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稷下学堂。

百里东君一直在学堂等一个人。

终于见到了人影。

“师父。”

“别问,人走了。”李长生抬抬了抬手。

“师父,喝酒。”百里东君拿出了一壶酒,递了过去。

李长生盯着百里东君,接过酒,拧开了酒壶,仰起头,喝了一大口:“那叶鼎之也是你的生死之交?”

“还有一个,保不齐已经死了,已经很久没有他的消息了。”百里东君说道。

李长生一愣:“看来,你口中的这个朋友你也不是很看重啊。”

百里东君转过身,摆了摆手:“开玩笑的,他的命硬的很。得了我表哥和舅舅的照拂,应该死不了。”

李长生拉着百里东君,来到了学堂的屋顶。

给他讲起了昨夜的事情,李长生也不给他讲大道理,轻飘飘地说着百里东君离开后发生的事情,只是一阵感慨。

“少年就是要这样,恣意江湖,只要实力够,把天捅破都没人能拿你怎么样。”李长生慨然长叹。

“我若是跟他一般年纪,就入了半步神游,那我比他还要疯魔。爱情啊,总是那么的让人神魂颠倒。”

百里东君点了点头。

“师父,你有喜欢的人吗?”百里东君忽然问道。

“有的。”

“在哪里?”

“全都死了。我活了太久,她们老了,我也得跟着死一次,因为我活得太长太久了。”

“她们?原来师父跟表哥一样啊。”

“乱说,他怎么能跟我比呢?”李长生满脸傲然,想起了李玄,那时可是他最风流的一世,诗仙能不风流吗?

“对,但是我专情。”

“我的第一个妻子去世的时候,我就发誓今生不娶,然后我成了那个时候最风流的人,那一代的女子很多很艳,我不敢跟他们谈情,但是我们说爱。”李长生仰起头,喝下了酒,长叹一声。

百里东君转头,在李长生那忧愁的神色中,瞧见了一丝忧容,少见!

昨夜的事情很大。

但是在天启城传的消息是,学堂李先生携同他的师弟温九天,抢了景玉王未来的王妃。

不过,最令人震惊的消息是,李先生带走了叶鼎之。

很明显,有些消息被人偷偷掩盖了。

比如干塌了青龙人的人。

再比如,大监浊清重伤的事情。

还有,那就是影宗被毁的事情。

还有就是青王差点殒命的事情。

至于谁能做到这个程度的,只有那些实力通天的人或者势力。

叶鼎之的这个消息很快传到了各大府邸。

意料之中,各大府邸全部都保持了沉默。

大理寺还在搜查,京兆府尹也没有派人到学堂问话,只有年轻的青王殿下,躲在家里,他不敢发火,不敢发怒,昨晚那恐怖的杀人术让他心有余悸。

还有景玉王府的那位,他觉得颜面尽失,更让他心悸的是,在城楼那一声警告。

但是他不死心啊。

只是一想到那人瞬息而至的速度,他还是不敢声张,他准备入皇宫,去求父皇,把他的婚事取消了。

原来,一个人达到了半步神游境,真的是那么可怕,好在那人还算讲道理,并没有大开杀戒。

景玉王匆忙地替浊清给了五百万两给了影宗宗主,换来了解药。

也匆忙的让人把青龙门修缮的银子,支给了工部,一大清早就安排了工匠,赶起了工。

当然这一切,若不是李长生,定然不可能这么的风平浪静。

到了最后,叶鼎之成为了罪魁祸首。

金武场附近,有一座赌坊,不算大。

但这却是琅琊军的兵爷们最喜欢来的地方。

因为,这赌坊背后的老板叫萧若风。

雅间内,一个戴着恶鬼面具的男人摘下了面具,他端起了茶,轻轻吹了一口,烫口,他又放下。

而他就是百晓堂的堂主姬若风,坐在他对面的便是这赌场的老板萧若风。

姬若风语气平淡:“昨晚这天启城真的好热闹。”

“是。”萧若风点头。

“昨夜怎么不见你的踪影。”姬若风问道。

“我去找他问剑了。”萧若风也不隐瞒。

“一招都没接住吧?”

“我也想不到,他的剑甚至比他的刀还厉害。”萧若风摇了摇头,接着又对着姬若风抱拳道,“这次多谢你出手。”

“谢我就不必了,天下第一第二都是你的长辈,这江湖实力说了算。”姬若风笑了笑,“我们百晓堂,只帮值得帮助的人。对了,他又进城了。”

“我听说了。”萧若风叹了口气,“爱凑热闹的性格,一点都不像一个长辈。”

“谁知道呢?毕竟他也才十九岁。”姬若风起身,便是准备离开,“他跟山前书院的陈先生一起,去了雕楼小筑,对了,陈先生是新来的学堂祭酒.....”

雕楼小筑在城西。

两个人站在门口,陈儒仰起头:“就是这儿了。”

他看着一笔一划的四个字,工整。

“温先生,你知道吗?一般书法到了一定境界,就特别不喜欢写这种工整的字。”

“我也只喜欢龙飞凤舞的字。”温九天还是第一次这么认真的看牌匾上的字,虽然他已经来过几次了。

“这么多年了,这字看上去还是这么美。”陈儒赞叹了一句。

“可是我很不喜欢。”温九天眉头一皱,想伸手,摘下招牌。可是陈儒却急了,拦住,赶紧说道,“实话告诉温先生,这是我的字,冷静冷静,读书人嘛,还是要点面子的。”

说完就领着温九天走了进去。

一瞬间。

雕楼小筑鸦雀无声。

这是北离最出名的店,日日爆满,楼下永远留着两张小桌,只不过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变成了三张。

这次,温九天和陈儒好像有默契一般。

只是挑了一张边上的位置。

坐定后,陈儒淡淡地说道:“来一壶桑洛吧。”

“吃食呢?”店小二问道。

温九天抬眼看去,店小二不是之前的店小二。

“来一份炸虾球,岭南肠粉,还有....”陈儒笑了笑。

店小二一直偷偷地盯着温九天看,等他离开后。

温九天看向陈儒,笑道:“来这雕楼小筑,不喝秋露白怎么行?”

“温先生有所不知....”

就在这时,有一人走进了店内,他穿着一身白衣,嘴里叼着一根狗尾巴草,扛着一杆长枪,枪上挂了一个行囊。

这是江湖人。

只不过,陈儒和温九天都没有仔细打量,而是继续着刚刚的话题。

“这秋露白一月只能卖一日,而且...”

温九天却笑了笑:“我知道,要想喝秋露白,可以取楼中酒的。”

温九天站了起来,朝着摆放楼中酒的地方走去,就像跟回自己家取酒一样。

陈儒一脸吃惊。

其实,他之所以吃惊,那是因为,原来真的有绝世高手,可以不要脸到这样的程度。

“温先生,请留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