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金盛的脸顿时如苦瓜。
他毕竟也是做生意的,不傻,但着实生气,冲过去又对着孙佳宜两个大嘴巴子:“你怎么这么贱?你不把孙家全家害死不甘心是不是?”
孙佳宜眼里闪过害怕。
但现在,她双手被向后反扭,嘴里塞着破布,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
杨佐贤笑嘻嘻地上前,他绕着孙佳宜看了一眼,这才对孙金盛说:“她有个儿子是吧?骆家不要的那个儿子,不如把他送给我?”
孙金盛急忙点头:“送送送!”
孙佳宜眼睛猛地睁大,拼命摇头,眼泪在眼眶中打转,奋力挣扎,眼泪都被甩飞出去。
杨佐贤仍是笑嘻嘻的,但说出的话却如地狱的恶鬼,声音刚好孙佳宜能听见:“我这人,没有别的喜好,小孩子嘛,肉肉的,皮嫩嫩的,一鞭子下去,一条血沟,白生生的皮,红艳艳的血,画面真美啊!就没有小孩子在我手上不老实的!谁败了我的生意,坏了我的利益,就是我的仇人!我有一千种办法,让她生不如死!”
孙佳宜和他深幽中带着阴冷的目光相接,感觉看见的是毒蛇的眼睛,那哪里是一个纨绔的目光?那分明是地狱修罗的眼睛,嗜血,恶劣,视一切如草芥!
她明白了,杨佐贤是真的做得出来。
想到他口中说的,脑中似乎有骆焱血淋淋惨叫的画面,顿时连站也站不住,她跪倒在杨佐贤的面前,不住做着磕头的动作,又狼狈又可怜,又绝望又乞求。
杨佐贤退开两步,慢悠悠地说:“你求我有什么用?做下事的时候没想过后果,现在知道后果了又想求情,敢情天底下的好事都让给你了呗!”
孙佳宜又冲着赵素素的方向磕头。
赵素素也没有理会,孙佳宜与孟成一起,是奔着要弄死她来的。
她又不是圣母。
孙金盛也是不住恳求,甚至对着骆名轩那边跪下来。
骆名轩避开了。
杨佐贤哼了一声:“谣是你造的,别人的名声是你毁的,如果你能挽救,我可以网开一面!”
孙佳宜眼里燃起一些希望,急忙点头。
杨佐贤笑了一声。
孙金盛一摆手,一人把孙佳宜嘴里的破布扯了,就听见她扯着嗓子喊:“我错了,我不该找人来污蔑。我也是被那个混蛋骗了,他拿了我一百两银子,说帮我让骆明珠身败名裂。我就只是想出出气,现在我知道错了。我给你们磕头,我给你们磕头了。”
“为何今天来闹事?”
“我气不过,二爷他平时对我不冷不热,可是这个找回来的妹妹和他们相处不到两个月,他却对他和颜悦色。难道我们多年夫妻相伴的情分还比不上他两个月的兄妹情吗?我不服气!凭什么在二爷眼里我就像外人,而他妹妹却受到他的呵护和照顾?但现在我知道错了,我已经受到惩罚了,饶了我吧!”
“骆二爷的大公子二公子是你继子,又是你姐姐的儿子,你为何虐待他们?”
“我……我只是想让我的焱儿得到全部!”
看着孙佳宜痛哭流涕,跪地磕头求饶的样子,赵素素声音清晰冷静:“我与你之间并无利益冲突,你却要用最恶毒最龌龊的办法来毁我。若是你们的污蔑被人信以为真,流言都能杀死我。都是女子,你心中就无半分愧疚吗?”
“我错了,我错了……”孙佳宜只是磕头。
她不怕赵素素,也不怕骆名轩,更不怕骆家人。
因为这些人不会对骆焱怎么样。
但她怕杨佐贤!
怕杨佐贤说到做到,真的会虐打骆焱!
杨佐贤冷冷吐出两个字:“滚吧!”
孙金盛赶紧挥手让人把孙佳宜拖下去,又陪着笑脸:“四公子,今日之事我一定会给你一个交代,但还请你高抬贵手放过孙家。”
“哪个孙家?孙氏的孙?孙佳怡的孙?”
“不不不不,是孙金盛的孙,孙家没有孙佳怡。那孽女原本与孙家有几分香火情,但她虐待我的外孙,做下猪狗不如的事,孙家容不得这样恶毒的人!”
“那是你孙家的事!”杨佐贤淡淡说了一声,又说:“今天来贺骆小姐商行开张的,都是自己人。外人且便!”
“我我我是来贺喜的,我我这边略备了些薄礼!”
杨佐贤露出笑脸,他笑着拍了拍孙金盛的肩:“这伤寒,我虽说也投了一点银子,但只占了二成的份额,大老板可是骆小姐。你是送礼的,那边请。我还指着骆小姐生意兴隆,能跟着多赚点钱呢。可不敢把她的客人往外推!”
孙金盛这才大大的松了口气。
天凉了,孙家可以不破产了!
那边有人专门记录贺礼单子。
他原本想随礼二百两,但想了想,咬咬牙,随了二千两。
这银子他拿得虽心疼但安心,但是,害得他低头求人还大出血的人,他得好好管管了!
孙佳宜被赶出了孙家,当街断绝了亲缘关系!
听说这个结果后,赵素素没有什么感觉。
孙佳宜恶毒在先,这后果也是应得的。据她所知,二哥和离时归还了她的全部嫁妆,虽然不多,但有宅子有地契有银子,还有一间铺子。
这几乎是当年自己不敢想象的财富。
她虽离了孙家,但要在外置个宅子,好好经营自己的铺子,想养活自己和骆焱不在话下。再说,二哥也不会真不管骆焱!
她这边虽经过了一番小插曲,但商行开张并没受到什么影响,因为商行里的货物都是她精心挑选的,物美价廉,那些只要看过商品的,几乎都会驻足。
即使这样,赵素素还不太满意。
阿雨说过,她师父说,天下极大,东边有海,海域之外还有不同的国家,盛产不同的物事。
便是商国,九州之中,每种东西都有盛产地,十分便宜,可去当地贩来赚差价。
比如骆家,就有几支自己的商队。
她在考虑,等以后生意稳定了,也得组建自己的商队。
等为生意忙碌的空隙,她觉得自己好像忘了一件事,但却又想不起来。摇摇头,她不再想,既然想不起来,那一定是不重要的事了!
转身,她又投入到生意中。
而被她遗忘的孟成,现在正陷入悔恨交加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