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李岩喉咙发紧,声音细若游丝,“人?还是……?”
陶春生的目光变得异常锐利,低声回答:“不像是人,太高了。”
那身影在雾中晃动了一会儿,忽然像是察觉到了什么,猛地朝两人的方向转过头来。尽管距离尚远,李岩依然能感受到一股莫名的压迫感。他下意识屏住了呼吸,心脏几乎要跳出胸膛。
“别动,别出声。”陶春生用几乎不可闻的声音警告道,眼睛紧盯着那个身影。
身影似乎停顿了一会儿,随即转过身,继续缓缓向另一边走去,最终消失在白雾深处。
李岩这才敢喘气,冷汗顺着额头滑下。他低声问道:“春生哥,那到底是什么东西?”
“我也不确定,”陶春生的声音压得很低,脸上的表情显得更加凝重,“但不是什么好东西。咱们得赶紧离开这片地方。”
李岩连连点头,心里只想尽快逃离这片诡异的林子。
然而,就在两人准备悄悄退走时,身后的树林中忽然传来一阵轻微的响动。那声音极为细小,但在这死寂的环境中显得格外突兀。
李岩猛地转身,手中的猎枪已经端起,瞄准了声音传来的方向。他紧张地问:“什么东西?”
陶春生的神情变得异常警惕,他慢慢拔出了腰间的匕首,沉声说道:“小心,有东西靠近。”
树林中的动静越来越近,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快速移动。两人屏住呼吸,盯着那片树影,随时准备应对突如其来的危险。
忽然,一只松鼠从树干上窜出,惊得李岩差点扣下扳机。他松了一口气,拍了拍自己的胸口,苦笑道:“吓死我了,原来是只松鼠。”
陶春生却没有放松警惕,仍然紧盯着松鼠消失的方向,低声说道:“不对劲……这么久都没见着活物,怎么这时候突然窜出来?”
李岩也察觉到了异常,刚才那种死寂的气氛还笼罩在心头,而现在这只松鼠的出现,反倒显得更加诡异。
“春生哥,你觉得这松鼠是冲着什么来的?”李岩试探性地问道。
“这胆够大。”陶春生轻声自语,嘴角泛起一丝满意的笑意,毕竟熊胆药效强大,是村里人看病的好东西,也能在镇上的药铺换些银钱。转头看了看不远处倒下的黑熊尸体,心中又有些许惋惜,“可惜了,这样一头熊,皮毛若是处理得好,也是值钱的。”
他正打算上前收拾一下熊皮,忽然听见远处传来一阵细微的响动,像是积雪被什么沉重的东西踩踏的声音。他立刻警觉起来,手握紧了背上的猎刀,目光警惕地朝声音的方向看去。
树林里影影绰绰,一个身影渐渐显现出来。是个熟悉的人影,渐行渐近。
“是我,春生哥!”那人一边走一边扬声道。
陶春生放下了警戒,来人正是山下的猎户王大勇。王大勇是个精干利索的小伙子,常跟陶春生一起进山打猎,两人已经有了不少次合作。
“大勇,你怎么来了?”陶春生笑了笑,把背上的猎刀重新插回鞘中。
王大勇走近几步,眼神扫过地上的黑熊尸体,啧啧称奇:“哎哟,春生哥,这么大的一头熊,今天你可真是走了运了!”他绕着熊尸转了一圈,忍不住伸手摸了摸熊皮,“这熊皮可真好,毛色油亮,拿去镇上,保管能卖个好价钱!”
“是啊。”陶春生点点头,“本来想着还得多跑几趟山,没想到今天就遇上了这头黑熊,熊胆也拿到了,收获不错。”
王大勇咧嘴一笑:“我也是跟着运气上来的,刚好路过,看到你这边有动静,就赶过来看看。”他低头看了眼陶春生的背篓,目光落在那包裹得严严实实的雪团上,挑了挑眉,“熊胆呢?收好了吧?”
“放心,早收好了。”陶春生拍拍背篓,眼神透出几分自豪,“这胆可真是好货,村里的王大娘前些日子病得厉害,拿这东西去药铺,准能给她治好。”
王大勇点点头,眼中流露出一丝佩服:“春生哥,你真有心。熊胆可是值钱的好东西,不想着自己卖钱,还惦记着村里的人。”
陶春生摆摆手,笑道:“咱们赶山的,不就图个帮衬乡里,积些德行吗?银子够用就行,人情可比银子重。”
两人正说着,忽然远处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陶春生与王大勇对视一眼,都不由得心头一紧。这脚步声明显不是一个人发出来的,听起来似乎有好几个人,而且奔跑得急促,似乎遇上了什么紧急的事情。
“有人过来了。”陶春生眉头微皱,迅速拿起猎刀,警觉地望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果不其然,片刻后,几个身影从树林中钻了出来。为首的正是山脚下的老猎户李三叔,跟在他身后的还有几个村里的年轻小伙子,个个脸色焦急,气喘吁吁。
“三叔,出什么事了?”陶春生快步迎了上去,眼中闪过一丝不安。
与此同时,屋内的陶春生猛然睁开眼睛,疑惑地看了看窗外,心中隐隐有种不安的预感。他从床上起身,拿起手电筒轻轻地走向鸡舍。走到门口时,他突然停下脚步,目光扫向院中的鸡笼。
就在此时,黄鼠狼终于摸到了那根管道的开关,它轻轻一触,笼子内的锁发出了清脆的“咔哒”声。
陶春生皱了皱眉,瞬间意识到了不对劲,猛地推开门,紧张地扫视着四周。他站在鸡舍门口,几乎屏住了呼吸,努力聆听屋内的动静。突然,他眼角余光扫到鸡笼里的锁已经松动,心中一紧,迅速跑了过去。
“果然又是你,黄鼠狼!”陶春生低声咒骂着,拿着手电筒照亮笼子。
黄鼠狼察觉到有人靠近,迅速跳下管道,蹿到笼子的顶端,敏捷地穿梭在屋内的阴影中。它的动作极其迅速,几乎让人看不清它的身影。陶春生赶紧拉开笼子的门,却已经没有了任何收获。
“该死!”陶春生心中怒火中烧,目光紧紧锁定着屋内的一切。黄鼠狼一直在暗中观察它的动静,竟然能在他没察觉的情况下破解了他的机关。陶春生知道,他已经低估了黄鼠狼的聪明。
“嘿,黄鼠狼,想偷我的鸡,可没那么容易!”陶春生一边说着,一边掏出随身携带的电击器,准备给这只狡猾的黄鼠狼一些教训。
然而,就在陶春生准备发力的一刹那,黄鼠狼眼疾手快,一跃而起,跳进了屋外的草丛中,消失在了黑夜里。
陶春生气愤地站在原地,手电筒的光柱摇晃着照向周围,但黄鼠狼已经不见踪影。
“这家伙,真是个麻烦。”陶春生深吸了一口气,意识到自己不能再掉以轻心。他走回屋内,悄悄关上鸡舍的大门,心里已经开始盘算,是否该换一个更复杂的机关,或者在笼子上加装警报系统了。
第二天,陶春生果然就开始着手改装鸡舍。黄鼠狼不止一次地出现在他的眼前,它聪明机警,几乎学会了所有偷窃的技巧。而陶春生,也在不断地设计新的防范措施,迎接这场与黄鼠狼的“智力对决”。
春生没有立刻回应,只是静静地盯着窗外的黑暗。过了一会儿,他轻轻地叹了口气,说道:“山里总是这样,寂静的地方,越是安静,越不对劲。今晚,应该有事发生。”
“你说的是不是那些人?”陈金山神情一紧,低声问道,“他们还会再来吗?”
“应该是的。”陶春生转过头,看向陈金山,眼神中带着一丝坚定,“之前的事,你也知道,没人能轻易摆脱那股阴影。今晚,恐怕又有麻烦了。”
“那我们怎么办?”陈金山的语气中有些焦虑,他知道陶春生虽然心思谨慎,但面对不明的威胁,往往难以做好完全的准备。
陶春生沉默了一下,眼中闪过一丝冷光,“先看看动静。如果真有问题,我们再做打算。”
两人再次转回窗边,静静地观察着周围的一切。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周围除了黄皮子偶尔的叫声,什么也没有发生。
“要不要去看看?” 陈金山又开口,声音带着一丝不安。
“去看什么?”陶春生冷冷一笑,“现在出去,反而更危险。等一会儿,事不明之前,我们还是保持静默。”
两人就这样默默地盯着窗外,外面的世界依旧安静得令人心悸。直到过了不知多久,外面的黑暗中突然闪过一道光芒,接着,山路上有几个人影缓缓走过,影子在月光下摇曳不定。
“是他们!” 陈金山紧紧抓住陶春生的胳膊,低声说道。
陶春生的眼神变得锋利,“小心了,他们来了。”
两人迅速退开窗边,躲在屋子里,悄无声息地准备好了武器。陶春生从柜子里取出了一把锋利的匕首,陈金山则拿起了挂在墙上的猎枪。
“看样子,不止一个人。” 陈金山观察着外面的动静,皱着眉说道。
陶春生点了点头,“不管他们多少人,先观察,等他们靠近了再行动。”
外面的声音越来越近,渐渐可以听见脚步声和低声交谈的声音。两人屏住呼吸,紧张地等待着那群人靠近。
忽然,外面传来一声低低的呼喊:“春生!金山!你们在里面吗?”
听到这个声音,陶春生猛地一愣,随即低声道:“是老三的声音。”
“老三?”陈金山眉头一挑,“你确定?”
“没错,是老三。”陶春生的脸上露出一丝松懈的表情,“看来他们真的是来了。”
他轻轻推开窗户,朝着外面喊道:“老三,是你吗?你们怎么这么晚才到?”
外面的人立刻回应道:“是我,春生!快开门,我们有急事!”
陶春生心中一动,随即低声对陈金山说道:“快去开门,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
陈金山点了点头,转身走向大门。随着“吱呀”一声,木门被打开,外面的冷风带着山间的湿气扑面而来。
站在门口的是三个人,老三赵云和另外两名男子。赵云身上背着一个麻袋,显得有些气喘吁吁。
“怎么回事?”陶春生关切地问道,“这么晚了,你们怎么到这里来了?”
赵云喘了口气,神色严肃,“春生,金山,我们在山里遇到麻烦了!那帮人又回来了,今晚上,他们似乎是准备下手了。”
“又是那些人?”陈金山皱起眉头,“他们到底想干什么?”
赵云低下头,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抬起头来,眼神中透着几分不安:“他们说,要我们交出东西,否则就会……”
“否则就会怎么样?”陶春生目光一沉,语气变得冰冷,“你们交出什么东西了?”
赵云犹豫了一下,似乎有些不愿开口,“他们要的,是一些很重要的东西——一件我们从老李头那里拿来的东西。我们没敢动它,只是一直藏着,现在……他们知道了。”
“老李头的东西?”陶春生瞪大了眼睛,“那可不是什么简单的东西!”
“就是那个。”赵云点了点头,“所以我们才跑来找你们,想看看能不能想个办法对付他们。”
陶春生沉默了片刻,然后转向陈金山:“你说,怎么办?”
陈金山沉思了一下,声音低沉地说道:“我们必须快点行动,不能让他们把东西带走。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陶春生点了点头,“我们不能等他们主动找上门。赵云,你们先回去,等会儿我们会准备好,再一起行动。”
赵云看了看陶春生,似乎想说什么,却还是点了点头:“好,那我们等你们的信号。”
“你们先回去,路上小心。”陶春生拍了拍赵云的肩膀,“不用担心,我们会搞定的。”
陶春生虽然是个猎人,但心地并不坏,笼子里关着的动物都是他养着玩,或者研究它们的习性。他并不打算真的将这些野生动物卖掉,所以他的笼子设计得十分巧妙,不但牢固而且几乎无人能够解开。
黄鼠狼是个狡猾的家伙,平时不太敢轻易接近人类的居所,但这几天它却有点不安分了。周围的食物来源减少了,陶春生的院子里常常能看到一些诱人的食物,尤其是笼子里那只肥胖的鸡,每次都能吸引黄鼠狼的注意力。起初,它只能躲在树丛里,眼睁睁地看着鸡在笼子里啄食,心里是又急又恼。
“笼子里有好东西,怎么也拿不到?”黄鼠狼在心里暗自抱怨,它并不笨,只是一直没找到突破口。
这天傍晚,黄鼠狼再次悄悄潜近陶春生的院子,打算趁着天色已晚,悄无声息地钻进笼子偷鸡。这一次,它并没有急着跳进笼子,而是先绕着院子走了几圈,观察每个角落。它已经知道,陶春生的家里人晚上通常不在院子里,那个笼子就成了它的猎物。
“这回得小心点,不能像以前那样太心急。”黄鼠狼低声嘀咕着,它打算再细心观察一番,看看能不能找到笼子的秘密。
它静静地靠近笼子,细长的爪子轻轻地抓住笼子的一角,往上抬了抬,想从缝隙中挤进去。可是,无论它怎么努力,那笼子始终牢牢地关住。黄鼠狼咬了咬牙,忽然想起了先前在森林中学到的一些技巧——有时,它只需要模仿人类的动作,就能解决问题。
它蹲下身,伸出前爪,开始像人类一样用力转动笼子的铁栓。可是,它不明白,陶春生所用的锁并非是普通的那种,尤其设计了防止野兽偷窃的机制。黄鼠狼折腾了半天,根本无法解开栓子。
正在黄鼠狼焦头烂额的时候,院子里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陶春生回来了。
“嗯?怎么有个声音?”陶春生皱了皱眉,走到院门口,看到不远处有一只白毛黄皮子正躲在墙角。
黄鼠狼见状,迅速低头,打算藏匿。然而,陶春生的眼力好,迅速便看到了它的身影。
“原来是你这小家伙。”陶春生轻笑了一声,低声说:“怎么,今天又想来偷吃了?”
黄鼠狼一动不动,心里却暗自忖度:“完了,被发现了。”
“你倒是聪明,学会了开笼子了。”陶春生摇了摇头,“不过,今天你可别想得逞。”
他走向笼子,伸手按下一个隐藏的按钮,笼门“咔哒”一声,自动打开。鸡在笼子里还在安静地啄食,并没有察觉到外面的动静。
黄鼠狼看到这一幕,顿时有些愣住了。它之前试了那么久,怎么也打不开的笼子,陶春生却轻轻松松就打开了。
“你这小东西,还是太心急了。”陶春生笑了笑,随即低下身来,伸手轻轻地把黄鼠狼从笼子旁边捉住。
黄鼠狼挣扎了几下,感觉到手中并没有多少力量,于是停止了反抗,静静地看着陶春生。
“你想偷鸡也得有点耐性,不然,光是学样子没有用。”陶春生松开了手,看着那只黄皮子,顿时有些感叹,“不过,你倒是挺聪明的,知道看人类怎么做,想学着开笼子。”
黄鼠狼看了看他,似乎有些听懂了话中的意思,它用小爪子抓了抓地面,似乎有些不满,却也没有再反抗。
陶春生看着它,忽然觉得这只黄皮子倒也算是一位有些天赋的“学徒”了。
“罢了,今天就放你一马。”陶春生微微一笑,“不过,你以后可得学乖了,别总是想着偷东西。”
黄鼠狼低下头,眼神中闪过一丝机警的光芒,似乎是在打算下一次的计划。
陶春生见它并不反抗,放开了手,又笑着走进了屋里。与此同时,黄鼠狼悄悄地跟了上去,眼睁睁地看着陶春生关上了院门。
它思索了片刻,转身跑向了森林的深处,打算去找点其他的食物,或者再观察一段时间,看看陶春生是否真的会再给它机会。
可这只黄鼠狼有点与众不同,它不像一般的黄鼠狼那样直接扑向鸡舍,而是绕着院子四周转悠,眼睛里充满了谨慎与精明。它已经注意到,陶春生家的鸡,不像其他地方的鸡那样散养,而是关在了一个特别的笼子里。这个笼子看起来与普通的鸡笼不同,它没有明显的锁扣,甚至连门上的栓都不像其他笼子那样简单。
黄鼠狼在院子里溜达了半天,终于找到了个隐蔽的角落,趴在那儿,仔细观察陶春生的行动。每次他打开那个笼子的门时,总是拿出一根长杆子,轻轻一拧,门便自动开了。
黄鼠狼观察了很久,发现这个笼子似乎有一种与众不同的设计,似乎是要避免外面的动物来偷窃。它的脑袋转得飞快,心里盘算着:如果能够学会这个技巧,那以后偷鸡可就不再是问题了。
几天之后,黄鼠狼终于等到了一个机会。陶春生外出买东西,家里只剩下他妻子李素芳在。黄鼠狼迅速溜进院子,停在笼子旁边,细细琢磨着如何打开这道门。它的爪子灵巧,眼睛亮晶晶地盯着笼子上的每一个细节,终于,它在门的下方找到了一块微小的机关。
“这是怎么回事?”黄鼠狼低声嘀咕,心中有些惊讶。它试探性地用爪子按了按那块机关,门竟然发出轻微的咔嚓声,微微开启了一道缝隙。
正当黄鼠狼准备进一步打开笼子时,突然一声低沉的咳嗽声从后面传来。它猛地转身,只见陶春生正站在不远处,脸上带着一丝冷笑。
“想偷我家的鸡?你可没那么容易。”陶春生的声音不急不缓,但却带着一股令人不寒而栗的威严。
黄鼠狼心里一惊,动作顿时僵住了。它没想到,陶春生竟然发现了它的踪迹。它的眼神闪烁着,似乎在寻求逃脱的机会,但陶春生已经站在了笼子前,冷冷地注视着它。
李素芳从屋里出来,看见这一幕,赶忙走到陶春生身边,低声问道:“春生,你是不是知道这只黄鼠狼早就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