琳达坐在接待室的椅子上,心思千回百转,有些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凌小楠,也说不清楚她来说服他,是为了他还是为了姬远。
夹在狱警中间的凌小楠,揉揉鼻子,左摇右晃地走了出来。看到端坐在椅子上的倩影的时候,他的眼神一凝,心顿时漏跳了一拍。他不想让她看到他现在落魄的样子。想到这儿,转身就往回走。
“哎,怎么回事?有人要见你,你去哪儿?”狱警看着“临阵逃脱”的凌小楠诧异地问。
“我不想见她,让她走!”凌小楠神色慌乱地说,逃也似的往回走。
“小楠!”听到骚动声,琳达转过头看到凌小楠的背影,轻柔地唤了一声。
凌小楠的身形顿住了,双腿犹如灌满了铅一般,再也迈不出一步。一声轻柔的呼唤,让他的心情更加复杂。他想继续拒绝见她,但身体不受控制似的,慢慢地转过来,一步一步地朝琳达走去。
“是姬远让你来的?”坐到对面的凌小楠,淡淡地说,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随意自然。“哼!”没有等到琳达回答,他讽刺地冷哼一声,“姬先生就是姬先生,这么快就被保释出去了?”嘴角微挑,满是不屑,不想却触动了嘴角的伤,疼得倒吸一口气。
“是阿远打的吧,上药了吗?”琳达柔柔的声音里透着关心。
凌小楠心情复杂地别过脸,听到琳达的关心,他心里很欣喜。但想到她出现在这里全都是为了姬远,他心里又是说不出的难受。“你回去告诉姬远,我什么也不会是说的。”凌小楠眼睛望着窗外,语气淡漠地说。
“不是阿远让我来的,是我自己要来见你的。”琳达解释道,这样的凌小楠让她很陌生,很难过。
“你来看我什么?!看看现在的我是如何地落魄,来看我被姬远打得如何的惨吗?”凌小楠转过头,定定地看着她,生气地吼道。他不相信琳达的解释,这分明就是对姬远的袒护。
“你为什么这么不相信我?”琳达委屈地控诉道,眼圈泛红,泫然欲泣。对自己一直温声细语的人,突然对自己大吼大叫,还曲解了自己的心意,这让她如何不委屈呢?
“好了,既然已经见到了,那我回去了。”凌小楠冷冷到说道,起身就走。他可以无所谓地挑衅姬远,却不敢面对琳达清澈无波,似乎看透他心里的目光。
看着凌小楠的决绝,琳达的眼泪终于滑了下来,哽咽地说道:“为什么,为什么我们之间一定要这样说话?我们什么时候变得这么陌生?”
面对琳达的眼泪,凌小楠终于绷不住了,坐回对面,无奈地说:“好了,琳达。你别哭了,我为我刚才的态度向你道歉,好吗?”
他不说话还好,这一说话,琳达的眼泪更汹涌了,像断线的珍珠一般,止也止不住。
“别哭了,我相信你,相信你是真心来看我,不是姬远要求的。”凌小楠语无伦次地说,琳达的每一颗眼泪都砸在他的心上,让他喘不过气来,他哀求道:“琳达,别哭了,我求你了!”
“为什么,为什么一定要这样?以前,我们三个人在一起的时候,有多开心。怎么就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了呢?!就为了跟姬远赌气,就让自己永远呆在牢里吗?”琳达一边哭着,一边说。
“琳达,相信我。我不会一直呆在这里的,总有一天我会出去的。待我出去的时候,将是天翻地覆的变化。”凌小楠声音沙哑地保证道,想到将来可以拥有的,他的决心又坚定了很多。
看着还在哭的琳达,凌小楠挠挠头,焦急地说:“琳达,你不要哭了,为了我流泪不值得的。”定定地看着眼前的人良久,眼神有些飘忽,陷入了回忆,“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就觉得你是一个小公主,需要人捧在手心里来疼爱的。这些年来,我也是一直按照这个想法来做的。我替你背书包,为你打架,哄你开心......你笑了,我的天空也就亮了。我在心里暗暗发誓,我要让你永远快乐,不允许任何人让你流泪,包括我自己。”
沉默了一会儿,他无奈地叹息:“给姬远打电话,让他来吧。”
“呃,什么?”哭得太久了,琳达有些鼻音地问道。
“把电话给我。”
“干什么?”琳达狐疑地问,但还是把电话递了过去。
凌小楠接过电话,拨通了姬远的号码,对着电话淡淡地说:“姬远,你赢了。带着叶律师来见我吧。”说完,不待姬远反应过来,就挂断了电话,把电话放在桌子上,深深地看了琳达一眼,起身向牢房走去。
琳达眼神复杂地看着他的背影,露出了欣慰的笑容。为自己、为凌小楠,也为姬远。由于不想姬远看到她哭过的样子,给姬远发了条短信,就匆匆地离开了监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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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姬远突出一口浊气,喜笑颜开地说:“太好了,凌小楠终于肯说出实情了。这个案子终于要落下帷幕了!”
“那真是要恭喜姬先生旗开得胜了!”坐在对面的检察官笑呵呵地说,真诚地替他高兴。
“好了,那我就不打扰检察官先生了。叫上叶律师,现在就过去。”姬远从椅子上站起来,迫不及待地说。
“这个恐怕不行。”
“为什么?”
“你们已经破例多探视一次了。再说,你在接待室里还闹出了不愉快。所以,今天就不能再次破例了。”检察官面带笑容,沉着地说。
“那明天总可以吧?!”姬远有些赖皮地说。按照规定,要想探视凌小楠是要等几天的,姬远这样问,显然是要检察官给他开后门的。
检察官笑着摇摇头,无奈地说:“好吧,我跟他们打声招呼,你明天过来吧。”
“谢谢检察官先生,我先走了。”姬远笑着跟检察官告别,脚步轻盈地走出了检察官的办公室。待姬远的背影消失后,检察官收起脸上的笑容,表情凝重地拿起桌子上的电话。
姬远与办完手续的叶律师会和后,把事情告诉正在等他的叶律师,叶律师也很高兴。“这件事还需要保密的。为了安全起见,你和司机都不要回去住了,我给你们安排住处。”姬远笑眯眯地说。
叶律师耸耸肩,无所谓地掏出钥匙交给姬远。姬远接过钥匙,对前面的身影喊了一声:“余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