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我看你不是被德川家打断了脊梁,而是被德川家抽掉了脊梁。”
赵诚对着岛津光久一阵输出后,茶叶不喝了,起身离开天守阁,只给岛津光久留下一句非常伤人的话。
“岛津家真是烂泥扶不上墙!”
颜如蛟看了一眼懵逼的岛津光久,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起身追上赵诚。
颜如蛟追上赵诚,大声嚷嚷道:“赵二哥,你不要生气,长州藩的毛利家曾经派人和我接洽过,若是萨摩藩确实不堪用,我们还可以去找长州藩合作嘛!”
也不知道颜如蛟是不是故意的,提到长州藩的时候,他一点都不知道遮掩。
颜如蛟当了三年驻倭大使,天天混迹在岛津家中,他岂能不知道萨摩藩和长州藩的恩恩怨怨?
他现在当着萨摩藩的人说大明要找长州藩合作,也不知道是真的,还是他说出来吓唬萨摩藩的。
当然,现在颜如蛟的态度不重要,重要的是赵诚的态度。
若是赵诚选择和长州藩合作,那萨摩藩又会变成一只任谁都可以欺负的流浪狗。
好在赵诚听到长州藩的时候,只是给了颜如蛟一个严厉的眼神,训斥道:“颜大使,你真是被宋王殿下宠坏了,在家里你叫我赵二哥没有问题,在公众场合你该叫我什么?”
意识到自己的失态,颜如蛟连忙道歉:“赵相,我错了!”
当下,赵诚和颜如蛟也不再讨论长州藩的事情,带着侍卫离开天守阁。
提起长州藩,原本装风轻云淡的岛津光久也装不下去了,他好不容易才抱上大明的大腿,才刚过了几天好日子,岂能让毛利猴子来分一杯羹?
萨摩藩和长州藩的矛盾很深。
在另一个时空,萨摩藩和长州藩的矛盾甚至延续到了二战时期。
不对,倭国的海军马鹿和陆军马鹿的对立一直延续到倭国自卫军时代。
究其原因,萨摩藩和长州藩的矛盾根源还在关原之战。
关原之战中,萨摩藩和长州藩都属于石田三成的西军,西军战败后,西军联盟破裂。
在总结关原之战失败的过程中,西军参战的各藩开始互相甩锅。
其中萨摩藩和长州藩吵得最激烈,都觉得是对方拖了己方的后腿,这才导致关原之战失败。
其后双方又发生了不少争执,导致双方矛盾越来越大。
闹到最后的结果就是,明治时代倭国的陆军和海军完全割裂,成为两个不同的系统,闹出陆军造军舰,海军造坦克的笑话,甚至双方的螺丝都要反着造。
总之就很难评!
尽管现在萨摩藩和长州藩的矛盾还没有扩大,但是利益当前,岛津光久还是要防着毛利猴子。
赵诚和颜如蛟离开后,岛津光久赶紧招来自己的家臣伊集院忠真商量对策。
把宋王殿下想推自己当倭国幕府将军的事告诉伊集院忠真后,岛津光久问:“忠真,你觉得宋王殿下的提议怎么样?”
伊集院忠真道:“我们当初的火枪军在琉球和宋王殿下的陆军打过一仗,我们的水军在鹿儿岛港外海和宋王殿下的海军打过一仗,两次战役,难道还没有打醒殿下吗?”
提起萨摩藩失败的往事,岛津光久脸色一变,问:“忠真,你什么意思?”
“殿下,我并不是想旧事重提。”
伊集院忠真道:“我只是想提醒殿下,宋王殿下的实力很强,只要他愿意,我们岛津家一定能成为倭国下一代幕府。”
顿了顿,伊集院忠真继续说:“当然,前提条件是殿下愿意幕府将军。”
伊集院忠真的话把岛津光久干沉默了,他怎么可能不想成为倭国权力最大的男人。
岛津光久现在很纠结,宋王殿下要推他当倭国的幕府将军,他自己也有那么一点野心。
但是岛津光久却担心自己的能力和德行不够,怕自己当上幕府将军之后不能像德川家族那样震慑各藩。
当然岛津光久还有一点血小心思,那就是又不想出力,又想要捞好处。
一时间拿不定主意的岛津光久干脆先不谈幕府将军的事,他现在更关心另一个问题。
岛津光久问:“忠真,你和颜大使的接触比较多,你知道他和毛利猴子有联系吗?”
“我既没有听说过,也没有见过。”
伊集院忠真摇摇头,皱眉道:“不过颜大使非常喜欢收藏武器,他曾经派人去长州藩订购过十把和泉式部剑,是长州藩的商人亲自送来的。”
“这是他到萨摩藩三年,唯一一次和长州藩的人接触。”
岛津光久闻言,哀叹一声,笃定道:“坏了,这些给颜大使送和泉式部剑的商人,肯定是毛利猴子派来联络颜大使的细作。”
伊集院忠真闻言一惊,问道:“殿下,何出此言?”
岛津光久解释道:“因为我没有答应赵相的条件,赵相有些生气,颜大使趁机建议赵相撇开萨摩藩,找长州藩的人合作!”
“颜大使怎么会这样做?”
伊集院忠真急得跺脚,道:“自从颜大使来到萨摩藩,我萨摩藩上下何曾怠慢过他,他为何要这样做啊!”
幽幽叹一口气,岛津光久道:“因为他终究是宋王殿下的臣子,他自然要为宋王殿下的利益考虑。”
“不能让毛利猴子搭上宋王殿下!”
伊集院忠真斩钉截铁地说:“毛利猴子和德川家的仇怨很深,若是宋王殿下提出推翻德川幕府,毛利猴子肯定第一个同意,届时宋王殿下肯定会抛下萨摩藩,转而和长州藩合作。”
“若是让毛利猴子执掌天下大权,我们萨摩藩的生存环境将更加危险。”
分析完利弊,伊集院忠真非常无礼地抓住岛津光久的手臂,道:“殿下,你亲自去大明的使馆致歉,并且表明你的态度,说你愿意听从宋王殿下的安排。”
“这!”岛津光久还在犹豫。
伊集院忠真哪里容得了岛津光久犹豫,拉着他就出了门。
鹿儿岛城的大明使馆内,赵诚正拍着颜如蛟的肩膀夸奖道:“颜兄这两年成长了不少嘛!你临走前那句话,岛津光久怕是要睡不着觉了。”
颜如蛟嘿嘿一笑,道:“都是赵二哥教得好!”
“是你自己在外交之道上悟性高!”
和颜如蛟互相吹捧一句,赵诚笑着问:“颜兄,你刚才在天守阁说的话是真是假,你真的认识长州藩毛利家的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