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盐州城主府。

赫连铁树正在设宴款待慕容复、赵钱孙和岳苍龙,段延庆和叶二娘从旁作陪。

昔日关系错综复杂的几人,如今同席饮酒,气氛略微有些尴尬。

赫连铁树虽然年岁不大,但混迹官场多年,早就练的八面玲珑,看了看场中诸人,拍马屁打圆场道:

“哈哈哈哈!李大人,我们果真是有缘呐!有缘!打从第一眼见到大人您,啊呀呀,我就觉得,您绝非池中之物!我是个粗人,不会说话,今后就惟大人之命是从,跟着大人好好为公主殿下效力!”

慕容复微微一笑,叶二娘眼珠子滴溜溜转了几下:“大人年纪轻轻,功力就如此高深,难怪公主殿下青眼相加!”

转而又幽怨的跟赵钱孙说道:“赵大爷那一掌下手可真是重,险些要了奴家的命,奴家现在胸口还在痛呢!”

她青葱玉手轻轻捂在胸口,双峰耸立,微微起伏,看的赵钱孙一阵心神荡漾。

这叶二娘三十多岁的年纪,习武多年,身材线条分明,颇有姿色,只是细看后发觉她双颊各有三道浅浅的疤痕,不禁让人感叹美中不足。

赵钱孙大囧,缄口不言。当时情况紧急,没有考虑许多,当年师父授业之时交待分明,要想一招制敌,掌力必须灌于胸口膻中穴,伤其心肺。

现在被叶二娘当众揭破,他现在后悔的紧,自觉出手不该如此莽撞,心道这要是传了出去,他岂不是成了个袭胸的好色之徒?这要让小娟知道了,岂不是要吃飞醋?

他一厢情愿的痴痴想着,全然没有想到师妹已经嫁作他人妇,他赵钱孙做了什么,又关谭婆什么事?

叶二娘连吃了两个憋,讪讪一笑,转而对岳苍龙道:“老三!咱们姐弟缘分还是没有尽,如今我们又能相聚了!”

岳苍龙道:“哼!我早就和你们恩断义绝了!”

他激动的掀开衣衫,胸前露出横七竖八的鞭痕,决绝说道:“你们把我下大狱的时候,往日的恩情就已经一笔勾销了!我南海鳄神岳苍龙,早已弃恶从善,重归南海派门下!”

慕容复见段延庆、叶二娘脸色阴沉,气氛有些剑拔弩张的意思,面带微笑,向着双方做了个双手下压的动作:

“昔日各为其主,双方有些龃龉在所难免,今日我等同殿为臣,过往恩怨一笔勾销,谁也不许再翻旧账!”

赫连铁树接过话头来,举起酒杯,大剌剌说道:“哈哈哈,大人说得对!大家和和气气,一起为公主殿下办好差事才是正理!来!今天我做个和事佬,大家共饮此杯,握手言和!”

在场诸人虽然对这个溜须拍马的人颇为不屑,但此时气氛节奏恰到好处,于是众人一起举杯,杯酒释前嫌。

段延庆咕咕噜噜将喉中酒吞咽下去,运起内力,腹中发出沉闷的声音来。

“李大人,既然我们尽释前嫌,握手言和,大人准备何时放云老四回归,我等兄弟四人……”

他想到岳苍龙已经脱离四大恶人,顿了顿,继续道:“我等兄弟三人,也好为公主殿下和大人齐心效力!”

慕容复沉吟片刻道:“现在云中鹤还在丐帮手里,而且种家军也介入其中,军方对于当年不肯以景询交换令凌之事耿耿于怀!这事着实不太好办!”

段延庆、叶二娘闻言,眉头深深皱起,慕容复安抚他们道:“我和丐帮也算有些交情,稍后我给他们去一封信,让他们暂时先留云中鹤一条性命,料来也不是难事!”

“做成这件事需要时间,可公主殿下交待的任务是慢不得的,我们没有时间去等。待我们功成归来,由我来斡旋,定让云中鹤全须全尾的回来就是了!”

云中鹤,包括叶二娘、岳苍龙,对于段延庆来说,名义上是兄弟,实质上就是打手、帮凶。

云老四能不能救回来,对段延庆来说完全不重要,但是叶二娘是个多愁善感的人,虽然对外无恶不作,是个十足的坏人,但是对于岳苍龙、云中鹤这两个弟弟,却是有感情的。

当初送岳苍龙进大狱,她就满心老大不痛快,不过慑于段延庆威严,自己当时又身负重伤,所以才不敢与之抗争。

现在岳苍龙和她闹别扭,已经失去了一个好兄弟,另一个兄弟云中鹤虽然恶名昭着,但是对自己还是很恭敬的,她心存疑虑,大为揪心。

慕容复见叶二娘扭扭捏捏坐立不安的模样,脸上仿佛就写着三个大字。

不信任!

慕容复放下杯筷,佯怒道:“叶二娘,你是不相信本座,还是不相信公主殿下?”

叶二娘慌忙站起身来,弯腰拱手道:“奴不敢!奴……大人金口玉言,奴对大人所言自然是一千个相信,一万个相信!奴只是……奴只是……”

十几日前,叶二娘与慕容复阵前对垒,尚且游刃有余,但是如今却伏低做小,一副娇弱弱的女儿姿态。

究其原因,一是那日慕容复施展的那一手北冥神功确实让她惊骇不已,想起来腰间内力倾泻那种酥麻感,她仍然是既羞又怯,只当他是星宿派的门徒,使的是化功大法。

二则就是自己视若不可逾越的高峰的段延庆,竟然被他一指击飞铁杖,两指戳穿肩膀,听说还是隔着数丈远。

她曾见识过少林派正宗的大力金刚指,就算是那种精妙绝伦的佛门正宗武学,也是做不到这一点的。

她心里断定,那日慕容复是不屑于自己一个弱女子计较,因而故意相让的,对慕容复,是发自内心的畏惧、服帖,甚至比畏惧段延庆还要多几分。

慕容复道:“如今本座还未获得皇帝陛下册封,你们对本座有所怀疑,姑且原谅你们。但是……”

他锐利的目光环视一周,一字一句的说道:“丑话说在前头,以本座拿到王命旗牌为界,在座的各位今后只能听从一个命令,那就是我李延宗的命令!

倘若再有人说三道四,心存疑虑不肯俯首听命,那就休怪本座辣手无情了!”

叶二娘吓得一哆嗦,连声称是,她的腰躬的更深了,浑圆的屁股将轻薄的衣衫撑出一个优美的线条。

这美妙的风景完全暴露在他身旁的赵钱孙视野中,老处男心中一阵躁动,鼻血也哗的流了下来。

他赶紧随手抹了一把,尴尬的嘀咕了一句:秋天啊就是天干物燥的,待会儿得去买点菊花茶去去火。

赫连铁树见叶二娘抢了自己第一个拍马屁的机会,心里颇为恼怒,也赶忙表忠心:“大人放心,属下愿为大人肝脑涂地!”

慕容复微笑点头,随即直勾勾的盯着段延庆,在座诸人也都顺势望了过去。

段延庆瞬间感觉到身边的一道道目光,如同烈火灼身一般,也用腹语传音道:

“老夫既然加入一品堂,掌门人调遣,自然无有不从,请李大人放宽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