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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长安又说回正事。

他正色道:“话虽如此,但我在其位一日,便须谋其政,忠于职守。义父对我恩重于山,我不能辜负他的期望。”

“督公大人曾屡次叮嘱于我,东厂只忠于圣上,千万不要掺和立储之事。这一点你要铭记于心,不可因私心而失之公允。”

江璃有点心虚,她早在加入东厂前,就已经掺和了,甚至还算是三皇子的头号拥趸兼头号军师!

不知谢长安知道了,会不会生她的气?只怕是……不会原谅她吧。

江璃想到这儿,心里更发虚了,她讪讪地道:“知道了。”

谢长安以为自己吓到她了,温言道:“你年纪还小,不懂这些,只要听我的话便好。”

“嗯!”江璃乖乖点头。

谢长安微微一笑:“那么,你打算什么时候给我做荷包?”

江璃哀叹一声,这事是过不去了是吧?

郑守成终于出招了。

这日大朝会,都察院右佥都御史郭正荣上疏弹劾晋王,说他操控李氏商号,与民争利。

“李氏商号遍布大楚,利润惊人,臣如今才得知这竟是晋王的产业!古人云,食禄者不与民争利。晋王食朝廷俸禄,却暗中操控李氏商号,与百姓争利,有失皇室体统,更有违君子之道!”

皇帝很生气,当即召晋王上殿,当庭对质。

镇国公看到南宫清和在太监的引领下缓缓前来,不禁脸露担忧之色。

南宫清和冲他笑了笑,示意他放心。

皇帝厉声道:“郭御史参你操控李氏商号,与民争利,确有其事么?”

南宫清和回禀道:“儿臣惶恐,儿臣有几个问题,欲请教郭大人。”

皇帝脸色难看:“准奏。”

南宫清和转过身来,不徐不疾地道:“郭大人可知李氏商号成立于哪一年?”

郭正荣拱手道:“微臣不知,据闻李氏商号乃百年老字号,可是成立于百年之前?”

南宫清和又道:“那郭大人可知本王今岁几何?”

他不等郭正荣回答,便道,“本王年方十六,尚未及冠。”

“本王纵有天纵之才,亦不可能在未及冠之年,创下这百年基业。何况众所周知,李氏商号为李家产业,与我南宫家有何关系?”

他言下之意,我今年才十六岁,你非要说那个百年老字号是我的产业,那也得看看他是姓李,还是姓南宫啊!

郭正荣面皮紫涨:“谁不知李氏商号乃是晋王生母外家的产业!”

南宫清和微微一笑:“郭御史外祖家的产业,也归郭大人所有么?”

郭正荣哑口无言。

夺嫡大业,哪个皇子的外戚不是全力支持?要钱给钱,要人给人。

这种大家心照不宣的事,却是不能放在台面上说的。

你说李氏商号助我夺嫡,证据呢?

镇国公呵呵大笑:“如今殿下也称老夫一句外祖父,照郭大人的说法,我镇国公府的基业,也归殿下所有了。”

镇国公府的基业是什么?那是兵权!

郭正荣敢这么说吗?这不是等于说晋王要谋反!

郭正荣满头大汗,连忙伏地请罪:“臣未查清事实,便冒然上疏,臣有罪!”

皇帝大怒:“你竟敢诬告皇子!来人,将郭正荣押下去,革职查办!”

郭正荣瘫软在地。

二皇子一派铩羽而归。

散朝后,镇国公称赞南宫清和:“殿下今天表现不错!不亢不卑,有勇有谋,皇后娘娘果然没有看错人!”

南宫清和谦虚地道:“全凭母后和外祖父教导有方。”

前朝的事,很快便有内侍来报张皇后,把晋王在朝堂上的一言一行,一一禀报给张皇后。

张皇后抚掌大笑:“吾儿越来越有储君之相了!”

江璃得知此事后,便让龙门商行传了一封密信给南宫清和。

南宫清和展开一看,上面写着几个字:“执行计划一。”

南宫清和遂把事情一一吩咐下去。

这天晚上,京城刮了一夜北风。

次日清晨,天气变得更冷了,早起的人们都裹紧了身上的衣服。

内阁大学士常阁老也穿上了貂裘,他一出府门,就有小厮呈上一张纸:“老爷,街上到处是这传单。”

常阁老皱眉接过,一看内容,顿时大惊失色。

上面揭发周贵妃所着《闺范传》一书,乃是剽窃山西文人吕有良的作品。

周贵妃及其同党剽窃他人着作,为己沽名钓誉,目的是为齐王谋夺太子之位!

一夜之间,这份传单如雪片一般广为散布,大街小巷,宫门府衙,到处都有。

这份传单,如同重磅炸弹,在京城掀起了轩然大波!

皇帝称病罢朝,怒气冲冲地闯入玉华宫,一巴掌把周贵妃打倒在地!

“好端端的,圣上为何不分青红皂白,闯入臣妾宫中,殴打臣妾?”

周贵妃当即哭得梨花带雨。

皇帝把那张传单往她脸上一甩:“你自己看!”

周贵妃捡起一看,顿时花容失色,吕有良不是失踪了吗?这事竟然还有知情人?

她心念急转,当下眼泪汪汪地道:“圣上,这是诬告!若说臣妾剽窃他人着作,那吕有良本人为何不站出来亲自指证?分明是有人欲借此攻讦齐王!”

“圣上,您要为臣妾和齐王做主啊……”

周贵妃哭倒在地。

相处多年,周贵妃眼里一晃而过的慌乱,又怎么逃得过老皇帝的目光?

“咳咳咳咳……”

老皇帝气得当场口吐鲜血。

“圣上,圣上,您怎么了!”周贵妃惊慌失色,“快,快宣太医!”

皇帝这下是真病了。

郑守成也快气死了,他立即派人把南宫曦和请过来。

“《闺范传》此事,为何不事先与我商量一下?”

南宫曦和推卸责任:“此书乃冯川表舅从山西带回,说是已给足银两,从吕有良手中买下了,银货两讫。出书一事,我曾多次劝阻,无奈外祖父与母妃一意孤行。”

郑守成无语:“冯川何时如此心慈手软了?既然要做,便要斩草除根,以绝后患!”

南宫曦和忙道:“当时我提醒过了,外祖父也已派人前往山西了。无奈吕有良一家突然消失得无影无踪,外祖父派去的人遍寻无果。”

郑守成沉吟道:“此事还有何人知晓?”

南宫曦和道:“也就冯川及外祖父、外祖母,我与母妃,只我等五人知道。”

郑守成眉头紧锁:“消息肯定早就泄露了,对方说不定已将吕有良控制在手中了!”

南宫曦和急道:“依祖父之见,此事是何人所为?”

郑守成沉声道:“能窃取到消息,并抢在你们之前把吕有良控制在手中,也只有东厂有此手段了!”

“东厂?”南宫曦和大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