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圆圆倒不排斥这样的‘特别关照’,每个问题,都回答得很一丝不苟。
这位教授的授课水平相当不错,苏圆圆看过他写的教材,也是奔着听听本人的讲解才来的。
爱美乃人之常情,面对美女,多数男人都免不了‘秀肌肉’‘秀才华’的俗。
男教授人到中间,风流不减,本想提个问题把美女难住,他再深入浅出细致讲解一遍,享受一番美女对他学识的尊敬仰慕。
没想到……
他问的第三个问题已经算超纲了,有些博士生都不见得清楚,结果苏圆圆还能准确答上来,可见……美女基础挺扎实。
倒不像个大一新生。
他于是问,“你是高年级的学生吧?怎么会来大一教室旁听?”
苏圆圆诚实解释,“我不是这里的学生,我是跟着齐老学习的,来学校听课,就顺便…听听其他课。”
她特意提齐老,是怕这老师发现她不是在校生,直接给她赶出去。
没想到齐老的威力太猛了。
男老师立刻一改先前,老师对学生,长辈对晚辈的居高临下态度,言语间都提起几分尊重来。
“原来是齐老的学生,欢迎欢迎。”
他还与有荣焉地跟学生们讲起了齐老,把齐老的生平和贡献,如数家珍地当堂说了一遍,最后落回苏圆圆身上。
不无羡慕地道,“你们这位学姐,被齐老收了做学生,二十年后的水平,肯定要远远超过我了。”
到此时,他早已完全收起先前面对美女的‘孔雀开屏’了,苏圆圆反倒在他身上,看到了学术男神的魅力。
谦虚地应,“那我借您吉言,一定好好努力,但愿我努力二十年后,能追上您现在的水平吧。”
男老师被取悦地哈哈大笑,后面的课上得,相当有激情。
作为全程的旁观者,李田忠忽然感觉到了某种违和,他一直想了很久,终于想通了那违和在哪里。
苏圆圆,竟然不像他以为的,是个花瓶。
她答上了三个他完全答不上来的问题,还被这个陌生的教授认可,未来可期,大有可为。
李田忠想,之后跟苏圆圆讨论专业上的问题,要慎重再慎重了,千万不能露了马脚。
至于苏圆圆不是个花瓶,还相当厉害,这一情况本身,透露了什么隐秘信息,他一时并没有想到。
终于熬到下课,李田忠忍着困意,强打精神站起身,走到门口等人。
苏圆圆跟老师说了几句话出来,他第一时间笑着给她竖大拇指。
苏圆圆立刻摆手,“我这半吊子水平,在你面前也是班门弄斧,你就别取笑我了。”
李田忠一个门外汉到,连苏圆圆处于哪个水平都判断不了的人,对于她的话,也只敢模棱两可地说一句。
“已经相当厉害了。”
说完他立刻转移话题,“对了,我刚才顺便给你占好了座,你怎么没坐过来?不会是,躲着我吧?”
李田忠说着,突然笑了。
故作坦荡,玩笑似的语气,“你不会以为,我对你这个孕妇,有什么别的企图吧?”
“怎么会。”
苏圆圆也笑了,给出了个理直气壮的理由,“那个位置要吃粉笔灰,我这不是怀着孕嘛,就想躲着点。”
李田忠恍然大悟,“原来如此,倒是我考虑不周了。那下回……”
他说着一顿,“嗐,也不一定有下回了,哪有这么巧的事,回回叫咱们两个碰上。”
“我其实就是想着,既然有这个缘分碰上了,你是个孕妇,我也算你半个学长,能帮你的,多少帮一点。”
苏圆圆本也没提起的戒心,如此更是直接放回了肚子里,很诚恳客套地向李田忠道谢,“谢谢,谢谢学长,您有心了。”
“额,你不用这么客气。”
李田忠见她对自己仍旧淡淡的,客套多于亲近,知道她的心门不是那么容易打开,还是要循序渐进的,再一次率先提出告辞。
“我还要回研究院,那我先……走了。”
苏圆圆不急不缓地抬手,挥了挥,“好的,那再见了学长。”
“再见。”
李田忠走出几步,回头,“突然想起来,我们好像还不知道对方的名字,我叫李田忠,你叫什么?”
苏圆圆笑笑,“苏圆圆。”
李田忠念了两遍苏圆圆,仿佛真的第一次听到她的名字,随后点点头,“好的我记住了,再见,苏圆圆。”
“再见。”
等人走远了,苏圆圆原地长长呼出一口气,“呼,总算走了。这帅哥要是不够高冷,有时候也挺烦人呐。”
要不是顾着齐老的面子,以及未来的学术交流,可能还要跟这位打交道,她真想直截了当告诉他。
“我确实没什么需要帮忙的,要不咱尽量保持点距离?”
“我是个有家室的已婚妇女,我的家室不太高兴我跟你这样的帅哥走太近诶。”
“成年人的时间都宝贵得很,咱也不是什么相见恨晚,志趣相投的知己,何必浪费这种时间精力,做这种无效社交。”
可惜,这些话到底是太冒昧太失礼了,她只能继续这样不远不近不冷不热地应付着。
接下来的几天,三天至少有两天,苏圆圆都会遇上李田忠,这位要么是在当助教,要么在她去上课或归家的路上,与她狭路相逢。
偏生还很礼貌客气,遇上了,总要陪她走一段,闲聊几句。
苏圆圆都忍不住好奇,“你们研究院这么清闲的吗?我好像总能在学校看见你。”
李田忠体会着其中隐含的隐隐厌烦的情绪,无语凝噎:“……”
在苏圆圆身上,李田忠第一次尝到了挫败的滋味。
从前,如果他想得到一个女人,他只需要刷刷存在感,让这个女人看见他,一次两次主动搭讪,就一定能拿下。
在苏圆圆这里,他搭讪了得有十次八次了吧?
结果呢?
就混成了个点头之交的熟人!
上线那边已经催了两回了!问他要复试考核内容!
李田忠没办法循序渐进了,他想,是时候下点猛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