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过了多久,门外传来一阵钥匙开门的声音。
“欢迎回来~”椿头也不抬地回了一句,眼睛依然紧紧盯着电视屏幕。
入间走到沙发旁,看到椿和德尔奇拉玩得不亦乐乎的样子,脸上露出了无奈的笑容。
“椿,你又在玩游戏了。”入间叹了口气,走过去揉了揉椿的头发。
“啊,老哥,你回来了啊。”椿这才抬起头,笑眯眯地看着入间,“怎么样?和女士们的约会开心吗?”
入间听到“女士”两个字,脸上顿时浮现出一抹可疑的红晕,他有些慌乱地摆了摆手,“才、才不是约会呢!只是普通的朋友聚会而已!”
“哦~普通的朋友聚会啊~”椿故意拉长了声音,脸上写满了“我懂我懂”的表情,看得入间更加不好意思了。
“别、别闹了!椿!”入间红着脸,伸手去挠椿的痒痒。
椿被入间挠得眼泪都出来了,她边躲边求饶:“哈哈哈……错了错了,哥!我错了!哈哈哈……” 入间看她笑得不行了,这才停手。
椿一边擦着笑出来的生理泪水,一边还不忘“威胁”入间:“哼,等我缓过来再收拾你!”
结果,下一秒,她就想起来什么似的,话锋一转,笑眯眯地问道:“哥,你作业写完了吗?”
入间脸上的笑容顿时僵住,他缓缓转头,看向椿,眼神空洞,仿佛灵魂被抽离了一般:“我……忘了……”
椿看到入间这副表情,就知道他肯定把作业的事忘得一干二净了,顿时笑得无比嚣张:“哈哈哈!风水轮流转啊,我的好哥哥!我可是都写完了!!”
入间欲哭无泪,只能迅速滑跪到椿面前,可怜兮兮地抱着她的腿,低声下气地哀求:“椿,我的好妹妹,你就帮帮我吧!我保证下次绝对不会再忘记作业了!”
椿抱着手臂,居高临下地看着入间,故意板着脸说:“刚才是谁挠我痒痒,害我笑得肚子疼的?”
入间立刻反应过来,双手合十,满脸真诚地道歉:“对不起,椿,我错了!我不该挠你痒痒的,你大人有大量,就原谅我这一次吧!”
椿强忍着笑意,故作严肃地思考了一会儿,才慢悠悠地说:“看在你认错态度良好的份上,这次就原谅你了。不过……”
入间听到“不过”两个字,心里咯噔一下,小心翼翼地问道:“不过什么?”
椿勾起嘴角,露出一抹狡黠的笑容:“最近妹妹手头有些吃紧,需要支援一番……”
入间立马明白,椿想要他的零花钱。他苦着脸,捂紧了自己的小钱包,试图装傻:“啊?吃紧?什么吃紧?是说晚饭吃得太撑了吗?”
椿白了他一眼,这小子,装傻充愣的本事见长啊。她伸出食指,戳了戳入间的额头,语重心长地说:“哥,你忘了是谁帮你写作业,帮你打掩护,帮你……”
“好好好,我给,我给还不行吗!”入间连忙投降,他太清楚椿的套路了,再不制止她,她能把从小到大帮自己的事情都翻出来念叨一遍。他认命地掏出钱包,肉疼地数了几张钞票递给椿。
椿心满意足地接过钞票,笑眯眯地说:“就知道哥哥最好了!”
一旁的德尔奇拉看着兄妹俩的互动,不禁感叹道:“你们人类的感情真好啊。”
“怎么了?羡慕了?要不要给你找个,比如说安度西亚斯?”椿的语气中充满了调侃。
“我才不要他!”德尔奇拉猛地跳起来,像被踩了尾巴的猫,炸毛似的抗议。
而此时,被椿说到的安度西亚斯,正在自己的房间里欣赏着自己精心养护的花朵。
这盆花是安度西亚斯好不容易才从恶魔拍卖会上高价拍回来的珍稀品种,据说一年只开一次花,而且花期只有短短的三天。
为了让这盆花能够顺利开花,安度西亚斯可谓是煞费苦心,不仅特意为它准备了一个恒温恒湿的房间,还每天按时给它浇水施肥,甚至还专门从魔界请来了最有名的花匠来指导他。
功夫不负有心人,在安度西亚斯无微不至的照顾下,这盆花终于在今天早上绽放出了第一朵花苞。
安度西亚斯看着那朵娇艳欲滴的花苞,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他轻轻地抚摸着花瓣,仿佛在抚摸着自己最心爱的宝贝。
就在这时,安度西亚斯突然感到鼻子一阵痒痒的,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啊欠!”
不巧的是,因为安度西亚斯打喷嚏的幅度较大,花朵的花瓣都落下了。
看着精心养育的花,好不容易才开花,就被自己……安度西亚斯难以置信的后退几步,颤抖着叫:“管家……管家……”
管家管家以一种违背物理规律的方式瞬间移动到安度西亚斯身边,速度之快,甚至让他精心修剪的银白色短发都没来得及飘动一下。
他微微弯腰,不动声色地扫视了一眼房间,试图找出让这位少爷如此失态的原因。
“我的花,我的阿芙罗狄蒂……”安度西亚斯仿佛没看见管家一般,只是痴痴地望着那盆花,修长的手指颤抖着,像是在抚摸爱人冰冷的面颊。
管家顺着他的目光看去,那盆被安度西亚斯命名为“阿芙罗狄蒂”的珍稀花卉,此刻正垂头丧气地“躺”在名贵的花盆里,原本娇嫩欲滴的花瓣零零散散地落在地上。
安度西亚斯为了这盆花,几乎把能做的事情都做尽了。
他不仅花费重金打造了一个恒温恒湿的房间,还专门从魔界最偏僻的角落高价聘请了一位据说拥有“植物whisperer”称号的怪老头来照顾它。
要知道,安度西亚斯为了能请到这位怪老头,可是答应了不少堪称丧权辱国的条件,其中甚至包括——在接下来的一百年里,免费为这位怪老头提供“特殊服务”。
至于“特殊服务”到底是什么,那就只有安度西亚斯和那位怪老头知道了。
想到这里,管家不禁在心里默默叹了口气。
他这位少爷什么都好,就是有一点特别让人头疼——他总是对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有着谜之执着。
比如,三年前,安度西亚斯突然迷恋上了一种叫做“搓澡巾”的人类用品,他不惜动用家族势力,花费了整整一个月的时间,才终于从人类世界弄到了一条。
结果,这条搓澡巾到了安度西亚斯手里还不到一天,就被他拿去做了……宠物蜥蜴的睡垫。
“少爷,请节哀,或许我们可以尝试……”
“尝试什么?!!”安度西亚斯猛地转头,猩红色的双眸死死地盯着管家,语气森冷得像是能滴出冰渣,“你知不知道,‘阿芙罗狄蒂’对我来说意味着什么?!”
管家面不改色地迎上安度西亚斯的视线,语气平静而恭敬:“‘阿芙罗狄蒂’是您花费了无数心血才培育出来的珍稀花卉,它……”
“你懂什么?!”安度西亚斯粗暴地打断了他,语气中充满了难以言喻的悲伤和愤怒,“‘阿芙罗狄蒂’它不仅仅是一盆花,它更是我……”
只有这盆“阿芙罗狄蒂”,是安度西亚斯倾注了全部心血,花费了无数时间和精力才培育出来的。
它美丽、娇弱、需要呵护,就像安度西亚斯自己一样,渴望被爱,渴望被关注。
然而,现在,连这唯一的慰藉也离他而去了……
安度西亚斯只觉得眼前一阵阵发黑,耳边嗡嗡作响,心口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攥住,让他几乎喘不过气来。
“少爷……”管家还想说些什么,却见安度西亚斯的身体晃了晃,然后直直地向后倒去。
“少爷!少爷你怎么了?!”管家大惊失色,连忙冲上前去,却见安度西亚斯双目紧闭,脸色苍白,呼吸微弱,显然是昏迷了过去。
管家顿时慌了神,他伸手探了探安度西亚斯的鼻息,发现虽然微弱,但还算均匀,这才稍微松了口气。
“来人啊!快来人啊!叫医生!快去叫医生!”管家对着门外大声喊道,声音里充满了焦急和担忧。
片刻之后,几名侍女匆匆忙忙地跑了进来,看到昏倒在地的安度西亚斯,顿时吓得花容失色,乱成一团。
“还愣着干什么!快去叫医生啊!”管家怒吼道,那几个侍女这才如梦初醒,连滚带爬地跑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