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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玉娇心想,这终于来了啊。见宋之章望向她,苏玉娇惨白着脸,面色悲戚的回望着他,王妃则端坐在一旁铁青着脸,室内的一众人等大气都不敢喘一下。这两座大佛斗法,众人生怕殃及了自身。

“王爷,即是府中采买的银霜炭出了问题,不如从源头查起。这炭火分发了那么多下去,万一有别的人中了招,这祸事可就大了。”王妃紧了紧手中的帕子,小声道。

“去查,把这几月来府中采买的炭火包括已经分发下去的全都查一遍。”王爷深深的望了王妃,沉声道。

等待结果时,屋内的众人也都分外紧张。这要是所有人都中了招,可怎么是好啊?一位不能生的侍妾,在王府里这辈子都看不到盼头了。

苏玉娇也在悄悄观察屋内众人的神色,今日这一盘大局,究竟是谁下的?首当其冲的怀疑对象便是王妃。

其一王妃打胎手段可是不亚于甄某转里的皇后,府中鲜少有人能生下王爷子嗣便可见一斑了。

其二,近来她越发得宠,王妃恐她危及到自身地位,提前下手。

其三,手里能有这么多能人,能实施计划的也就只有这个掌管后宅多年的王妃了。

“禀王爷,除了张侍妾处的炭火其余的炭都无碍。”对着满院子的炭火,江太医一一查验,都无发现问题。

苏玉娇闻此提起来的心不仅没有放下,反而更紧绷了。她思来想去还是在脑海里唤醒了小盘,偷偷服用了一枚药丸。

正当一愁莫展之际,月牙一把冲了出来,双眸怒瞪着琉芳,“是你,是你是不是。怪不得我每次领银霜炭你总会提醒我冬日寒凉,多用些炭盆子,府里的炭够用。”

“奴婢冤枉啊,奴婢也是苦过来的,见者主子恩典,特意对这往来领炭的都交代一声的。”

琉芳被人指控略略惊慌了一下,随后跪地喊冤。

“王爷请您给主子和她腹中的孩儿做主啊。”月牙砰砰砰的咳着头,那殷红的鲜血顺着额头流下,看着好不让人动容啊。

“王爷,您看这……。”王妃装做一脸为难的样子看向宋之章。

宋之章顿了顿,看向坐在下首的小人满面苍白,心里多有怜惜,随后他闭了闭眼,狠声道。

“拉出去,打。”

“主子,主子,您救救奴婢啊,奴婢冤枉啊。”琉芳一脸惊恐的被两个身材修长的侍卫拖出去,那惨叫求饶声震的耳朵发懵。

肉体拍打的沉闷声,女人尖利的惨叫声,听的内室里的一众人心头发凉。不过半旬那女声越来越微弱,紧接着棍棒声也停了下来。

“王爷,奴婢招啊。奴婢有罪啊,这一切都是侧妃主子交代奴婢的啊。”

琉芳浑身是血的被拖进来,惊恐的看向苏玉娇,随后气若游丝的说出这句话便晕了过去。

“你,你胡说。主子根本就不知张侍妾有孕,如何派你去毒害她。王爷,琉芳撒谎啊,定是有人在陷害我们主子。冤枉啊,我家主子不是这种人。”

灵菊扑通一下跪在地上,凄惨的哭嚎着,水灵的双眼怒瞪着琉芳恨不得扑上去撕了她。

“王爷妾身冤枉啊,妾身明知王爷那么期盼子嗣,怎么会动手伤害王爷的子嗣呢。”苏玉娇跪在地上,美眸含泪,一脸深情的看着宋之章。

宋之章怀疑的看向小人,只见小人苍白着脸色,满眼深情的望着他,他不相信平日里小人娇气柔弱是装出来的。

“侧妃娘娘,妾哪里得罪你了,你要如此害我。您入府便霸占王爷宠爱,妾不过是想有个孩子留个念想,这您都不允许,您好狠的心啊。”张侍妾虚弱的低音传了过来。

原来张侍妾醒来后便听到了琉芳攀咬苏玉娇,为母则刚,她撑着失血过多的身子从床上下来,声声泣血。

“本侧妃跟你无冤无仇,我如何害你。你流胎一事跟我绝无关系,我问心无愧。”

苏玉娇看着张侍妾摇摇欲坠的身子,单薄似风中的柳絮,仿佛下一秒就要去了。她心中虽觉她可怜,可反感她误会自己。

“当日在梅林,您邀我一同赏景 是不是就看出我怀有身孕了?”

张侍妾看着害她孩子的罪魁祸首,恨的牙痒痒。梅林哪日苏侧妃定已看出她怀有身孕,这才借着冬日炭火害了她的孩儿。

她好恨啊,恨自己为什么要去赏梅,更恨苏侧妃心狠手辣,连她未出世的孩儿都下得去手。

“本侧妃又不精通医术,如何得知您怀了身子。张侍妾我怜惜你失了孩子,可你也不要信口开河。”苏玉娇眉心紧蹙,语调带上几分严厉。

“王爷,王爷,您为妾腹中的孩儿做主啊,定是苏侧妃害了妾的孩子啊。”张侍妾疾步跑到宋之章面前,期期艾艾的求着。

“王爷,妾身冤枉啊,您知道妾身素来胆小,怎么会做如此损阴德的事情。”苏玉娇眼圈通红,语带哽咽的看着宋之章。

王妃看着场上两女相害的场面,嘴角轻轻勾起。痛快啊,痛快,今日也算叫她扳回一局了。

“琉芳,本侧妃自认待你不薄,你为何害我。”苏玉娇看着王妃眼里遮不住的喜色,哪里还不知晓啊。转头看向奄奄一息的琉芳,怒声指责。

“娘娘,是奴婢没用,挺不住,可奴婢真是奉了你的命啊。”

“你,你果真要如此害我,…… 。”苏玉娇拿起帕子轻轻擦拭着眼泪,眼中尽是失望。

琉芳看着那方帕子,眼睛一缩,外面搜琉芳屋子的侍卫也回来了,“爷,在琉芳屋子里搜到赃银白银五百两,鎏金掐丝琅珐流苏钗一支。”

王妃看到那个钗子,心口狠狠一紧。这簪子昨日明明还在她的匣子里,今日怎么就出现在琉芳屋子里了,她的院中出了叛徒?

“王妃,你可有何想说的。”宋之章看着那枚钗子,沉声问。

这钗子做工精美,乃是御制房特制,整个府中也只有王妃有。

“奴婢招了,是王妃身边的紫儿姐姐让奴婢陷害侧妃的,那枚钗子和银两是王妃给奴婢的报酬。奴婢见钱眼开,奴婢该死。”琉芳说完大声哭诉。

自看到侧妃拿出那方帕子,琉芳便知她们今日设下的局早早被人看穿了。为了家人活命,她只能临时翻供了。

眼见王妃危机,她身侧的大丫鬟紫儿冲出来,冷声道,“一切都是奴婢做的。奴婢看主子为子嗣黯然伤神,得知张侍妾怀胎便想法子将其落了,谁让她隐瞒孕情不报,不把王妃看眼里的。至于苏侧妃,谁让她夺了主子管家权,当着替死鬼也不亏。”话落紫儿便一头撞上内室的柱子,顿时便没了气息。

王妃看到紫儿的尸首,眼里划过一丝伤心,她握了握手,连忙出来低身请罪,“王爷责罚,臣妾身有罪。”

“贱婢紫儿琉芳谋害皇嗣,意图栽赃陷害侧妃,即刻起乱棍打死,尸首赐野狗分食。王妃吴氏,掌家不利,御下无方,今日起夺其管家权,交于苏,韩二位侧妃共同理事。”

宋之章又敲打一番在场的主仆,随后深深望了王妃一眼,怒挥袖子,大步出了海棠阁。

王爷一走,众人皆散,这一场闹剧,终于算是落下帷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