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搞笑了,你的存在只会改变他的命运,带走他的未来。”
“你不属于这里。”
“放弃吧,让我帮你结束这场毫无意义的循环。”
呼啸而过的冰冷夹杂着雨雪拍打在我脸上,我将萧心轻轻放到地上,用着沾染着他血液的手握起旁边的一块玻璃碎片。
我转身望向身后的时空怪,朝它走去。
……
今天,是我200年记忆期限解封的日子,也是我从遇到萧之后…时间循环的第6次。
时空怪说的没错,我的到来改变了萧心的命运。
自从我夺走嘉洛的名字出现在萧心身边,他的命运就发生了改变。
时空的线条交错在他的身上,我看得到。
时间的河流加速穿过他的身体,我感觉的到。
起初我并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只是看着他倒在公园的雪地上。
只是一次次回溯,一次次试图抢在死神前面。
但不论是从童年开始守护,还是重置世界轨迹,他的命运都始终会奔向16岁死亡的那一天。
我终于猜到那些缠绕在他身体上的线或许代表了什么。
我开始主动远离他,不与他交谈,不与他相识。
但那回溯了多次的时光和不断叠加的记忆与感情,却在他身上留下了本能的回应。
所以,他会一次次的主动来接近我。
所以,到最后他只要一看到我,就会知道我是谁。
而我,不管躲的多远,依旧无法让他摆脱命运被修改的影响。
我想知道,为什么?为什么他一定会死在16岁的某一天?!
而今天,那被我冰封了200年的记忆回来了。
“16岁……那是真正的萧…遇到我的年纪啊,哈……”
这一刻,我才反应过来,原来…我的出现,使得萧心的生命不断的向萧靠拢。
是我,把他拉入了原本不属于他的命运。
尽管16岁只是萧遇到我的年纪而不是他死去的年纪,但仅是遇到,就已经注定了死亡的结局。
所以,萧心…才会被永远的困在17岁之前的年纪。
是这样理解的吗?我不知道,我也不清楚……
但我知道一件事,时空怪又出现了。
看着它张开的血盆大口,看着周围漂浮而起的陆地,我知道他要干什么,就像所有之前的那些时空一样,他要吞噬这里。
所以我握上了周围我所能找到的最锋利的东西,又将它抵上自己的心口,用自己的生命威胁他。
“时空怪!你最好别打什么坏主意,不然,我们就同归于尽!”
“又是这样,你又要拿你的性命来威胁我……”
血色的双眼在黑雾之中闪出怒气,“好啊…好啊…那就试试看!看是你动作快!还是我动作快!!”
……
吞噬的气流卷起四周,裹挟着我手中的玻璃碎片一同消失在时空怪张开的血口中。
但我并不惊慌。
因为即便那玻璃未被夺走,我也不会真的用它结束自己的生命。
我清楚地知道,那样做…无济于事。
我早就明白,现在的死亡,并不是解决的办法。
我要做的,是用时空怪本身的逻辑,来打败它!
……
早在之前,我就已经发现随着我对时间法术的精通,我的眼睛可以捕捉到那些常人看不见的“时空字符”。
这些字符流淌在时空缝隙中,也漂浮在所有与时空因果纠缠的事物上,包括时空怪周围。
我不知道时空怪是否也能看见这些环绕在它身体周围的字符,或许它早已洞察,却懒得在意;或许它从未思考这些字符的含义,只顾着贪婪地满足自己的本能。
但不管怎样,我看懂了。
那上面写着它的本源,揭示它的来处,也……暴露它的弱点。
“获得半心,生出意识。”
“失去半心,归于虚无。”
这便是那些漂浮在它周围字符的意思。
我终于明白,它的诞生不过是执念具现的幻影。它本无形、无体、无意识,直到第一次交易,第一次拥有“半颗心脏”。
那正是我给它的。
于是,它获得了思想,却也“荣获”了心脏这个弱点。
但我想要的,不只是让它打回原形这么简单。
我想要让它,彻底被消灭!
……
随着时间法术的提升,我看见了更多字符,也读懂了更深的法则:
一旦时空怪与某个“猎物”交换了半颗心脏,它便会与之绑定。从此,它再也无法感知其他执念的气息,直到获得完整心脏。
而一旦它拥有完整的心脏,它的生死也将彻底与那人绑定。
“半心化形起意,整心强力困命。”
这句话,环绕在它身边,像利刃一样刻进我眼中。
这就是它的致命点。
我想,这便是我的机会。
然而现在的时空怪,只拥有我半颗心脏,我现在的死亡只会让它摆脱心脏的束缚然后打回原型。终有一天,它还会再次找到其他“猎物”,再次苏醒。
“不……地狱,我一个人去过就好了。”
深渊的大门,应该被永远关上。而时空怪,它必须和我一起,被封在命运里!
于是,我再次幻化出时间的剑,向时空怪刺去。
……
我冲入了时空怪口中,划开它的身体,将这被它吞噬的第96号时空夺了回来!
我要寻找一个时机,一个“贡献”自己剩下半颗心脏的时机!
但那时机绝不是现在。
我的心脏早已被时间之力渗透,普通的攻击无法将其摧毁,到时候时空怪也一定会出手阻止。
而且我很难保证当我失去整个心脏之后,是否依旧会拥有自己的意识。
所以,我还需要两个保障。
一个在关键时刻能帮我牵制住时空怪的保障。
一个在最后,能杀死我的保障,也就是我的…持剑人。
所以,在我向恶魔再次低头献祭心脏时,我需要有力量强大的人帮我,我需要有另一个强大的时间之力来杀死我。
我必须,要在那时机到来之前,做些什么。
……
我看着面前那些从时空怪嘴里抢夺出来的第96号时空的碎片,我做了一个决定。
我抬起手,时间之力自指尖迸射,无数银白色的丝线穿透虚空,从四面八方生长而出,在那一片片的碎片上缠绕绷紧,又在我一声长啸中随着我手臂的颤抖被拉向一起,固定位置。
刹那间,白光爆射,碎片间的裂缝消失,白线如同疯狂的触手般向我涌来,缠绕在我身上,将我拉向那刚被修补完的时空。
白光将我吞噬的瞬间,我知道,我从此便被困在了这里,被困在了第96号时空。
我的身体,成为了维持这时空稳定存在的“心脏”。
……
在街上醒来的我,看着自己身上密密麻麻的时空丝线,感受着它们缠绕捆绑着我的身体又穿过我的胸膛。
身体上的不适感告诉我,这时空的重量太过沉重,它已摧毁了我的身体,我怕是…再也不能习武了。
但没关系。
我从地上踉跄的起身,望向这远方,望向这被我握在手里又将我困在笼里的时空,忍不住的勾起嘴角笑着。
“x……你还真是傻啊,竟为了一个替身的世界做到这地步?真是无药可救……”
时空怪身体残破,声音嘶哑,依旧带着讥讽,却渐渐隐没在空中。
我没搭理它,只是暗自笑着。
哈哈,对啊,我确实是为了萧心的世界而做到了这个地步,但…却不只是为了这个世界。
心里只有贪婪的时空怪又怎会意识到,
我,是为了那段无法回去的过去,
是为了不给命运留下第二次机会。
我这如同献祭一般的做法在困住我自己的同时,也会在未来困住获得我完整心脏之后的它!
而且……
我看向一旁倒在地上的萧心,时空纠缠的线条环绕在他身上,闪出丝丝时空之力的光芒。
“抱歉萧…不,萧心……要…麻烦你了…”
……
(未完待续,下篇x最终章已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