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青沉吟片刻,便吩咐道:“走,吾等前去探个究竟,这廖家究竟是何来路。”
丘处南闻言,连连点头:“前辈所言极是。”
二人随即尾随轿后,穿街过巷,行至一条宽敞街道。
街道两旁皆是巍峨府邸,显非寻常人家。
左手边第一排府宅前,两座石狮身披红花,门楣之上,“廖府”二字赫然在目,同样挂着红绸。
“想必便是此处。”
丘处南望向常青,询问:“前辈,是否入内一探究竟?”
常青摆手:“不急,先看看情况。”
噼里啪啦!!!
鞭炮声震耳欲聋,众人纷纷围拢,观看廖家娶亲。
唢呐声声,喜庆洋溢,人人面带笑容。
廖府大门洞开,一群人从里面涌出。
为首者乃一富态中年男子。
此时他满面春风,不断向众人拱手。
一旁青年兴奋大喊道:“姑丈,花轿到了,花轿到了!”
富态中年人闻言,立刻放声大笑:“哈哈哈……好!快去唤阿震出来,准备踢轿门。”
“此人便是镇上首富廖老爷!”
“听闻廖老爷的生意已拓展至长安城,啧啧,廖家大婚,不知是哪位姑娘如此有幸,能嫁给廖公子。”
“唉,可惜啊。”
“可惜什么?”
“你们有所不知,廖公子性情古怪,我闻廖府之人言,他终日痴迷于神仙道法,四处寻访仙门,据说,他已数次上当,被江湖骗子骗去无数钱财。”
“哦,此事我也略有耳闻,依我看,这世间哪有什么神仙。”
“嘘,这话可不能乱说,你可还记得城外的镇妖天武大帝庙,十几年前还曾显过灵呢?”
……
听着四周的议论之声,常青心中一动。
镇妖天武大帝庙?
该不会是我鬼神分身的庙吧?
就在常青惊讶之时,轿中的彩衣显然也听到了外面的议论。
尤其是那些夸赞她福气大,能嫁入廖家之言,更是让她心生不悦。
“哼,若非师父非要我嫁入廖家,便是打死我,我也不会嫁。”
彩衣心中暗道。
常青在人群中望着廖家,静候新郎现身,欲好好观察此人一番。
此时,媒婆款步上前,对廖老爷笑吟吟道:“恭喜恭喜,廖老爷,还请廖少爷出来踢轿门吧。”
廖老爷大笑:“好好,王婆请稍候片刻,我这就去叫人。”
随即他吩咐:“阿才,去唤你表弟来。”
“哈哈,姑丈放心,我这便去。”
阿才闻言,立刻转身奔回府内。
府外,鞭炮声震耳欲聋。
阿才来到廖震房间,甫一进门,便见廖震竟骑在巨大鞭炮之上,且已点燃了引信。
“表弟!表弟啊,快下来,你这是在做什么?不要命了?”
阿才大惊,连忙冲上前,一把将廖震拽下,扑倒在地。
轰!!
霎时,一声轰鸣炸响。
屋内灰尘簌簌而落,阿才与廖震皆是满脸灰尘。
阿才怒斥:“表弟,你这是做什么?不要命了?若非我及时拉你一把,你定会被炸得粉身碎骨。”
廖震面色不悦,哼道:“表哥,你若不拉我,说不定我已学会飞天遁地之术,乘鞭炮而逃了。”
“逃?你为何要逃?新娘子在外头等着你踢轿门,你逃什么?我早就告诫过你,那些江湖术士皆是骗子,哪有什么飞天遁地之事。”
阿才恨铁不成钢道。
廖震冷哼一声:“哼!任凭你如何说,我皆不信这世间无神仙。”
“神仙之事我尚不明了,但烦人精我倒是见了一个,休要多言,外面正等你踢轿门呢,快走。”
言罢,阿才便拽着廖震欲往门外去。
廖震急忙挣脱他的手,喊道:“表哥,我不去!你是知道的,我一心想上山学法,如今爹却逼我成亲,哪有修行之人成亲的道理?你快替我想想办法啊!”
阿才震惊:“你说什么?你竟要出家?你可是廖家的三代单传啊!”
廖震哀求:“哎呀,表哥,你就帮帮我吧。”
阿才连连摇头:“帮?如何帮?难道要我替你娶妻吗?”
谁知廖震眼睛一亮,连忙道:“哎,好主意!表哥,不如就由你替我娶新娘吧。”
说罢,他将胸前的大红花摘下,挂在阿才身上,自己转身逃去。
阿才一懵,回过神来后,立刻高呼:“来人,快来人,阿震逃婚了!”
他一边大喊,一边狂奔而出。
另一边,廖震跑得如同脱兔,一出门便没了踪影。
阿才吓得魂飞魄散,急忙跑到大门外,对廖老爷喊道:“姑丈,不好了,阿震逃婚了!”
此言一出,众人皆是大惊失色!
人群之中,常青亦是一愣。
丘处南惊愕道:“这是什么情况?新郎官竟逃婚了?”
此时,轿中的彩衣闻此言,脸色骤变,俏脸含怒。
她乃微波派修仙者,如今竟被一凡人逃婚了?
她十八岁便成人仙,受师门姐妹羡慕,师父宠爱有加,何时受过这等委屈?
一时间,她怒不可遏。
此外,廖老爷与王婆的话,更是让她怒火冲天。
只听王婆喊道:“廖老爷,这该如何是好?”
廖老爷急得满头大汗,骂道:“皆因我平日太过宠溺这逆子,以至酿成他如今这般叛逆!”
王婆怒道:“廖老爷,我不管其他,你速速找人来踢轿门,将红包给我,不然我便去官府告你!”
廖老爷愕然:“阿震不在,我上哪找人踢轿门?”
王婆冷哼:“我不管你找谁,若不行,便让你这表外甥去踢轿门,待你儿子回心转意,再行成亲!”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廖老爷见众人围聚,眼见一场大笑话即将上演,心头不由一动,连忙将阿才拉到一旁。
“阿才,来来来,快过来。”
廖老爷硬拉着阿才,往轿子方向行去。
阿才面色微变,惊慌道:“姑丈,你……这是要我做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