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萧万平的话,吴全吓得一哆嗦。
他虽然是传旨太监,奉旨前来,但在北境,萧万平现在可谓是一手遮天。
吴全战战兢兢,生怕惹得这傻皇子一个不爽,咔嚓了自己。
“王...王爷,陛下病体已有康复迹象,只是...只是以防万一罢了。”
“行,本王知道了,不过...”
他话到此,戛然而止。
“侯爷有难处?”
“不瞒公公,本王赴北之前,父皇曾命我两年之内,必须要让他抱上皇孙,现下本王收了一个女子,也确实有喜了。”
听到这话,吴全立即表露出大喜神情。
“恭喜王爷,贺喜王爷,这简直是天大喜庆,奴才一定回宫,禀明陛下。”
“嗯。”萧万平淡淡点头。
“只是这女子身子虚弱,现下胎儿不稳,鬼医先生一直帮着调治,不知公公可否回宫禀明父皇,再做定夺?”
萧万平寻思间,便找到对策。
既然景帝心心念念想让萧万平有后。
现在有了,但胎儿不稳,留下鬼医合情合理吧?
更何况,景帝的病体,也逐渐康复。
想必他不会反对。
就算景帝坚持要召回鬼医,那也是十个月后的事了。
按照计划,到那时,萧万平根本不理会什么圣旨和口谕了。
听完萧万平的话,吴全眉头一拧。
“理是这个理,但毕竟是陛下口谕...王爷,这会不会...?”
“你放心,本王只是让你回宫跟父皇商量,并未有抗命之意。若父皇着实需要鬼医先生,本王即刻派人送他回帝都。”
毕竟是父子之间的事,吴全也不敢多管。
反正抗命之过,也是萧万平承担,与他无关。
他又何必多费口舌。
一念及此,吴全一拱手:“既如此,奴才这就回去,禀明陛下,待陛下定夺!”
“有劳了。”
吴全二度离去,萧万平嘴角掠起一丝阴狠。
“老不死的,你就这么怕死?”
鬼医自然也是不愿离开的。
“王爷,这该如何是好?”
“哼!”
萧万平一声冷笑:“好办得很!”
没有撕破脸皮,萧万平还不好做手脚。
现在萧万平几乎可以确定,是景帝下手害死的萧万民,还不想让他掌兵。
那要应付景帝的方式,可就太多了。
“比如,父皇若坚持让先生回帝都,沿途有没有可能遭到匪寇袭击,先生不幸身亡?”
沈伯章捋须大笑:“王爷所言甚是,咱们绝不能少了鬼医先生。”
“别忘了,无妄谷还有咱们的兵马,到时打个招呼,演一场戏,先生换个身份,回到咱们身边便是。”
“如此甚好!”鬼医放心一笑。
他自然不想回到帝都,虽然景帝许以高官厚禄,但长久相处,两人的情谊,不是金钱可以衡量。
再度回到房中,萧万平独自一人。
景帝封他为王,也不让他掌兵,恰恰佐证了萧万民就是被他害死的。
不让他掌兵,是因为景帝害怕。
害怕萧万平知道真相,起兵报复。
但同时,萧万平心中也有疑虑。
既然景帝害死了兄长,那为何对自己,却是百般宽容,甚至于有那么一丝父子之情的意味。
这确实有悖常理!
按道理,他应该百般提防自己,甚至于,斩草除根才是,为何如此?
要知道,萧万民可是他同父同母,尊敬无比的兄长。
两人感情甚笃。
抄起茶壶,倒了一杯茶水。
萧万平喃喃自语:“这朝堂上的水,是越来越浑了,不见其底啊!”
感叹一声,萧万平端起茶杯,仰头灌下。
“水再浑,也有拨云见日的一天。”
沉吟间,皇甫峻在外禀报。
“王爷,曾祭酒在外头求见。”
闻言,萧万平心中大动。
总算回来了。
“让他进来。”
须臾,曾思古推门而进。
见他一脸风尘,应是奔波所致。
“曾祭酒,辛苦了,来,喝杯茶水。”
萧万平亲自替他斟满一杯茶。
“恭喜王爷,贺喜王爷。”
曾思古没有坐下,只是脸带笑容,拱手称贺。
“何喜之有?”
“王爷,这都封王了,还不值得庆贺?在我大炎,皇子封王,可少见得很。”
摆摆手,萧万平浑不在意:“虚名罢了,不足为道。”
“坐吧。”
“多谢王爷。”
曾思古坐了下来,拿起那杯茶水,朝萧万平示意一下,一饮而尽。
“曾祭酒。”
萧万平侧着脸看着曾思古,欲言又止。
“王爷有话,但说无妨。”
“既然你已经知道我封王一事,想必也知道,陈河山很快就会到来,他将执掌大军。”
“卑职知道。”
“你怎么看?”萧万平试探性问道。
曾思古明白他问的是什么,当下毫不犹豫站起身,拱手表态。
“自然是秉承徐帅临终之言,誓死追随王爷。”
听到这话,萧万平眼睛一张,有些意外。
曾思古和高长青,萧万平对他们,并无太大恩义。
他本以为,两人会奉旨,效力陈河山,没想到曾思古却是这般反应。
“可是圣旨...”
“圣旨是给王爷的,并不是给卑职的。”曾思古微微一笑,笑容别有意味。
意思很清楚,只要萧万平不把镇北军移交给陈河山,那曾思古和高长青,就一如既往听从他的号令。
神色一肃,萧万平缓缓站起,朝曾思古一拱手。
“曾祭酒大义,本王感佩!在此谢过。”
“王爷言重了。”曾思古赶紧回了一礼。
“坐!”
两人再度落座,这次换曾思古替萧万平斟满一杯茶。
“我有个疑问。”
“王爷请说。”
“本王对你和长青,并无太多恩情,值得你们如此冒险?”
虽然圣旨没有给到曾思古和高长青,但继续跟着萧万平,也意味着藐视圣上。
大罪也!
而曾思古敢表态,说明已经和高长青打过招呼。
他的意思,便是两人的意思。
“王爷,除了徐帅遗命之外,卑职和长青觉得,只有王爷,才能给镇北军生路,才能带我们建功立业,陈河山那厮...”
说到此,曾思古摇头冷笑:“跟着他,镇北军死路一条,与其如此,还不如放手一拼。”
“还有!”
曾思古补充道:“卑职被杨牧卿割了一只耳朵,奇耻大辱,王爷击败杨牧卿,算是替卑职出了口气,卑职一直感激在心,往后,卑职还寄希望于王爷,杀了杨牧卿,一雪前耻。”
“好!”
萧万平一拍案桌,以茶代酒:“本王绝不让你和长青失望!”
两人将茶水一饮而尽。
随后,萧万平终于问道:“对了,所查之事,如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