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笼着一身黑裙，沿着蔷薇花影下的小径匆匆而行，墨竹无奈，只得默默跟在其后。
行至府门，早有暗卫牵来马匹，孟裳霓忍着身下的疼，翻身上马，那动作竟是利落飒爽，丝毫不见床笫上半点柔弱，墨竹亦赶忙骑上另一匹马相伴。
马蹄声碎，一前一后，在石板路上敲出急切的节奏，向着城外奔去。
美人策马，黑裙似墨，在浓黑的夜色中如一朵肆意绽放的黑色彼岸花。
从城外驻扎在密林深处的营帐，相府，尚书府，大理寺，吏部，刑部……孟裳霓一一登门。
最后，在夜色最浓时，暗中入了椒兰殿。
万妃早已等候多时。
“少夫人，我暗中安排进长公主府的府医，已是确定了，长公主她已经……”昏暗的角落里，万妃附耳在她身边，将剩下的话仔仔细细的跟她说了清楚。
真正的万妃在宫中，有个青梅竹马的名为宋锦的太医，那太医门下的大徒弟，医术精湛，甚得谢望舒青睐，婉儿跟孟裳霓一合计，便顺水推舟将这个大徒弟送进了公主府，做了府医。
如今倒是没想到，真派上用场了。
“你放心，这消息必定真真的。”万妃拉着她的手，只觉得大夏天的夜里，她的手背都凉的紧。
忍不住微微蹙了蹙眉，“少夫人，别怕，事成了，咱就是史无前例，千秋万载颂朗的女帝，若是不成，左不过命一条，婉儿依旧陪你。”
“黄泉路上，绝不让你一人孤单。”
孟裳霓看着她娇艳似花儿一样的面容，忍不住在她脸颊上轻轻掐了一把，“傻丫头。”
她又怎么可能让婉儿再死一次。
“天鉴司那边，又准备的如何？”孟裳霓问道。
万妃浅浅一笑，“除了咱们，皇后和平王，长公主和辰王，都想在祈福会上造‘神迹’，可他们哪有我万妃娘娘有资本。”
万妃扬着下巴，阴暗的烛光下，那无敌的美貌，就是连孟裳霓都要被晃花眼了。
她凑到孟裳霓跟前，双手挽着她的胳膊，跟她排排坐。
“那天鉴司的主鉴大人，就是我的究极舔狗，别说是我的生辰了，平日里就算是我来月事，身子不适，他都得屁颠屁颠儿的滚到我跟前，给我占卜去祟。”
说及此，万妃捂唇轻笑两声，神秘兮兮的在她耳边道，“少夫人，悄悄告诉你，我给他画了饼，只要他为我所用，将来，我会好好疼他的。”
孟裳霓微微有些诧异，“婉儿，你做的这些牺牲……”
万妃却是伸出白皙细嫩的纤纤玉指，堵在她的红唇上，“少夫人，那主鉴大人，身高八尺，腹肌八块，脖子以下全是腿，长得甚是英俊，可比那糟老头子皇帝爽多了，我牺牲什么？”
“死过一次了，哪里还在乎那点子妇德？”
“呸！”万妃哼一声，“什么妇德？这些狗男人怎么不给他们自己立个男德？”
“就是拿着这些看不见的绳索，要将全天下的女人束缚，我们做女人的，就该好好享受才是！”
孟裳霓看着她明媚生风的模样，萦绕在心底的阴郁都被驱散了些，她将婉儿头上的簪花拨的正了一些，轻轻一笑，“我们婉儿说的有理。”
万妃灿灿一笑，美眸却是紧紧盯着她，“少夫人，跟绝顶美男子睡觉，就是很爽，对不对？”
猝不及防，孟裳霓差点一口气呛着自己。
“那陵王殿下，真的是万里无一的极品，拿来暖床最好不过了，少夫人，你可一定别让他跑了。”
“等咱成事，后宫第一男宠的位置，可一定要留给陵王。”
孟裳霓抹了抹额，还没开口，万妃又贼兮兮的问道，“少夫人，你今夜走路的姿势更奇怪了，又被陵王折腾了？”
“真的好好奇，我们清冷如谪仙的少夫人，一夜去了几次？”
孟裳霓，“！！！”
这些事，谁好意思说出口？！
她好意思问，她都不好意思听。
“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万妃搂着她，用鼻尖蹭蹭她的肩膀，肆意的享受着孟裳霓身上淡淡的蔷薇香，“那老皇帝，我都不想说，人老还爱装，我只能装作去了，让他高兴。”
“太医宋锦就不一样，温柔又会照顾人，虽说不猛烈，到底是学医的，那次次都是精准到位，少夫人，那苏爽，我都不知道如何跟您形容。”
万妃顿了一下，微微思索，又道，“天鉴司那个，身材魁梧，人高马大，没有技巧，全是尺寸，啧……”
万妃一脸回味的陶醉，“少夫人，这不同的男人，就是不同的韵味，其乐无穷，其乐无穷啊！”
她压根儿就没将孟裳霓当外人，就差把经过写本皇叔给她看了。
孟裳霓震惊的半天说不出话来，最后终是忍不住问道，“婉儿，他们之间，和谐？”
万妃，“啊？”
“除了老皇帝，才两个男人而已，能有什么不和谐的？”随后，万妃不屑的哼了一声，“我的志向可不在两个。”
“少夫人，将来你上了高位，那后宫必然也不可能只有一个男宠。”
“凭什么男人就可以三妻四妾，咱们女人三夫四宠又怎么了？”
孟裳霓倒还真的在认真听她说话，白月光活在她心中，她的身子却给了动心的谢镇陵，这种感觉夹杂着深深的愧疚和痛苦，折磨的她喘气都是疼的。
婉儿的话，像是在她封堵的心口挖开一条沟渠来，将心中的躁郁疏散了许多，有那么片刻的功夫，她竟然也想……将他们两人都留住。
这个想法，一闪而过，就被她迅速撇了出去。
便听万妃继续在她耳边吐气如兰，“在研究快乐这件事上，我们还有很多得一起探讨的，我告诉你，哪个姿势最容易去……”
“或许，还能三个人一起玩。”
孟裳霓迅速捏住了她的嘴巴，由着万妃呜呜呜了好几声，才将她松开。
今夜她是来找她探讨正事的，哪是来说这些没羞没臊的东西。
孟裳霓轻咳一声，努力将话题拉回正轨，“婉儿，先不说这些了，明日至关重要，绝不可掉以轻心。”
万妃娇媚一点头，“尽管放心，一时快乐和一辈子快乐，我自然分得清。”
她甚至已经极其期待天明了。
少夫人只管嘎嘎乱杀，她这个顶级辅助，绝对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