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布清远远看见家门前的街道围了很多人,看不清最里面的状况,也没以为是自个家出了事,还看想热闹,扒拉着人群往里挤。
被他扒拉的人,满脸不耐烦:“谁啊,挤什么挤?”
扭头一看是他,半声不吭,就主动给他让路。
林布清还觉得人怪好的。
可他扒拉一个,一扭头就让路给他,扒拉一个,一扭头就又是让路给他。
把林布清都整蒙了。
他什么时候被这么多京城老百姓认识并敬重了?
等他扒拉人群走到里面,这才知道,正是他林家大门前出了事。
所有人都围着看他们林家的热闹呢。
等他看清楚门前的情况,就是头皮一紧。
李嫲被两个人押着,一个婆子把李嫲的脸打得肿得老高,嘴角也都流血了。
那边章嘉珠一个人围着梁氏和林萱柔打。
林萱柔鼻青脸肿,嘴巴还被堵着。梁氏两侧脸肿得老高,身上也大大小小见了伤。
怎是一个惨字了得!
“住手!住手!!你们将军府为何跑到我林家门前欺负人?!!”
林布清脸色黑青黑青的,这也太欺负人了。
章夜山自打看见林布清的身影就早早跳下了马,和章嘉行耳语几句,章嘉行也下马站到一旁。
此时章夜山对儿子使个眼色,父子二人一声不吭就把林布清围住。
林布清吓得腿一抖,就下意识后退想逃。
章夜山一把揪住林布清的脖领子。
而林布清身后,就是章嘉行在阻拦他的退路,省得这货犯怂逃跑。
“你,你,你要干什么?”
林布清声音颤抖,余光瞟到堵在身侧的章嘉行。
还没他肩膀高的少年,却大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气势。
他对这将军府的父子二人那是毫无办法,他们将军府都是蛮不讲理的粗人,林布清心里又打怵又厌烦得不行。
“干什么?”章夜山不禁突然觉得林布清着实好笑。
“你们林家要打死我将军府的人,逼得萧萧在林家待不下去,带着胖丫回了将军府。
这两个月过去,你就一点都没想过,你还有个女儿?
萧萧好歹是你林府嫡女,准太子妃!
你们林家就这样不闻不问?有你这么当爹的吗?只管生不管养?”
章夜山的话,成功让林布清的脸色憋成酱紫色。
他还……真就忘了,还有这么个女儿存在。
这近两个月的时间,他正与周氏打得火热,哪顾得上其他?
看他的脸色,章夜山勾唇,故意问道:“我记得翰林院的差事也没那么忙啊!不知你整日忙着干什么呢,连女儿的死活都顾不上?”
章夜山的话,让林布清心底狠狠一惊,低垂眉眼,将眼底的慌乱掩饰过去。
抬眸便故作镇定,使劲扬着脖子,提高底气。
“少将军是武将,自然不懂文臣的忙碌。翰林院自然有翰林院忙不完的事情……”
章夜山大手一挥,打断林布清还想继续往下编排的瞎话。
林布清却误以为章夜山抬手是要打他,下意识就是一偏头。
“噗哧,林布清,你该不会是怕挨打怕习惯了?”
林布清瞬间便被堵住了喉咙,一大口恶气,不上不下,噎得他难受。
在京都衙门的牢房时,每天被狱卒打,好容易出来了,还在街上被人打,这能怪他吗?
半晌,林布清才把这口气顺下去。
“不是我不惦记自己的女儿。萧萧回了将军府,我还有什么好担心的。她定是在将军府好吃好喝的,被照顾得极为妥当。”
章夜山气得简直无语:“合着,我还得谢谢你看得起我忠勇将军府?”
章嘉行早受不了了,抬脚就冲着林布清的腿窝踹去。
林布清正被章夜山揪着衣领,林布清膝盖一软,就冲着章夜山跪了下去。
章夜山赶紧闪身躲开:“别冲老子跪,老子可没你这种好大儿!”
林布清跪倒地上,膝盖磕了个结结实实,咚的一声,疼得他龇牙咧嘴。
扭头怒目瞪向章嘉行。
“我好歹是你长辈,你怎么能如此无礼?见了姑丈不行礼问安,还对我动手,将军府就是这样教导你的?”
章夜山扬手就是两巴掌狠狠扇到林布清的脸上。
“就凭你,也配教育我儿子?!将军府如何教导儿女子孙,也是你个破烂从七品小官能置喙的?”
林布清肿着脸,嘴角渗出血丝,嘴硬道:“我是他姑丈!”
啪——
啪——
林布清还敢提这茬,章夜山就实在忍不住手脚发痒,对他往死里下手。
“就你,也配?!”
“我妹妹怎么没的,你心里没数?”
“你也配提?!”
“你算个什么没长出正经形状的玩意儿?连人都不是的东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