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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连绮又一次惊醒,是火光通天的破门声中。

她和小娇一同被惊醒,两人茫然地看向门口。

沈连绮愣了两秒,危机时刻,青衣圣女的话忽然蹦进了她的脑海中,虽然她还未完全清醒,还未想起前因后果,但下意识地,她便睁大眸子,猛地将被子拽至胸口,脱口尖叫,“啊——”

小娇后知后觉地,也跟着尖叫了起来,“啊啊啊啊——”

“出去出去!你们干什么!出去啊!”

小娇掀开被子,持脚就往床下跳,去推站在门边持着剑的陈桢,陈桢转身,背朝她们,却没有退出去,正要开口,身后又传来少女的尖叫。

“啊啊啊——血啊啊啊啊啊!!”

床脚,搭着一件带血的外裳,而那衣裳,是沈连绮晚间刚穿过的,此刻血迹斑斑,绢丝开裂。

沈连绮和小妹穿戴整齐,被推向了不同的方向。

南宫慎的房门一推开,混着血腥味的药香迎面扑来,沈连绮还没看清,就被陈桢压着跪在了榻下。

她愣愣抬头,坐在床边的南宫慎赤着上身,脸色苍白,随行医师正往他身上缠白色布条,鲜红的血迹透过白布晕出一片,贴着薄薄汗液,与线条硬朗的肌肉形成一种诡异的性感。

沈连绮连忙垂下眸子,声音慌乱无措,“殿下,殿下怎么受伤了?”

青衣圣女还怪有能耐的,上次刺杀的也是南宫慎吧,两人胸口一人一个洞,真是发癫的平衡感呢!

她渐渐回忆起了昏睡过去前的事情,知道又是青女圣女干的好事,心里一万个脏字无处发泄,这些杀来杀去就是不死还要被抓住审问的剧情,能不能少带上她啊!

她把衣裳扔给他的时候,压根就没认为他能近南宫慎的身,没想到不仅近了身,还把她的衣裳搞得跟凶杀案现场似的,完完全全是不带一点遮掩的栽赃嫁祸。

有病有病有病!

医师提着药箱起身,“殿下,伤口不是太深,小心养些日子,便能痊愈。”

“殿下,在沈连绮的衣裳上发现了血迹。”陈桢手将托盘里带血的衣裳呈上去。

沈连绮袖下的手指掐了掐自己肌肤,疼得瞬间泪花直溅,她哭颤着抬起脸,泪朦朦地看向坐在床上的南宫慎,“殿下,民女不知道啊,民女只是睡了一觉,醒来就见陈将军破门而入了。”

“我,我怎么会是刺杀殿下的凶手呢呜呜呜。”她哭得梨花带雨,好不伤心,柔柔弱弱地跪在那儿,仿佛一切都是别人的错。

在南宫慎这种心思深沉的人面前,逻辑通畅的辩解,不如继续维持笨蛋美人的人设。

南宫慎胸口疼,被她哭得头也疼了起来,“别哭了!”

“说过多少次,收起你的眼泪,本世子不吃你这套。”

沈连绮悄悄掀开眸子,晶莹泪珠要掉不掉地挂在眼角,眼神怯怯,“那,那要怎么办啊,我,我什么都不知道啊,我真的不知道啊呜呜呜。”

这时,有士兵进来,在陈桢耳边耳语几句,陈桢刚要开口,门边响起了沈连成的声音,“殿下,殿下,我家妹妹们犯了什么事,要这样大动干戈的将她们抓起来。”

南宫慎挥挥手,沈连成被放了进来。

他看向跪在地上泪涔涔的妹妹,沈连绮也正好抬眸向他看去,哭颤着摇头,又放声大哭抱住哥哥的腿,一边哭,一边故意颠三倒四但语句清晰地事情经过说了出来。

“大哥,我和小娇什么都不知道啊,我们一醒来,陈将军就站在房间里,然后陈将军就把我们抓了,我被带到这,小娇不知道去了哪里,殿下受了伤,我放在床角的外裳不知道为什么沾满了血,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

沈连成扶着妹妹的肩,看着她道:“别慌,仔细想想,睡觉时候有没有发生什么奇怪的事情?”

“奇怪的事情?”沈连绮满脸茫然,随后带着泪光的眸子睁大,抓住大哥的手,急急忙忙道:“好香,我们房间好香。”

“殿下!一定是贼人迷晕了她们,偷了连绮的衣裳,栽赃嫁祸!”沈连成跪在妹妹身侧,叩首道:“连绮向来胆小,连只鸡都不敢杀,怎么会敢刺杀殿下呢!这一路,我们兄妹几人安分守己,绝不可能行刺杀殿下这样杀头的事,请殿下明察!”

南宫慎看向陈桢,陈桢转身出去了,他看向跪在地上的两人,拳头抵唇咳嗽几声,沙哑道:“你说要本世子相信你们,那如何解释,凶手谁都不选,为何偏偏选你妹妹,难不成,你妹妹,背着你……和什么人勾结到了一起。”

“在江陵时,她可是与青衣女沆瀣一气,助威闹事的难民,这事,你又可知晓。”

这事沈连成自是不知,他唇瓣紧抿,脑中快速回忆江陵时难民暴乱所起皆为何,随后道:“殿下,连绮心善,对妇女孩童最是心软,一定是被青衣女利用了。”

南宫慎冷笑,“胆小、善良,软弱可欺否,本殿倒瞧着她胆子大得很啊。”

“起来,把血衣穿上。”他沉着冷眸看向少女。

一旁的随从将托着血衣的托盘递过去,不容置疑道:“沈姑娘,请吧。”

沈连绮故作一副受不了血腥味的嫌弃模样,捏住了鼻子,蹙着好看的眉头,“太脏了。”

“穿!”南宫慎冷冰冰的声音从上传来,沈连绮立刻一个激灵,露出又是嫌弃又是害怕的表情,将那血衣穿了上去。

所幸,被青衣圣女撑大的外裳还没有缩回来,她面露迟疑地将衣裳往两边扯,“这外裳……怎么感觉不是我的呢,我昨日那衣裳是去年做的,已经有些小了,这衣裳,却宽得很。”

沈连成闻言,立刻道:“殿下可瞧见那人身形,定是那人将连绮的衣裳撑大了!”

这时,陈桢回来了,他朝南宫慎点了点头,“房内确有异香,但已经散了,无法判断是否含有迷幻作用。”

南宫慎却没有看他,而是看着那拉扯血衣,面上不加掩饰嫌弃的少女。

“沈连绮,转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