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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宫清和脸一沉:“靖安侯已婚,她与谢卿乃先帝赐婚,此事皇兄莫要再提了。”

南宫永和苦笑:“是,臣遵旨。”

他那一脸失意落寞的表情,令不少贵女们心生怜惜,靖安侯成婚了,王爷可以看看我啊!

众臣不由自主地看向谢长安二人的席位,发现人家小两口早就悄悄离席,不知上哪儿卿卿我我去了,不由大为惋惜。

当事人竟然不在!不然的话,那场面不知多精彩?

张太后脸上露出慈爱的表情:“你母妃已逝,你的终身大事,哀家理应为你操持一二。”

“在场的贵女,多有才貌双全之人,魏王看看,可有中意的?哀家这便为你指婚。”

她脸上虽笑得慈祥,但笑意不达眼底,南宫永和自然看得明白。

他赧然拱手:“那便请母后费心,为儿臣寻一位如靖安侯这般,才貌双绝的的女子吧。”

张太后一噎,像江璃这般惊才绝艳的奇女子,满大楚就找不到第二个,还要像她这般美貌,那真是打着灯笼也找不着啊!

南宫永和分明就是想难为她!

张太后怒气顿生,若不是太医说魏王命不久矣,她早就让镇国公派人下手了!

本想着先帝子嗣单薄,他一个病秧子又成不了气候,暂且留他一命。

如今看来,还是早些让他与苏家团聚吧!

见张太后怫然不悦,南宫清和也不想他张口闭口“靖安侯”,便打圆场道:“此事容后再议。”

“今日朕与众卿家齐聚于此,共庆佳节,不如请众卿赋诗一首,共贺大楚国泰民安,百姓安居乐业。”

“做不出来的,罚酒三杯。”他笑道,“便从朕的两位皇兄开始吧。”

南宫泰和憋不出来,只好认罚。

南宫永和却是文采风流,洋洋洒洒地挥毫写下:“九阙夜放花千树,满天流光星如雨。琼筵羽觞堪醉月,华灯初上听歌舞。”

众人纷纷叫好,也开始苦思冥想,挥毫泼墨。

贵女们看向魏王的眼神尽是爱慕,如此才华横溢、貌若潘安之人,竟然看上了一个有夫之妇,怎不叫人扼腕?

而悄悄离开宫宴的江璃、谢长安、寅九,三人在偏殿换上夜行衣,飞身掠过宫墙,向魏王府疾奔而去。

他们要趁南宫永和不在王府之时,好好查探一下魏王府。

江璃发现寅九的轻功进步极大,已经能追上他俩了,不由赞道:“寅九哥,你现在的功夫,真是突飞猛进啊!”

寅九不好意思地:“全凭督公调教有方。”

廖无庸是拿他当继承人培养的,自然会倾囊相授。

三条黑影无声无息地潜入南宫永和的寝殿。

只见重重幔帷低垂,鎏金雕花琉璃香炉内,仍残存着不知名的香料,空气中散发着奇异的香味。

“这是什么香料?味道好奇怪。”

江璃皱眉,这香味腻人得很,殿内又是重重幔帷,烛光幽暗,令人心生烦闷。

她看向寅九:“寅九哥,你可有感觉不适?”

她与谢长安有同心契保护,自然不惧毒烟。

寅九运起内力,在经脉内流转了一遍,摇摇头:“并无不适。”

谢长安道:“我们分头查探一下,动作快点!”

三人遂分头,在寝殿内细细查探了一番,并未发现异样之处。

这时,江璃突然想起一事:“寝殿内,为何没有镜子?”

她记得首次来魏王府查探时,曾听到那两个死去的宫女太监说,魏王特别喜欢照镜子,但每次都会将镜子打碎,府里管事一个月就买了二十多面镜子!

谢长安思索道:“或许刚被他打碎了,还没来得及更换?”

当时他听到宫女说的话,也颇为奇怪。

爱照镜子,但每次又会将镜子打碎,这是什么怪癖?

这位魏王,到底是迷恋自己的容貌,还是痛恨自己长成这样?

这时,江璃心里突然冒出一个想法,她决定回去好好翻一翻书。

在寝殿没有发现,他们又悄悄去了廖无庸说的那个小佛堂。

推门进去,寅九忍不住倒抽了一口冷气。

佛堂内,也点着幽幽的长明烛,摇曳的烛光下,伫立着密密麻麻一片灵牌,瘆人得很。

三人围着这些灵牌仔细查看,也没发现什么端倪,全是空白的,无名无姓。

不知魏王供奉这些无名灵位,究竟是何用意?

江璃想了想:“数一数,到底有几个?”

三人细细数了一遍,共一百一十二个。

谢长安见再无其他发现,便道:“先回去吧。”

三人又如鬼魅一般,掠过墙头,离开魏王府。

回到宫里,寅九带他们去偏殿换过衣服,谢长安与江璃二人又若无其事地回到宴席上。

众人见靖安侯夫妻二人终于回来了,脸上均露出暧昧的笑容。

南宫清和见二人安全回来,悬了许久的心,终于落了下来。

江璃暗暗冲他点点头,又摇了摇头,南宫清和当下便知其意,这是有发现,但又不明所以的意思。

他也微微颔首,表示知道了,叫过元宝,低低吩咐了几句,元宝领命而去。

谢长安正纳闷,大家为什么都用奇怪的眼神看着他俩,沈暮春拎着一壶酒,笑嘻嘻地走过来。

“你俩去哪儿了?竟然错过如此精彩的场面!”

“发生何事?”

谢长安直觉与他俩有关,不动声色地问道。

“快快,说来听听!”

江璃深恨错过了这么大的热闹,完全没想到,这热闹会与他俩有关。

沈暮春忍住笑,压低声音道:“魏王他……竟然当众对咱们靖安侯示爱!”

“啊?”

江璃睁大眼睛,她万万没想到,听八卦竟然听到自己身上!

南宫永和这是脑子进水了?竟然在宫宴这种场合,说对她一见倾心,不能忘怀?

他绝对是故意的!

江璃一拍案几,怒道:“我去找他算帐!”

沈暮春道:“魏王适才说病体不支,已提前告退了。”

谢长安眉尖暗蹙,魏王到底想干什么?

这时,元宝身边一个小太监走过来,悄声道:“圣上命靖安侯、谢大人、沈大人、墨大人,前往御书房。”

此时,宴席已近尾声,太后及皇后、淑妃准备打道回宫。

南宫清和也起身道:“众卿家可尽情畅饮,朕去恭送太后。”

众臣忙站起来,恭送圣驾。

皇帝一家子走了,他们可以猜拳行令,开怀畅饮了!

觥筹交错间,梁首辅眼尖地发现,靖安侯、谢长安、沈暮春、墨七郎,还有廖无庸、崔珏这几人,不知何时,已悄悄离开宴席。

他暗暗皱眉,发生了什么事情,是他不知道的?

此时,这几人正聚集在御书房内,和圣上一起开小会呢。

江璃向众人细细讲述了他们夜探魏王府的经过。

众人听到有一百一十二个灵位,均皱眉不语。

这一百一十二人,到底是谁?

江璃又从袖子里掏出一个小纸包,递给沈暮春:“沈大哥,你看看,这是什么香料?”

这是她从魏王寝殿的香炉里,取来的残存香料。

沈暮春接过,放在鼻端闻了一下:“这是古法炮制的安魂香,一般用来治疗小儿的离魂之症。”

民间一般认为,孩童魂魄不稳,受到惊吓,容易魂不附体,必须叫魂收惊,使魂魄归来。

这种安魂香,便是医者用来治疗小儿离魂之症的辅助药物。

南宫清和不禁大奇,魏王这么大年纪了,还有离魂之症么?

江璃旋即明白过来,他体内的异世之魂,与他的身体并不契合!

沈暮春又仔细分辨了一下,皱眉道:“其中似乎还有其他成份。可否让我带回医局,仔细检验一下?”

南宫清和颔首:“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