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阳王被儿子冷言质问,一时竟找不到话来反驳,令他气恼不已。
“孽障,我是你老子,你竟连父王都不叫,皇上平日里就是这样教你的吗?”
“呵,自己未尽到做父亲的责任,却推到皇叔身上,皇叔国事繁忙日理万机,才没工夫挑拨你我之间的关系。”
没工夫挑拨?
他那个皇弟把他的儿子带回京城,明面上是看侄儿可怜带回去养在身边儿,还不是为了拿他的儿子当筹码,让他待在上河郡安分守己?
平阳王翻了个白眼道,“罢了,既然回来了,就在家里待几天,让你的人把剑放下,这里又不是你的诏狱,提着剑像什么话?”
管家松开陆裴峥,恭敬上前朝着陆祁安行礼,喜极而泣道,“大公子,您终于回来了,老奴有生之年终于再见到您了,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啊。”
陆祁安显然不认识管家,就连平阳王也是在画像上见的。
自从他被皇上带回皇宫养在身边之后,他所谓的父王就再也未踏入京城一步。
管家意识到大公子并不认识他,他立刻解释道,“大公子,老奴受前王妃恩惠,才在这王府待了二十年,您刚出生还是个小奶娃娃时,老奴还抱过您呢。”
陆祁安眸光顿了顿,对管家点了点头。
这平阳王府难得还有人对他有一点儿善意,真是难得。
陆祁安沉着脸,漠然注视着平阳王和继王妃陆裴峥一家三口,心中不禁百感交集,眼神也瞬间冷冽了几分。
他面无表情道,“平阳王,此处乃你们的府邸,非我之居所,我此次前来,并非与你重续父子之情,而是要告知于你,倘若你胆敢再对我心爱之人动手,我定让你此生再无缘得见你心爱的女人和你最宠爱的儿子。”
平阳王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气得胸膛剧烈起伏。
他伸出手指着陆祁安,忍不住颤抖着手指怒喝道,“逆子,当真是逆子,你竟如此看重那和离妇,不惜要挟自己的父王,忤逆生父,简直大逆不道!”
王妃和陆裴峥母子二人对视一眼,脸上难掩幸灾乐祸之色。
这父子二人闹得越僵越好,最好彻底决裂、断绝父子关系,从此老死不相往来,陆祁安永远都别再回上河郡才好。
陆祁安冷漠道,“大逆不道也好,逆子也罢,皆是你所生。你既已做出将亲生儿子弃于后院、不闻不问,次年再娶之事,我只想迎娶我心爱之人,你未曾养育过我,我亦无需对你尽孝。你守你的上河郡,我去我的京城,咱们互不干扰,已是我最后的容忍底线。”
“我且通知你,自今日起,只要柠柠再遭遇刺杀,我必将账全算在你头上,你好自为之!”
“好你个逆子!”
平阳王心中怒火升腾,眼神凌厉如刀,生生忍住才没有对好不容易回来的儿子动手。
一旁的管家连忙上前,轻声劝道:“王爷,您莫要动怒,大公子自幼不在您身边长大,您二人生疏也是情有可原,您们父子有话好好说就是,大公子刚回来,哪能就这样大动肝火呢……”
平阳王听后,脸色稍缓,“本王不过是想让那和离妇离他远一些,让他找个清白的世家贵女,难道有错吗?”
管家当即安慰道,“父母之爱子,为之计深远,您表面不说,却也是默默关心大公子的,只是大公子他性子倔强,不善言辞,这一点倒是随了您啊,他长大了,有自己的想法,定是不愿任您替他做决定。”
随后,管家又看向陆祁安,忍不住劝道,“大公子,王爷并非您所看到那般铁石心肠的人,您有话好好同王爷说,若您真喜欢那江二姑娘,好好和王爷说道,待王爷想开了,说不定会支持您娶她的。”
“是吗?”
“那柠柠被剑划伤,还受了惊吓,此事父王不得给我一个说法吗?”
平阳王浑身一震,眉眼微睁,心中惊喜无法言表。
他多年未见的儿子竟然肯叫他一声父王了,以刚刚儿子对他剑拔弩张的模样,这是他万万不敢想的。
他心中惊喜却面不改色,一脸傲娇道,“她一个和离妇,不安分在家待着,出门就会有危险,你怎知她身上的伤就是我的人伤的,据我得到的消息,她身上的伤都是在国子监伤的吧,说来也是巧合,这帮蠢货竟和刺杀北狄皇子的人搅到一起去了。”
陆祁安咬了咬牙道,“我不管她身上的伤是不是你的人伤的,但你的人一击未中,竟敢二次刺杀,如此行为不可饶恕,他们受你指使,我便只能找你讨说法,否则我不介意请你去诏狱一趟。”
什么?
他的好大儿,竟然为了一个和离妇,要抓他去诏狱。
真是出息了!
“呵呵,你果然长本事了,翅膀硬了,竟敢威胁我了,有本事你就把我带回诏狱酷刑审问,给她讨公道好了。”
陆祁安眼神微冷,从牙缝里挤出道,“既你不收手,那咱们也没什么好谈的!”
“动手!”
此言一出,穿着常服的锦衣卫们立刻将众人围住,季风和一名锦衣卫快速将继王妃和陆裴峥母子二人拿下,用刀抵着脖子。
“人我就先带走了,父王什么时候想清楚了,可随时往京城传消息,若是执意要取柠柠性命,那我也不介意给他们母子寻一处好些的地方立坟头。”
王妃顿时吓得花容失色,浑身哆嗦双腿瘫软。
她急忙求救道,“王爷,妾身害怕,您快劝劝祁安让他莫要冲动,呜呜呜……”
陆裴峥被吓得面如土色,强忍住尿意道,“父王,不过是一个女人,和离妇就和离妇好了,他喜欢什么样儿的就娶什么样儿的,他可是令人闻风丧胆的锦衣卫指挥使,娇滴滴的世家贵女谁不怕她 ,他想娶清白小姐人家也不敢嫁呀……”
“你闭嘴!”
夫父子二人厉声呵斥陆裴峥,就连语气和表情都如出一辙。
二人皆是一愣,互相没好气。
“带走!”
陆祁安冷声下令,锦衣卫立刻听令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