须臾，秦嘉霖薄唇弯起看着她，悠然一笑说：“我想帮你，也想报仇，”
闻言，她堪堪松了一口气，不管前一句是不是真心的，至少他还想报仇。
可不是秦蓉的原因，秦嘉霖就没有理由想帮她。
林言好奇道：“你想帮我是因为什么？”
“能拜托你一件事吗？”
林言锐利的眸子一眯，顿了片刻问道：“你先说什么事情。”
秦嘉霖话到嘴边又犹豫了，“还是等一切都结束了再说吧，不然说了好像也没什么用。”
“可以。”林言点头道：“我们之间有天地法则认可的誓言，我相信你。”
他一愣。
“干什么呆愣？”
“这不像是你林言能说的话。”
“咱俩没这么熟吧，我能说什么话，你知道？”林言站起身，“还有别的线索吗？江枫还在外面，我赶时间。”
“有，”秦嘉霖抬眸看她心急的样子，抬手压了压，示意她先坐下，“冥天告诉我，那个黑暗系人类叫牛鬼。”
林言喃喃着牛鬼两个字，落座疑惑道：“是不是除了牛鬼，还有一个跟牛鬼一样的穿着黑衣服的黑暗系人类？”
本是他要说线索，结果被她没由来的一问弄糊涂了。
秦嘉霖差点怀疑是自己说错，他诧异问道：“你见到两个了？”
自始至终，从多宝楼、海边别墅到庄园，他也只见到过一个。
“啊没有。”
她摇摇手，尴尬一笑：“你继续说。”
秦嘉霖淡淡讲述道：“他的等级比秦蓉要高，只和沈桓还有神符学院对接，身上的蛇鳞是神符学院送的。”
“那卫习、联盟呢？”
“牛鬼甚至想杀卫习，更别说联盟，聂洲一众联盟的人都是他杀的。”
林言敲了一下脑袋，“哦对对。”
秦嘉霖接着说：“他们之间的合作并不牢靠，只是要打开秘境就必须分工合作，否则进入秘境之后没见到宝物就先死了。”
林言想起水缸里泡着绿水的龙骨，“这就是实验室存在的意义。”
“嗯。”他点头道：“实验室暴露之后，没办法安心做研究，牛鬼和手底下的灵契师是想出城，不过温浩言和裴钎及时守住城门，他们出不去，但去了哪里就不知道了。”
“牛鬼就是最大的敌人吗？”
“不是。”他摇了摇头，叹气道：“牛鬼之上还有一个‘主人’，他才是幕后主谋，冥天还没有接触到这个人。”
“林言，想杀你的人可能比看到的要多。”
她沉默。
“但今天你可以放心。”
“什么意思？”林言狐疑地看着他。
秦嘉霖笑道：“牛鬼只是让冥天控制明路街的监控，今天碰上你纯属意外，他们可能是打算在这条街做新的实验室，又或者要干点别的。”
“干点别的？”
“不能大意，冥天和秦蓉的最终任务还是杀丘月和你，“秦嘉霖忽然想到了什么，说道：“只不过，他们要活抓你。”
“活抓我？”林言卷长的睫毛轻轻抖动，疑问道：“为什么？”
把她丢海里喂鱼，千刀万剐都可以理解。
活抓？
难道还要羞辱一番再虐杀？
秦嘉霖知道她在乱想，直说道：“是沈桓要求的，你跟沈桓有什么交集吗？”
“呃……”
她沉吟半天，仔细回想再回想，陷入一番沉思，最终不确定道：“应该没有吧。”
她想不出来，但这个要求确实古怪。
黑暗系现在恨不得杀了她，可这个沈桓居然要活抓。
“那就先放一放。”
林言抬眸，听着他继续说。
“丘月的视频一发布，神符学院有动作了，他们打着保护的名号，在网上收集丘月的下落，沈家也一样，还派了很多人在城里挨家挨户摸查。”
“各大学院什么反应？”
秦嘉霖回道：“发布了紧急调动，在各处布控，联合学院对秦蓉下了抹杀令，因为已经证实了是她杀了落音学院的学生，还有学院重测查出的学生都是被她感染的。”
林言点了点头，都在正常范围内。
“我有个问题，黑暗系渗透不进中三层或者上三层吗？”
他点点头，“中三层的炼器技术很发达，就算能通过多重审判仪器的检测，也会有光系的修行者与之对抗，因为圣域就建在中三层的中心，光系修行者在下三层看不到几个，但那里遍地都是。”
“原来如此。”林言恍然地点头，“我之前去过圣域，诶，蓝桥就是圣域出来的，他本身拥有光系的属性，还能被黑暗系感染吗？”
“理论上是不行，有光的地方就不存在黑暗，有水则火灭，除非……”
秦嘉霖双手环抱，话里有话地望着她。
“除非？”
林言后知后觉，脸色发白。
领会到他的意思，补充说：“除非他已经没有光属性了……”
那就只剩一种可能。
蓝桥和秦蓉一样，被剥夺了原来的属性，死后被牛鬼做成了傀儡。
秦嘉霖想了想，仔细斟酌后提醒她道：“天落城的管辖权向来是谁强谁管，下三层是联合学院主办处，中三层是圣域，上三层是六业。”
“你还没能力进到上三层，最好……不要再使用无常草的技能，更不要向身边的人说起这个属性。”
“嗯嗯。”林言点头，对付卫习那天是秦嘉霖帮她删掉了一部分影像。
无常草这个属性很可怕，连她自己都心有余悸。
从蓝夜国回来之后，她偷偷查过，但学院的图书馆根本没有关于无常草的记载。
林言问道：“沈家在下三层的势力这么大，难道就没有哪个家族或者哪个势力和他争斗吗？”
“原先有一个，齐司季的家族，南恒初级学院的冰系之所以这么强，很大程度是齐家奠定了牢靠的底，温浩言在这个基础上将南恒的冰系拉高了一个台阶。”
“那已经是很久之前的事了，要说现在…”秦嘉霖垂眸思考了一下，“江檐算一个。”
“江檐？”林言喃喃着，问道：“值得合作吗？”
“你想找人合作的话，选江檐不如找别人。”
林言笑了笑：“为什么这么说？”
“江檐这个人摸不清底，他一直保持中立，做生意避锋芒，也不和学院或者联盟有交情。
尽管下三层出现各种各样大事件变故，江家几十年始终如一，不争不抢。
江檐未必帮你，他不像卫习那样把你卖了都算是帮你的。”
“我知道了。”林言用杯子敲桌面，往窗外看了看，喃喃着：“不过……也不是没可能。”
秦嘉霖顺着她目光往外看去，“什么？”
她回头说道：“没事，学院那边抓到了不少人，联合学院主办处开始介入了，可是神符学院，到底是谁在跟牛鬼对接？”
“进入秘境的名单上只有神符学院四个字，你有神符学院的朋友吗？”
林言问道：“你想做什么？”
“我的技能需要一个跳板，当然有一定的风险，学院现在封校，内部很难探查，高阶灵符我也对付不了，有跳板的话，我可以避开冥天的能力，监控整个神符学院。”
“你的技能这么好用，等等，我想到一个人，需要怎么做？”
“伸手。”
林言抬手放在桌面上，只见秦嘉霖在她手上传输属性之力。
片刻后，手上出现一个印记。
“和她有接触就行，这个技能神符学院的高级仪器是可以探查到的，所以你选的人，要尽量避开接触高阶仪器的，最好跟你一样是学生。”
“行。”林言收回手，消失在房间里。
一个女人从墙里走出来，“她……就是你说的人？”
秦嘉霖问道：“丘月觉得她怎么样？”
“很好，至少比我厉害，要是我，根本没勇气对抗沈桓。”丘月望着林言离开的方向，“以卵击石，会万劫不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