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剑山庄。
豆豆刚刚进入尹天雪的密室,人就支撑不住晕了过去。
尹天雪听到动静过来查看,只见豆豆浑身都是血泡的躺在地面上。
下意识的捂住嘴巴,有些不忍得别过头,匆匆敲了敲墙壁。
不一会儿,龙婆匆匆赶来,看到地上豆豆的惨状也吓了一跳。
和尹天雪合力将豆豆抬到床上,点了她的穴道,一点一点的用麻油给她浸湿衣服,细心的取掉沾在皮肤上的衣服。
直到给她上好药,几乎被包扎成一个木乃伊后,龙婆和尹天雪才靠在石床上松了口气。
“龙婆,都怪我,要不是我让人盗取血如意为了阻止我哥继位,为了用血如意治我的怪病,这位姑娘也不会变成这个模样,是我害了她的一辈子。”
龙婆看着尹天雪落泪,用手指抹掉她的眼泪,像一个母亲抱着自己的孩子一样,一次次的抚摸着她的头发。
“天雪,不怪你,这不怪你,她们也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
我们要怪只能怪尹仲太过深不可测,我们都远远低估了尹仲的可怕。
好在,她的命算是保住了不是吗?我们多给她留点钱,说不定哪一天会遇上神医,还有治好的一天。”
尹天雪希冀的目光看向龙婆,纵然知道这个可能性微乎其微,可她还是忍不住期待。
“真的吗,龙婆,她会没事的,对吗?”
龙婆怜爱的点点头,看了眼躺在床上满头大汗的豆豆,叹息一口。
“我们先把她送回家吧,她的家人等不到她们回去或许会担心的,血如意的事我们再慢慢想办法。”
尹天雪蹙了蹙眉,看着缠着绷带还依旧渗血的豆豆。
“她真的很可怜,伤的这么重,一路颠簸只怕都要去掉半条命。”
龙婆也知道此刻她不便移动,可是要将她留在密室,缺少大夫看诊只怕也好不到哪里去。
“天雪,出去了她的家人可以给她请大夫。
在这里除了我们娘俩儿照顾她,她不见得会比现在好多少。”
尹天雪只能点头承认,二人小心的将豆豆送回三花坊,一路心情沉重的返回。
从御剑山庄出来的珠儿与在外围接应的韩霸天汇合后,等了许久都不曾等到凉月与豆豆出来。
他们父女二人只能先回三花坊等待。
珠儿的脸色发白,圆润的杏眼盛满了眼泪。
“爹,你都不知道,御剑山庄豢养了一条水桶粗的巨蟒,豆豆这次真的惨了。
云姐那边也没了消息,这可怎么办啊?
早知道就该听云姐的,不掺和就好了,珠儿只要咱们一家人平平安安的,哪怕日子苦一点儿都没关系。
好不容易有了个家,好日子还没过几年,千万别出什么事才好。”
韩霸天有些烦躁的抓了抓头发,一脸懊悔的拍着自己的额头,眼底也是泛着泪光。
“哎!千金难买早知道,我的小云和豆豆,要是真有什么不测,爹也就不活了。”
珠儿一听韩霸天这么说,眼泪掉的更凶了。
“爹~,呜呜~”
父女二人抱头痛哭了一场,韩霸天到底年长,活了大半辈子了,承受力也强。
推开被他抱在怀中的珠儿,一脸沉重的道:
“珠儿,先别哭了,或许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
小云那么聪明,她一定会没事的。
至于豆豆,豆豆虽然鲁莽,但她从小就机灵,这一次也定会逢凶化吉。”
珠儿有了韩霸天的安慰,小脑袋一点一点的。
“爹说的没错,云姐和豆豆一定都会没事的。
我去准备点吃的,吃饱了才有力气等她们,相信她们很快就会回来的。”
珠儿用两个手背抹了抹眼泪,掀开帘子就往后堂行去。
眼角的余光扫过床上,只见豆豆浑身缠着绷带躺在床上。
“爹~,豆豆,是豆豆。”
韩霸天听到珠儿的动静立马进来,看到床上不动的豆豆,上前查看,二人不免倒吸了一口凉气。
“爹,是烧伤啊!
豆豆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了,她一定疼死了,怎么办啊?
爹,你快想想办法啊!”
韩霸天挣脱开被珠儿无意识抓紧的衣袖,掀开被子,看到豆豆上半身几乎全是绷带缠身的样子,一时间也有些腿脚发软。
强撑着床头的柜子,打发珠儿去请大夫。
“珠儿,快~,快去找大夫,要找全城最好的大夫。”
珠儿点点头,转身就往外跑。
韩霸天看到豆豆的惨状,豆大的眼泪就落了下来。
“我可怜的小豆儿,怎么伤的这么重?”
擦着眼泪的功夫,韩霸天眼神落在枕边的一大叠银票上。
哆嗦着手拿在手里,打眼一看就知道有十万两。
“十……十万两,这么多?”
韩霸天擦了擦额头的汗珠,小心的看了看门口无人,这才把银票放进了柜子里。
做完这一切,他才回到豆豆的床边,垂头丧气的守着豆豆。
“豆豆,你放心,这银票都是你的,爹等你醒了就给你。
你一个好好的女儿家伤成这样,日后的日子可怎么过啊?
十万两看着多,可十万两就能买你一辈子吗?
我苦命的小豆儿啊!”
韩霸天默默哭了半天,珠儿才拉着一个白胡子老大夫气喘吁吁的进来。
“爹,永安堂的刘大夫来了,爹你先别哭了,让大夫给豆豆看看。”
韩霸天被珠儿拉起来,这才用袖子擦了擦眼泪,对着刘大夫拱了拱手。
“多谢刘大夫,大夫快看看我的女儿,这一身的伤可还有的治,会不会留疤?
她一个女儿家,还没有嫁人,不管花多少银子,我们觉不含糊!”
刘大夫,平复了一下呼吸,先是观察了一下豆豆的脸色和伤处,又拿出脉枕,给豆豆诊脉,之后又小心的拆开她身上的纱布。
血肉模糊的半边身子一块好皮肉也没有,有些怜惜的摇了摇头。
“韩老板,令爱的烧伤太严重了,能保住性命都是得天之幸了。
想要不留疤只怕是难啊,以老朽的医术还做不到。
而且这伤口虽然处理过,可还有好多坏死的皮肤没有清理,接下来只怕会起高热。
你们也要有个心理准备,要是挺不过去,光疼也能让人活活疼死。”
韩霸天和珠儿听后立马就给刘大夫跪了,嘴里不住的祈求刘大夫救救豆豆。
刘大夫将人拉起来,提笔匆匆写了两张药方,不等墨迹干透,他就嘱咐道:
“小丫头,你脚程快,去老夫的药堂让伙计把这两幅药抓来熬药给她灌下去。
韩老板你多备些蜡烛,老朽这老眼昏花,清理创面要亮堂一些。”
两人连忙去办,直到忙活了一夜,豆豆的创面才清理干净。
刘大夫给脸色发白,又发着高热的豆豆上了药,缠好纱布。
这才又揉了揉酸涩的双眼,对着一脸担忧的父女二人道:
“药能开的都开了,能不能撑下去,就看她的造化了。
她现在身边离不得人,药和纱布每日一换,想法子多给她喝点水。
要是疼得实在受不了了,就给她喝副安神的汤药,安神汤不行,就给她用麻沸散,先把最难的一关挺过去吧。”
韩霸天和珠儿含着泪点头,送刘大夫出去后,韩霸天有些颓丧的坐在椅子上。
“珠儿,去,去把全城的大夫请来,刘大夫没有办法,说不得别人有办法。
就是有一丝丝的可能性,爹也要给我的小豆儿试一试。”
珠儿经过一夜眼睛都哭肿了,也顾不得难受,就点头答应下来去请大夫。
可全城的大夫都看过,得出的结论基本与刘大夫一致,只是留了一些或止疼或祛疤的良药,收了诊金就摇着头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