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掌柜和夫人,一路上走了五六天才回到京城,由杨掌柜亲自送回来,她是倍有面子,就知道这个男人不敢把她怎么了,你看这一路上吃的喝的都是他在安排,自己这一辈子除了没有嫁入高门,其实活的在同龄的女子里是最舒服的。
她回到家里被丫鬟簇拥着回到主屋,由贴身嬷嬷伺候着洗漱一番,然后管家安排的膳食就端来了。
这个家可真舒坦啊!如果不说出门和人聚会,有那一点点的自卑感,生活还真是安逸得很。想那嫡姐嫁的门第挺高,可是那一家老小百十号人一天到晚的为一点鸡毛蒜皮的事儿吵吵。自家的男人有一点好,洁身自好,从来没有勉强过她,就算只有岚儿一个孩子,杨家人也不敢放个屁。
老太太别看是老夫人,在他儿子面前威严的很,可惜到了她这里那就是个软面瓜。不敬婆母又怎样,只要有岚儿,她就是这家的大功臣。
杨掌柜把人送到门口,就推说有事要去忙,就转身坐着马车走了,看着他夫人爱搭不理的,径直走进了大门。杨掌柜习惯的摆摆手让车夫赶着马车直接走,这女人喜欢高高在上就让她再装几天吧!总有她哭的时候。
算算时间儿子这会儿也该散学了,他要和儿子商量一下,如果儿子不同意,那就还这样过着,如果儿子支持他,那这几天就着手这件事。
私塾门口有三三两两的学生,已经坐着自家马车往家回去。
杨旭岚从私塾里出来就看到自家标记的马车停在不远处,他不知道会是谁来这里了,往前走了几步就看到父亲掀开帘子,从马车上下来了。
“父亲,何时回来的?怎么也没有来信,儿子好在家里等着。”
杨掌柜看着自己优秀的儿子,眼里都是慈爱。
“今天才回来的,走,咱爷俩去吃饭去。这段时间还好吧?爹一天到晚到处跑,你一个人在家还行吧?”
“儿子也不是一个人,还有母亲在家呢?”
杨掌柜心里苦楚,儿子都不知道他的亲娘已经出去好多天了,看来孩子在家也没人关心啊!
“你母亲在家吗?我怎么没见啊?”逗逗这小子,让他满口谎话。
“没见吗?那可能母亲出门和人聚会喝茶了。”杨旭岚还在猜着她母亲不在家的理由。
“好了,你小子。你我父子两人心里都明白,走今天和爹喝点,爹有话想和你商量。”
“那好吧!爹,我能喝点吗?以前您和祖母都不也让我沾酒的。”
“我儿已经弱冠,可以少喝一点,以后和同窗应酬的话也不会怯场。”
马车在京城的路上走的不快,京城的繁华是别的地方不可比的。宽敞的街道时不时的都会有一辆豪华的马车经过,这次回来难得是空手回来的,要是以往说什么都要带一车队的货回来,这次为了终身大事,要好好想想怎么诉苦对自己最有利,不然以皇上和稀泥的性子,这次有可能不了了之。
爷俩走进自家酒楼,有掌柜的赶紧跑过来问候道:“爷什么时候回来的?小的也没得到信儿。”
杨掌柜:“咋,我回来还要四处吆喝吆喝,别废话,快去给你家爷安排点吃的喝的。”
到了自家地界杨掌柜就自在了许多,他在周大跟前一直是自称是个掌柜的,可是在自家去铺子里那就是爷,身份吗?只是个代号而已。
掌柜的和自家主子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两人小时候没少出去闯祸,不过也都是敢做敢当的,也没少一起挨打,所以两人的关系也不是一般主仆的关系。
杨掌柜和儿子一起走进专门为自家留的包厢里,两人刚坐定小二就端着茶水来了。
上了茶水,小二没有走,他看着杨掌柜说道:“爷,掌柜的那边有账目不清楚,想请您过去指导一下。”
他想着往常主子就让他在这里伺候着,今天也可能不例外,杨掌柜摆摆手让他不要在这里,下去忙别的去吧!
小二是个有眼色的,知道主子和小少爷想安静的用餐,他就行了一礼退着走了出去。
杨掌柜也起身对儿子说:“我过去看看,这家伙不敢见我出来,每次都要找点事情。”
杨旭岚知道他们家两人有话要说,想避着他说小话而已。
没多久杨掌柜就回来了,脸色凝重,看来是有事情要决断了。
掌柜的安排的吃食很快就上来了,全都是按照这家的口味上的。菜上齐后,掌柜的就过来了。今天中午吃饭的人挺多,他也是忙了好一会儿,才能过来和杨旭岚说说话。岚儿也是他看着长大的,孩子的优秀大家有目共睹。
杨掌柜看到他进来就指指旁边的椅子让他坐下。两人亦仆亦友,坐下说了一会儿话,掌柜的就去忙事儿了。
杨旭岚待掌柜的出去后,就看着他父亲说道:“爹,是不是有什么事儿要和儿子说啊?”
杨掌柜思索了一下才开口道:“爹这次可能要让岚儿失望了,唉……爹本来也想着,爹已经有了你这个优秀的儿子就很幸福了,可是你娘她不安分啊!你知道这几天她去了哪里吗?”
杨旭岚很少和母亲一起吃饭,母亲也没有管过他的日常生活,两母子在一个屋檐下也基本没有什么交集。她的母亲其实也是看不上他的,他心里清楚,所以很少往她跟前凑。
不过爹这样问了,娘一定是又做了什么让人不想原谅的事。
“娘去了哪里?我读书忙没怎么注意过。”
杨掌柜早就知道家里的情况,可是这家不成家,母子不像母子,夫妻不像夫妻,这一辈子过的有什么意思。
“你娘去了周家村,也不知道是谁告诉了她地址。她去了以后,你祖母就没有一天是能安宁的。我这次亲自送她回来只是想问问岚儿心里怎么想的?爹想知道岚儿的想法,爹也尊重岚儿的决定。”
杨旭岚喝着茶没有说话,他不知道该怎么决定。他的同窗都是有家人关爱的,有一次雨下的大,同窗的母亲就派人送来了雨鞋和雨伞,还有煮好的姜茶。而他看着大雨只想着有家里的马车来接他也行,可惜他的母亲不但没有关心他的行程,还把马车安排去接他的表哥母亲的娘家侄子。难道外祖家缺这一辆马车吗?五品官员,妻妾成群,穿金戴银的,是缺马车得人家吗?
他爹那时候不在家,只有祖母和他相依为命了。母亲除了在家里吵吵闹闹好像没有别的事情,似乎他这个儿子在她心里也是低人一等的。
后来祖母发现天色已经黑了还没有看到他回去,就赶紧安排人去私塾接他。回到家母亲没有关怀,而是埋怨父亲给找的私塾太远,如果近的话自己就能跑回来。那一天他哭了一夜,怎么会有这样的母亲,是不是他不是她亲生的,从而随时都能忽略他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