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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安抚,是极有效的。

不是因为女人,而是时惟樾恰到好处的将他的面子找了回来。

成泽问:“时先生,不如让佳儿陪你?”

“不了。”时惟樾起身,“旧衣服偶尔穿一下,说不准也别有滋味。”

杨先生和成泽皆了然。

时惟樾一动作,附近的谭耀林和谭耀森也跟着起身。

“去查,林清也在哪个船舱。”他低声吩咐。

副官谭耀森回头看了眼,诧异问道:“师座,咱们从军营里精心选出来的女人,就这样送给杨督军了?”

“给过她机会。”时惟樾淡淡道,“不争气的东西,留着也无用。”

两名副官顿感莫名。

什么机会?

他们全程就在附近,莫非错过了什么?

打了胜仗,林清也心情很好。

这次,她没靠任何人,自己打了场胜仗。

一连哭了两次,脸上的妆再补也无济于事。

避免再生是非,她也不准备出门。索性坐在镜前,一点点的将妆容擦去。

“你倒是会躲清闲。”清冽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林清也手上动作一顿,忙转过头。

看到倚在门框上的男人,她不可置信的睁大了眸子,声音都跟着颤:“你、你怎么进来的?”

她起身想去走廊看。

时惟樾拦住她,反手关上门:“别找了,我的副官在和他们叙旧。”

他们,指的是陈远陈望。

林清也:“……”

时惟樾进来的这样悄无声息,她不仅没察觉到,还将她身边的保镖给制服了。

那门呢,门是怎么打开的?

时惟樾似乎猜到她心中所想,手从裤子口袋中掏出,一根铁丝落在她脚边。

铁丝落在木质地板上,很是清脆。

她往后退了两步。

船上的房间不比家里,几步就退到头。

林清也靠在墙上,警惕问:“师座是来杀人灭口吗?”

“杀人灭口,用得着我亲自来?”

时惟樾掸了掸袖子上的灰尘,漫不经心道,“既在船上,直接将你扔进去喂鱼不是更好。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痛苦与绝望并存,你说呢。”

杀人灭口的方式,他说的轻飘飘。

仿佛他们聊的,只是稀疏平常的小事。

林清也:“……我不想说。”

又说,“师座大驾光临,总不是和我叙旧。刚刚在餐厅,师座可没说认识我。”

“委屈了?”时惟樾唇角微勾。

他的眼里是显而易见的笑意,带着些许恶劣和促狭。

关心没有一分一毫,更多的是调侃。

林清也想说,这次又是无妄之灾。

她当然委屈。

若不是撞见时惟樾,她大可以理直气壮的拒绝,反正他们也不会在众人面前表露身份。

不表露,就是普通船客。

亦或者,时惟樾替她开口解释,说她是正经人家女儿,他们也不至于用那种目光看她。

坐在他们面前,像被扒了衣服,浑身赤裸。

林清也也知道,时惟樾不会为她开口。

“多管闲事不是我的风格。为你开口,你受到的关注越多。”时惟樾突然说。

林清也眼睛眨眨。

略一迟疑,她才问:“师座在解释吗?”

为自己的行为解释,也不像时惟樾的风格。

她觉得奇怪。

时惟樾跑到她的房间,总不是专程为了和她解释。

他的形象,在她心底早已根深蒂固。以至于她每次看到他,条件反射的去摸左耳。

那一枪着实震慑了她。

给她八百个胆子,都不敢想。

时惟樾嗯了声:“林清也,船上时间漫长。你那点浅薄的算计躲过今晚,有没有想过,明晚又该如何。”

林清也微怔。

她还没想到那个后果。

她以为,躲过了今日,明日他们就不会再找她。

时惟樾的话,提醒了她。

他都能无声无息进入她的房间,那两个人也可以。

时惟樾眯着眼睛,目光里带着玩味和探究,观察着她的表情。

打量了许久,见她唇瓣不自觉的咬合,才若有若无的笑道:“现在知道摆出一副胆小怯懦的样子了?刚刚算计的不是挺厉害,多能哭啊。”

林清也:“……”

时惟樾说:“我上次说的话,还有效。”

“什么?”林清也愣住。

“待在我身边。”

时惟樾侧头,视线定格在她的脸上,“托你的福,你算计的那个女人,已经尝过了喂鱼滋味。若不待在我身边,下一个就是你,这是你不得不承认的事实。”

林清也一时说不出话。

她以为这一次,她没靠任何人。

时惟樾的话,一点点将她心中的喜悦浇灭。

那盆凉水,将她浇得遍体生凉,哆嗦不止。

事实上,她只是小孩的伎俩。

看似获得胜利,实则后患无穷。

她更没想到,这个计策会让邓茹丧命。

她怕了。

见到时惟樾的每一次,她都不安全。

仿佛从他攻下阳城那一天起,她平静的生活就全部被他打乱。步步走在钢丝之上,摇摇欲坠。

林清也问:“您身边不是已经有了女伴么。”

时惟樾:“你的表现,幼稚却也可圈可点。我给了她机会,她没把握住,你比她更合适。”

林清也不解看向他。

“她是我从军营里选出来的女人。跟在我身边,一开始就目的清晰,为我遮掩,为我办事。”

时惟樾语气很淡,“我让她去陪杨督军。她直接去了,所以她错失了机会。”

林清也一开始没反应过来。

反应过来后,牙齿都忍不住打颤。

时惟樾这人,太恐怖。

“她只是服从你!”林清也浑身都在抖,话差点都说不完整,“你选出来的人,性命就这样漠然置之吗?”

“服从我是没错,但她忘了一件重要的事。”

“什么?”

“跟在我身边,不需要服从其他人。”

时惟樾走近她,强大的压迫让她喘不过气。

他的手落在她的肩上,掐住了她的肩骨,一点点收拢。

力道之大,大到能把她生生捏碎。

疼痛,让她的恐惧达到了最顶端。

他的眼睛,冷芒如冰,带着嗜血的杀意。

“林清也,你该庆幸。若她悟到这一点,巧舌如簧的让我收回那句话,被漠然置之的,就是你的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