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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渊回来时,晚膳刚好呈了上来。

“我们回来得晚,我就让小厨房随便做点吃的将就。”沈岁安说。

小厨房刚好有新鲜的羊肉,煮了两碗羊肉饺子,下午已经炖着的羊蹄笋也很入味,再炒了两个蔬菜和酱牛肉片。

“夫君,要喝酒吗?”沈岁安今晚有点想喝点小酒。

“那我陪岁岁喝一杯。”

沈岁安拿出刚才就温着的酒。

“今日谢谢你带我去城墙。”沈岁安给陆渊倒了一杯酒。

陆渊:“你若是喜欢,以后得空便带你去。”

两人闲聊着,不知不觉就喝了一壶酒。

沈岁安酒量一般,已经有些微醺。

两人吃饱之后,陆渊将沈岁安搂在怀里,两人来到窗边,围炉正煮着茶,茶香四溢,难得的惬意。

“岁岁,我想跟你商量件事。”陆渊说。

沈岁安坐直身子,认真地点头:“好,你说。”

陆渊轻笑:“你醉了,我明日再跟你说。”

“我是清醒的,你可以说。”沈岁安眨了眨眼,一双澄澈的眼眸此时似有水雾。

“不是要紧的事,不急着今日说。”陆渊希望她是能清醒考虑的,有一丝不悦,他都不想勉强。

沈岁安掂量陆渊的态度,既然他都这么说,那应该不是很重要的事。

“那你现在说吧,我可以慢慢想。”

陆渊让她靠在他的胸前,一手轻拍着她的肩膀。

“是关月的事。”陆渊说。

沈岁安立刻就清醒三分,她的脸颊贴着他结实温暖的胸膛,眼中光芒淡了些。

“关海殉职后,关母认为是他的妻子命硬克他,所以替关海将她休弃,邓氏后来生下一女,关母嫌弃是女儿,便不肯认下这个孙女。”

“我通过关月照拂她们母女,其实多有不便,关月说邓氏的女儿病了……”

沈岁安听出陆渊的意思了。

“夫君是想要以后由我去帮邓氏母女吗?”沈岁安问。

“你是我的妻子,由你出面才是名正言顺,也不怕影响邓氏的名声。”这样邓氏如今的丈夫也不会生出猜疑的心。

沈岁安轻轻点头,这并不是难事。

“好。”她同意。

陆渊轻笑:“我先跟你说了,你可以好好考虑,这事儿都是因我而起,不是你的责任。”

“但我是你的妻子了,替你照拂恩人的孩子很正常。”沈岁安说。

她知道陆渊真正想照顾的是观海的女儿。

陆渊搂紧了她,想起那次出任务,他之所以会有危险,是因为当时一直嫉恨他的同僚背刺,关海替他挡了一刀。

沈岁安:“放心吧,我知道怎么做了。”

“关月下次要是再惹你烦心,就把她送去庄子。”陆渊说。

要是真的这么做,外面那些看不惯陆渊的,又要骂他不知感恩,苛待恩人的妹妹。

“明日我去看望邓氏。”沈岁安笑了笑。

她要先去看一看,这位邓氏是什么人,照拂有很多种,有用心也有不用心的。

陆渊喂她喝茶,“这茶甜腻腻的。”

“这是枣茶,夫君喝不习惯。”沈岁安笑说。

“时候不早,岁岁,我们歇下吧。”

“……”他要是没有解开她的腰带,她信了他是单纯想睡觉。

今晚的陆渊特别凶猛。

沈岁安被他掐着细腰,颠得全身发软无力。

全身酥麻。

她像浪潮,被剧烈的风推到最高处,潮退潮涌,她攀附着他的肩膀,一口咬了下去。

混蛋啊!

……

……

“公主,驸马今夜应是不回来了,您早点休息吧。”紫玉劝着还站在门边的广宁公主。

广宁公主拧着眉,“他很忙吗?”

紫玉为难地说:“许是恰好有事,毕竟快要到年节,有许多杂务的。”

“那就别让他去礼部了,等过几日我去跟父皇说。”广宁公主不悦。

终于舍得回屋里。

“紫玉,驸马喜欢我吗?”广宁公主突然问。

“公主是最耀眼的明珠,没人会不喜欢您。”紫玉笑着道。

广宁公主被伺候着躺了下去,她望着顶账怔怔说:“我也喜欢驸马,京中没有哪个男子像他这样好看。”

“公主和驸马肯定会和和美美的。”紫玉哄道。

“今天我打了陆嫣,她是陆珩的亲妹妹,他是不是知道了,所以才不回来。”广宁公主皱眉。

紫玉:“不会的,是三姑娘做错了,您打她是应该的,等明日您再把三姑娘叫过来,跟她和颜悦色说几句话,她自然就不会计较了。”

广宁公主已经困得眼睛快要睁不开,“嗯,我给陆珩面子,这次就原谅她。”

一直等到广宁公主入睡,紫玉这才悄悄地退出内室。

“睡下了?”段姑姑压低声音问。

“驸马两个晚上没回来了,礼部真有这样忙?”紫玉压低声音询问。

她虽然没有在礼部当差,但她也听说过了,驸马在礼部其实是个闲差。

段姑姑:“别人或许忙,但驸马是肯定不会忙得不着家的,等明日我去打听,你先安抚好公主,别让她再动怒了。”

今日在宫里哭了一场,又被姚贵妃训斥,公主从小到大都没被骂过的。

肯定是累极了。

陆珩更是身心疲惫。

他从礼部官署出来,一点想要回国公府的念头都没有,甚至有些抗拒。

自从他成为驸马,祖父对他似乎也冷淡了些。

前几天他回去,还看到祖父把陆渊叫去书房。

他不知道他们都谈了什么,有什么是他不能知道的吗?

祖父是觉得他前程没有指望,所以打算将陆家所有资源都去扶持陆渊了吧。

一个从小都不被重视的庶子,突然得到家主的看重,陆渊肯定暗自窃喜。

陆渊是从他这里偷走的荣耀,他是个可耻的小偷。

他记得小时候父母很是恩爱的,就是因为陆渊的出现,他的母亲才跟父亲离心的。

陆珩心里百味杂陈,他说不清自己此时心里究竟是什么滋味。

如果没有尚公主,这一切都不会发生。

他这一生,都被沈岁安毁了。

“郎君,我们要回国公府吗?”留墨小心翼翼地问。

陆珩闭上眼睛:“去画舫。”

他想静静地喝几杯,平复他不甘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