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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告示看的沈知秋腮帮子疼,回到队伍看见等待他们消息的沈家村二百多口子人,都满怀希冀的目光,更是感觉脑门也发麻。

舔舔嘴唇:“走吧先排队看病,在领粥,咱们慢慢琢磨!”

沈家村的众人立马调转推车的方向,跟在沈知秋身后。

得到消息的老人,妇女,孩子,有一个算一个,除了脸色有点难看,眼神有点失望,就没有一个哭天抢地的。

可真是比告示前那些刚知道消息的难民,情绪稳定的多。

但你要问他们?不委屈吗,不难受吗?

一路逃荒吃尽苦头,几次险象丛生,要不是沈知秋和沈呦呦聪明,估计不知道全村还能剩下几个!

现在好不容易到了,确是这样的结果,咋就反应那么平静?

这只能说一路走来,所有的困难都成了他们严峻的考验,每个人在这一次次的考验下,也变的更加坚强。

而且,最关键的是,他们相信沈知秋,也时刻记得沈呦呦经常挂在嘴边的那句话,

只要思想不滑坡,办法总比困难多。

更通过这么久的逃荒明白,怨天尤人其实一点屁用没有,别说你大哭大闹,哪怕你直接倒地咽气,除了你自己人,别人也不会管你。

所以还是该把脉的把脉,该打粥的打粥吧。

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的慌,吃饭才是王道!

就排队也不是你想排就能排的,一个官兵上来呵止沈知秋一行人:“看完告示了没?”

“看了。”

“懂了?”

沈知秋点头表示:懂了,人家才一挥手,你才能去排队,还不能推着推车排队,都要放到两侧有空地的地方,别碍事儿。

切不可随处乱放,一片一片的规划好了。

郭郎中赶紧张罗,上几天下雨,有小娃子受寒生病的,赶紧的在摸一把脉。

别到时候让人家说咱风寒传染,也幸好受寒的小娃子们这几天都乖乖喝药,病症已经好了,大伙才安心排队。

沈知秋是见识多了现代医院看病的场景,出声招呼 :“分两拨,一波人去把脉的地方排队,一波人看着推车。”

至于打粥,没有拿到摸脉的竹牌,你是没办法去打粥的队伍排队的。

沈家村老人女人娃子们优先,男子们的还能忍忍。

只不过沈知秋喊话的声音比较大,突然听见队伍外有人激动的大喊:“淮之兄,淮之兄!”

沈知秋转头眯眼,唉哟!原来是他们出城前,拦着他要借书的同年马文博。

俗话说的好,老乡见老乡双眼泪汪汪。

沈知秋立马安排大姐夫王福喜,还有沈麻子,沈富贵几人负责带着大家排队,他得去和老乡叙叙旧,顺便打探下消息。

也是真没想到,逃荒前县城一别,他们还能在此处相见,更没想到这小子还先他一步,人家都打完粥准备吃了。

“文博兄,多日不见,可安好?”

沈知秋抱拳,却还是有些不习惯文绉绉的说话。

沈知秋和马文博是同年考中秀才,一个是榜首,一个是榜尾,但关系还不错。

马文博为人也算是比较勤学的,考试的时候分到了臭号,影响发挥才落了个榜首。

在记忆中秀才放榜之时,府衙的红榜前,二人还曾拿臭号影响发挥的事儿玩笑过。

虽然一个居首位,一个居榜尾,但二人那时身上的意气风发是现在不能比的。

只见此时,一向喜穿白衣长袍,有点骚包的马文博,手里端着一个破了好几个口子的碗,身上的衣服也是补丁摞补丁,根本看不出来原本的颜色。

他以袖掩面,有些无言面对的意思,

李静舒询问沈呦呦,你爹啥时候换的名字,咋叫淮之?

沈呦呦表示:“那是我爹的字,文人一般称呼其他人就是叫字,表示尊重的意思。”

李静舒点头:“他们那是说啥呢,之乎者也的,听着都费劲。”

沈呦呦直接给老娘当翻译,告诉她:

就是马秀才说他一个读书人,如今沦落到要乞讨的地步,真是羞也羞也!

我爹说,也不能这么说,世道就这样,咱们都活着就好,只要还活着就能重新来过,东山再起。

李静舒皱眉表示:“你这说话太轻松,你爹都愁成啥样儿了,你语气还这么欢脱?”

沈呦呦无奈:“哪有,他们说话就是这个意思,就是我语气欢脱也是为了活跃下气氛。

在说其实我一直在寻思,怎么让咱们所有人都在酌情上靠拢,但是这事儿吧,还真得怪那个傅...”

想到这里人多眼杂,貌似不应该提将军这词,万一让哪个士兵听见,给他们抓起来,得不偿失。

就立刻转变到:

“如果那个人不出现,是不是咱们从山上白捡的那些箱子,就能让咱们酌情了,

结果他来了个黄雀在后,就咱们现在身上的这些银钱,估计也只够几家人酌情的,肯定全部不了。”

李静舒也感觉牙疼了,咋能花这么多钱,他寻思一家送上一二百两银子,还不能酌情吗?

只要不是军户和边塞农户,那便给他们酌情到最偏远贫穷的山沟沟也行啊!

到时候他们安稳了在一点一点的挣钱,往好地方搬家就成,

前世的时候,不就是先在农村,做买卖挣钱了就去了县城,之后一点点的到了市里买房子,直到他们穿越前,他们家老沈已经算是当地一个小有名气的成功商人了。

很多地方都买了房子,用老沈的话说,就是闺女不需要努力,他最大的心愿就是能让闺女收租都能过的很好。

只要能在一个比较安全的地方落脚,她就知足,更不怕陪着老沈再重头再来。

与此同时,沈知秋就在向马文博打听消息。

马文博也不白白比沈知秋先到,现在差不多也听了不少小道消息。

二人躲在一个犄角旮旯,悄咪咪的就像是做贼。

“咱们这样的人家,有秀才功名的只要有文书,就可以弄到酌情,应该是燕王优待咱们读书人,但是普通的农户想要酌情就得银钱开路了。

据说是按照人头收,一个人头一百两,而且这银钱要么是现银,要么就得是全国通兑的那种银票才成,就咱们之前王爷那里,单独银号的银票根本不能用。”

唉哟这给沈知秋庆幸坏了,幸好当时兑换的时候他没有贪图便宜,为了省下一些兑银,而断了后路,

他当时就是想到可能到了北边,老家的银票不一定做数,特意兑换的全国通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