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书清如中晴天霹雳,眼珠子快要瞪出眼眶,脑袋如拨浪鼓般疯狂摇动,口中不停念叨着:“不,不,不,不可能,不可能的!”
上辈子根本不是这样的。那时候没有新皇登基这等变故,赵素素早早地香消玉殒,而孟雨烦,那个曾经在他眼中如同蝼蚁般的女子,是他的童养媳,是他呼来喝去、随意驱使的暖床婢。
可如今,命运却像是开了一个残酷至极的玩笑,将他心中那扭曲的世界彻底颠覆。
刺史再也忍不住了,他一挥手:“来人,把这个冒犯公主的狂徒给我拿下!”
曹书清拼命挣扎着,像一头发了狂的困兽,双手胡乱挥舞,口中仍在喊着:“你们不能这样对我,她不是公主,不是……”
孟雨走到他跟前,微微前倾,笑盈盈地盯着他:“曹书清,你刚才说,你有一百种方法可以飞黄腾达,可是,我不允许呢!你这辈子,只适合霉运盖顶,仕途断绝!这个结果,我很喜欢!”
曹书清眼瞳紧缩,他像是想起什么,脸上的惊恐之色愈发浓重,随后猛地瞪大双眼,用尽全身力气大喊:“你果然也是回来的,你……你是来复仇的!”他的声音带着一种深入骨髓的恐惧,身体也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
孟雨轻轻笑了,那笑容如春日盛开的花朵,却带着一丝凛冽的寒意,在阳光下显得格外耀眼又令人胆寒。
“你说错了哦,我不是那个孟雨烦!我就是我!”
“孟雨烦,你这个贱人……”
她说的是真的,但曹书清不信,他双眼布满血丝,拼命想往前扑,仿佛要将孟雨生吞活剥一般,然而,他那残躯又怎敌得过两个护卫的力量,被死死地按在地上,动弹不得。他仍在挣扎,口中不断咒骂。
孟雨站直身子,她身姿挺拔如松,一袭华服在微风中轻轻飘动,更显高贵。她环顾四周,目光如同璀璨的星辰,逐一扫过在场的每一位官员。
当她的目光落在那些官员身上时,官员们纷纷低下头,不敢与她对视,同时也让他们震惊。
这位小公主,还是个未及笄的小孩子呢,可是她明明含笑,那目光中却带着让人不敢直视的威仪,让他们心中不自觉生出敬畏之意。
孟雨漫不经心地问:“诸位,此人的狂悖你们亲眼所见,他妄图冒犯皇家尊严,该如何处置啊?”
一个官员立刻上前一步:“公主,此人犯下如此大罪,按律当斩,以儆效尤。”其他官员纷纷点头,表示赞同。
一句按律当斩,把还在咒骂的曹书清惊得回过神来。
他的嘴像是被烫到了一样,立刻停下,惊恐地看着孟雨。
他怎么忘了?
现在她是公主。
已经不是以前那个他可以随意呵斥打骂的孟雨烦了!
他不住摇头,死死盯着孟雨,眼里都是乞求。
孟雨神色依旧平静:“嗯,所言极是。不过,本宫不想造杀孽,暂且留他一命。把他带下去,严加审讯,看看他是否还有其他同谋。酌情关押或是流放吧!”
官员们齐声应道:“殿下仁慈。”
曹书清被押了下去,上辈子,他曾视世人如蝼蚁,如尘埃,肆意践踏他人尊严与生命,享受着权力带来的虚荣与快感。
现在,他就是蝼蚁,是尘埃!
孟雨轻轻舒了口气。
来到这个世界九年,她不再是炮灰。
九年的时光,她如同一颗顽强的种子,默默地学习这个世界的规则,利用自己所知晓的信息,一步一步为自己谋划。每一个日夜,她都在努力积蓄力量,改写她和赵素素的命运。
天道果然是酬勤的!
永平二年,帝后育皇长子景昕楠;
永平四年,龙凤胎景若晴,景熙和出生。
虽长公主景若雨常游历于天下,但弟妹出生时,必守护在其母之侧。
皇长子景昕楠五岁启蒙时,盛和帝景云漳原本想聘大儒裴鸿邈做他的老师,但裴鸿邈表示:“大公主在,臣不敢应此任。大公主天纵奇才,年岁虽浅,经史无一不通,其聪慧灵秀远超常人。臣若为皇长子师,他日若大公主问学,臣恐才疏学浅,无以应对。且大公主于学问之钻研,臣亦自愧弗如。”
盛和帝听后,先是一怔,而后大笑。
于是,大公主景若雨亲自为皇长子启蒙。
两年后,为二公主和皇次子启蒙。
大公主为皇弟皇妹的文武师傅,这在整个大商,甚至整个天下,都是奇谈。也有人不服,认为女子终究是女子,即便大公主聪慧过人,也难以承担如此重任。
何况她还是个年仅十八岁的少女!
孟雨趁机举办了一场天下文人墨客的文论盛典。
不拘哪个国家的大儒,皆可来大商以文会友。
那些大儒,大才子们,纷纷前来商国;还有不少书生学子,想来参与这样盛会,大儒云集的场地,他们能就近参与,必然受益匪浅。
孟雨规定,文论盛会为期一年,每月的初九,为文论讲经的日子。
一些自恃才高的文人墨客,纷纷向大公主发起挑战。
孟雨来者不拒,但也有条件,挑战她可以,但挑战若输了,必须在京城公开讲学七日。若赢了,就公开讲学三日!
此举大大促进了大商的经济繁荣和文化繁荣。
那些文人墨客们提出各种刁钻的问题,从晦涩难懂的古籍解读到复杂的治国之策。
孟雨面对这些挑战,从容不迫。她引经据典,回答得滴水不漏,其见解之深刻让那些挑战者们面红耳赤、哑口无言。
笑话,这些人端看她现在的年龄,以为她年方十八,即使从出生起就开始学,也所学有限。
可谁又知道,她没日没夜浸淫于小泥鳅的小黑屋中,读的书,比十万卷还要多。自她成为医宗和武宗后,小黑屋的时间是静止的。
她读书的时间,如果算起来,至少百年。那些书都是小泥鳅精挑细选的,揽括了各个位面的精华思想。
她和这些人讲学,她都觉得自己胜之不武!
无人能敌的感觉实在太过寂寞,但也因此,她名声大噪,天下传闻。
那些原本带着满心的不服与轻视而来的人,最后都化成惭愧和敬服。讲学七日也分外尽心!
在一年之期满后,某一天,小泥鳅惊讶的声音突然传入她的脑海:“文宗已难!小阿雨,你竟已到文圣境界了!这境界最是艰难,你们那名满天下的大儒裴鸿邈,平康齐等人,都只能达到文宗境!”
它似乎在飞快地翻看什么,最后惊叹连连。
“哦,我知道了,因你一人之力,大商文道大兴,至少提升了五十年,而天下的文治,也提升了至少二十年。你是怎么想到要借此聚齐天下文人,让他们把自己的思想学说传到大商的?”
孟雨笑了。
那些人,来都来了,怎么可能让他们白来一趟呢?每人七天的讲学,还在互相的交流,思想的共鸣,观念的碰撞,能不产生更多的思想学说吗?
她早就下令,将那些学说整理成册,这都是大商的瑰宝,大商的学子要学,她举办的女学的学生,也要学。
在永平二年,孟雨十四岁时,在她的努力下,女学就已经全国推广。
这得益于她有一个好父皇!
由她亲自教授的两个弟弟一个妹妹,都和她很是亲厚,姐弟兄妹之间,感情极好。
永平九年,大商的科举,准许女子参与,并诞生了第一个女状元。
女子逐渐走出家门,走向朝堂和各个官位职阶!
但景云漳和赵素素愁啊。
随着年岁渐长,孟雨毫无成亲的打算。
朝中很多青年才俊对她心生仰慕,天下不少才子侠士对她心仪已久,可她却毫不动心。
都说皇帝的女儿不愁嫁,但是若这个女儿自己不想嫁呢?
两人几乎要急白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