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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她的确如愿生了双生子,可这两个孽种,却是西鸠羞辱她的苦果。

父死子继,子死孙继,她成了毫无尊严的玩物,任由西鸠那三位皇帝羞辱。

若是当年她没被逼着去西鸠和亲,阿绯跟云螭,应该是她跟阿朔的孩子才是……

如今她恨了多年的孽种死了,她却半点也开心不起来。

她头痛欲裂,意识错乱,在烛光和袅袅烟雾中,全然将谢九辰错认成了阿朔。

仅仅是一个吻,就让谢九辰所有的理智全面崩盘。

抱着她的那双小心翼翼的手,顷刻间就缩紧,他主动的而放肆,索取着那梦寐多年的馨香。

炙热的体温,喷薄的呼吸,纠缠的灵魂。

红烛湮灭,卷起一缕白烟,映在缱绻呢喃,翻滚的红浪上,肆意背德。

房顶上,墨竹的黑影悄然离去。

——————

蔷薇院,辰王府里孟裳霓入主的院子,因种满了蔷薇而命名。

墨竹回来的时候,就见得被孟裳霓退去的下人,在院外守了一片,一个个交头接耳,谈论的眉飞色舞。

见墨竹回来时,这些人齐刷刷闭了嘴,向她投去探究的目光。

墨竹脚下一停,朝他们看了一眼,“诸位以后都是王妃的人,乱议主子的事,是要命的。”

说罢,她手中长剑一抽,耍了个漂亮的剑花,指着众人道,“诸位记住,好好服侍王妃,毕竟王妃好,各位才能跟着好,王妃若不好,各位也没有好果子吃。”

星光下,长剑泛着寒光,将燥热的夜风都吹冷了一样,直往众人的脖子里钻。

他们下意识打了个寒颤,纷纷闭了嘴。

墨竹这才朝内院踏去。

一进屋子,就见唐诺已经跪在了孟裳霓跟前,恭敬的递给她一个墨玉令牌,“三万死士,是主上留给孟娘子的。”

孟裳霓站在窗边,整个人都笼在阴暗的烛光里,头上的新娘头饰已经完全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支清冷的骨簪。

脸上的妆容也卸了干净,她一身素裳,也遮不住那绝代风华。

孟裳霓接过令牌,漆黑的玉牌上,刻着一个‘死’字,死字周围,则是一只霸气横生的盘龙,将这个‘死’字紧紧的包裹其中。

“这些都是曾经跟主上上过西鸠战场的兄弟,他们不愿效忠谢氏皇权,自愿做了主上手里的死士。”唐诺解释道,“主上留下了能留的一切,只为护孟娘子和小公子,小小姐一世安宁。”

孟裳霓手中紧紧握着那块墨玉令牌,仿佛能从那冰冷的玉质中感受到谢镇陵残留的温度。

听闻与西鸠那一战,失踪了数万将士,没想到……

墨竹默默的退到一边,她分明能清楚看见孟娘子眼底涌起的雾气。

“唐将军,谢镇陵他,真的死了吗?”再开口时,孟裳霓的眼神已经直勾勾的逼视着唐诺。

唐诺微微一愣,将头埋得低低的,避开孟裳霓的眼神,随后苦笑一声,“主上的尸体已经葬进了皇陵,又怎么可能还活着。”

孟裳霓握着令牌的手蓦的一下收紧,刺破她掌心的伤口。

谢镇陵生前宁死不反,死后却偏偏留下三万死士,就不怕她反了?

她真的看不懂他了。

“他死前,难受吗?”又过了好半天,孟裳霓才问道。

唐诺抬起头来,一个大男人,快要哭成小泪包了,“主上死前,足足吐了半身的血,眼睛看不见,耳朵听不见,鼻子闻不见,甚至连话都没办法说了,我不知道这世上还有什么痛苦,能如此。”

“可他还惦记着娘子和小公子,小小姐。”

“主上唯一的遗憾,便是没能入得孟娘子的心,不能养育小公子和小小姐长大了。”

墨竹在旁边悄悄看着,嘴角都在抽,唐诺都恨不得给主上扣一顶天下最惨的帽子了。

别说是孟娘子,她听了心里都难受的紧。

孟裳霓更是握紧了手,“知道了。”

她深吸一口气,强行将一切情绪压在心底,“唐将军,这三万死士,此后便听从我的调遣。我定会妥善安置,不辜负他的一番心意。”

唐诺点头应道,“阿诺也听从孟娘子调遣,为孟娘子效力,万死不辞。”

孟裳霓垂着眸看着他,印象中的唐诺是个阳光的少年,如今仿佛一夜间成熟了许多。

在昏暗的烛光中,她只应下一句,“好。”

此刻,墨竹便走上前来,轻声道,“孟娘子,辰王那边的消息,想必您也很愿意听一听的。”

孟裳霓微微颔首,却没有挪动脚步。

听着墨竹仔仔细细的将谢九辰跟长公主纠缠的事说了个够。

“这辰王也是变态,竟然对自己的亲姑姑……”墨竹真是接受不了这样背德畸形的感情。

最主要的是,长公主还是他们主上的亲娘!

“本来主上跟辰王是表兄弟,现在那辰王竟然逆天到想给主上当后爹!”

“那我们以后见了辰王,这腰杆都直不起来了?”

后爹也是爹,主上的爹,想想都头皮发麻。

唐诺更是一脸吃了屎的表情,主上在外面拼死拼活,那辰王竟然偷人老母!

呸!臭不要脸!

他怎能做出这种事来?!

孟裳霓却是一脸淡然,她现在终于是明白,为什么前世谢九辰登基后,竟将长公主幽禁在后宫,爱而不得,便将其囚于掌心。

而这一世,她的重生成了变数。

她只是隐隐猜想到辰王对长公主那份大逆不道扭曲的爱意,今夜这两人的洞房,可说是她送上去的。

没想到,谢九辰真的动手了。

孟裳霓眯了眯眼,“这趟浑水,所有人都下场了。”

“既是下来了,便不得轻易脱身。”

“长公主既是对谢镇陵没有半分母子之情,又何必苦巴巴的上赶着求她?”孟裳霓的眼底很快就恢复了那一如既往的清冷。

强求不来的东西,没必要耗费任何精力。

人总是复杂的,她曾对长公主心有敬意,这份敬意依在,却并不影响她决定平等的拉下谢氏皇族的每一个人。

墨竹和唐诺听着孟裳霓的话,心中皆是一凛。

孟娘子就是个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