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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熙四十五年六月二十三日,一转眼,又是几年光景。

随着皇子们长大成人进入朝堂,前朝一切都变得诡谲起来,而太子,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行为举止越来越放肆。

当然了,盛欢并不关心那些,也从未为难过嫔妃和皇子,该做什么就做什么。

此时,屋里,十七岁便封了郡王的胤初向盛欢奉上茶水。

“皇额娘,朝堂如今风声鹤唳,太子二哥他……”

盛欢喝下茶水,眸光微抬,看向他:“你怎么想?”

胤初并不隐瞒自己母亲,低声道:“儿臣想争。”

他是嫡子,他的皇额娘是皇后,皇阿玛那么宠爱着额娘,后宫都成了摆设,皇阿玛也很爱他,在太子显露颓势后,他就更不可能甘心屈居人下。

若是庶子上位,他这个嫡子的处境恐怕不妙,皇额娘和弟弟妹妹又该怎么办,他不得不争。

盛欢点头,并不诧异,只撩起茶盖,淡淡道:“记住了,先做好你皇阿玛的儿子,不可恃宠生娇。”

胤初知道皇额娘最了解皇阿玛,若有所思。

当然了,他自己也有分寸就是了,点头:“儿臣知晓了。”

——

康熙四十七年九月,草原之行,太子窥探帝踪,帝大怒,列出罪状,废之。

众人求而不恕。

继而诚郡王告发直郡王厌胜废太子,帝罚直郡王圈禁。

下午,康熙就到了景仁宫。

两人多年的相处方式依旧没变,在外面气势惊人的康熙回来后,也会收敛锋芒。

康熙踏入景仁宫,景仁宫一年四季都配备着各种鲜花,如今一进来,闻到的就是花香,他也一眼就看到了纷杂的群花中的人。

明明已经快四十岁的人了,站在那里时,依旧难掩风华,一袭绿色的宫装,整个人看起来清爽又干净。

低眉浅笑嗅闻着花朵的样子,依旧让康熙觉得心动,放松。

“盼姝。”

康熙走过来。

她回眸,眼里落入色彩,手中捧着的粉红色大丽花映衬着她如花成熟的容颜:“万岁爷来了。”

“嗯。”

见他面色有些疲惫,盛欢把手中大丽花递给他:“这花儿很香,万岁爷闻闻。”

康熙果然低眉嗅闻,却转瞬就握住了盛欢的手:“盼姝养的花,自然是最好的。”

盛欢眉眼微扬:“那是。”

康熙失笑,拿过一株花,如很多年前那样,轻轻的别进了盛欢发中,赞道:“果然好看。”

盛欢摸了摸发间的花,一笑,转而也把一朵花插进了男人的领口里:“来而不往非礼也,这花,就送万岁爷了。”

康熙微愣过后,大笑,眼里的笑意也在加深:“那朕就多谢盼姝了。”

男人笑过后,径直又握住了女人的手往内室走去,眉眼间的疲惫消失殆尽。

梁九功在身后跟着,也松了口气。

这么些年,万岁爷越发的让人琢磨不透了,威严更重,轻易让人不敢说话。

还好有皇后娘娘在,梁九功看着前方女子移动的裙摆。

皇后娘娘果然一如既往,都很大胆。

后宫谁又能想到呢,皇后娘娘竟专宠那么多年。

——

康熙五十年,在一次大朝中,康熙直接下旨昭告天下立太子,太子人选:十五阿哥信郡王胤初。

朝臣和后宫众妃都不意外,毕竟,这些年来万岁爷就带着信郡王处理朝政,显然是把他当继承人了,而且信郡王本身就很优秀,他还是嫡子,天然具有优势,万岁爷又那么宠爱皇后,之前更是在为太子培养人手,他们一点也不意外。

时间一转,就到了康熙五十五年三月十六日,帝感风寒,愈演愈烈,直至四月初六,病重,药石无医。

临去前,交代了所有后,康熙抓住了盛欢的手,病中的他看起来很憔悴,眼神也已然浑浊:“盼姝……朕,朕要走了……”

盛欢握住了他的手,眼眶在这一刻好似也红了,声音里难得的带着抽泣:“万岁爷……”

“别哭……”康熙抬手摸着她的脸颊:“下辈子,朕希望能早日见到盼姝,这样,你就不会在佟佳府受那么多苦了……”

盛欢摇头。

“盼姝,能叫朕一声三…三哥吗?朕…想听……”

他终究遗憾,遗憾这辈子都没听到她唤过自己一声三哥。

他也不敢催她,这么多年了,明明她就在身边,他感觉到自己也在渐渐走进她的心里,他们相濡以沫那么多年,可他还是胆怯,还是不敢问一声。

他怕,自己又得到否认的答案。

康熙也从来没想过,自己竟也有那么胆小的一天,胆小到快临终了,才把心里话问了出来。

高悬天空的月,洁白无瑕的云,到底有没有落入他怀中,她心里到底,有没有他。

明明已经没有多少力气了,他却还是在强撑着得到一个答案,可她并未说话,他心里渐渐苦涩起来。

盛欢看着康熙,终于伸手,摸了摸他的眉眼,低低的唤了一声:“三哥……”

“哎……”

康熙听到了自己想要的,明明已是强弩之末却依旧难掩心花怒放,他终于还是得到了她,抓住了那抹高洁的云。

他满脸眷恋的看着他:“盼姝,你要好好的,好好……”的。

他的手滑落,最后,失了气息。

“万岁爷驾崩!”

所有人跪在地上痛哭。

——

岳兴阿番外

岳兴阿死了,他死后,以为会下地狱,毕竟,他可是弹劾了亲父,又对他们见死不救,他的行为,被多少人骂过狼心狗肺了。

可他并不后悔,那种人渣,根本就不配做他的父亲,也不配他救助,如果隆科多是他的父亲,怎么会眼睁睁的看着他额娘被李四儿虐待而死。

“郡王,郡王你快醒醒!”

“宫里传了信,你离京多日,皇太后思念您,让您进宫呢!”

岳兴阿感觉耳边很吵,猛然睁开眼睛,却发现周围的布置有些陌生,眼前的小厮也很陌生。

“你——”

岳兴阿话还没说完,一大股陌生的记忆涌入脑海,他接收完后,直接怔住了,不知何时已然泪流满面。

“郡王,你怎么了,怎么哭了?!”小厮大惊。

岳兴阿却不管他,连忙起身:“进宫!”

坐在马车里时,岳兴阿大脑还在混乱中,这究竟是不是庄周梦蝶?如果不是,怎么解释额娘还活着,活得好好的,他还有了好几个同母异父的兄弟姐妹。

他甚至成了康熙帝的养子,几年前,他的异父弟弟胤初登上了皇位后,他还获封了异姓郡王。

而隆科多和李四儿早就死了。

至于佟国维和佟佳夫人,也死了,听说死时,夫妻俩还闹得很僵。

“郡王,到了。”

马车外,响起了小厮的声音。

岳兴阿浑浑噩噩下了马车,宫里禁止驾驶马车,他寻着记忆大步往慈宁宫的方向走去。

越来越近时,他却反而近乡情怯起来。

但还是坚定的迈出了步子,他想见额娘!

“呀,岳兴阿来了,快过来,让皇额娘看看,听胤初说你这回去漠北遭了老罪。”

盛欢正在院子里散步,发现岳兴阿来了,快步走过来,拉着他上下打量。

“额娘!”

岳兴阿看着盛欢,时间太过久远了,他其实已然忘了额娘的样子,此时见到她,视线久久不能移开,鼻子一酸,绷不住直接跪下。

“怎么了这是?是不是哪里受伤了?”盛欢吓了一跳,她明显感觉到岳兴阿气息很不对,暗暗想,莫不是真在战场吃了大苦头。

岳兴阿摇头,抱住了盛欢的大腿忍不住大哭起来:“额娘,我做了个梦,梦到…梦到我五岁的时候你不在了,被李四儿折磨到不在了…额娘,你现在好好的,儿子高兴,儿子真的好高兴!”

盛欢闻言,眼眸一深,心里一叹,像小时候那般摸了摸岳兴阿的脑袋,柔声道:“宝宝,额娘在,额娘一直都在,别怕……”

岳兴阿抱着盛欢,哭得稀里哗啦,好似要把这些年的痛苦委屈眷念都哭尽。

真好啊,这里的额娘活得好好的,过得好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