步薇,你不要生气,我们只是考虑到你们娘俩的安危,你想……”
“我不奢望你们派人护送我,等二哥与宋睿回来,他们会护送我们出发的。”元步薇打断苍狼王妃的话,“我很感激你们能喜欢绵绵,但你们想让她走陆绥的老路吗?她每天晚上都会问我,什么时候可以见到陆绥,她好想好想爹爹,再者陆绥需要我,就像苍狼王您需要王妃一样,如果你们真的是为我们好,就应该支持我的决定。”
“你……”
苍狼王蹙眉,但却说不出狠话。
苍狼王妃满眼纠结,想劝,却不知道怎么说, 最终化作一声长叹。
这天过后,大家明显感觉到,元步薇与苍狼王夫妇有了嫌隙。
年幼的绵绵也察觉到了,她也不去苍狼王夫妇房中了,就待在自己房中。
“绵绵。”
这天,苍狼王妃实在太想念孙女了,便亲自前往她房中:“祖母给你做了好吃的,快来尝尝。”
正在画画的绵绵,没抬头。
“绵绵,你在画什么呢?”
苍狼王妃走向书桌前,看到孙女握着长长的毛笔,在纸上涂涂画画。
“没画什么。”
绵绵撅起嘴,往旁边挪了挪。
苍狼王妃能感受到孙女对自己的冷淡,要知道之前,孙女看到自己,都会扑上来的。
“绵绵,你告诉祖母,是不是你娘亲跟你说了什么?”
绵绵本来没气的,但听到这一句,江手中的毛笔一甩,气呼呼道:“祖母是觉得,娘亲教唆绵绵什么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