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为了江家的长孙媳妇,秀秀没觉得有多尊贵,因为接下来的人生,也会像所有妻子一样,生儿育女,相夫教子。而这同时,细心的他也发现了江木泽的不对劲。
如果丈夫真的出了问题,那么她这个妻子,将来必会很累,生活也将不仅仅是相夫教子。
多么可怕!秀秀也感到了后怕,但她没有退缩,也不会像某些女人一样,直接选择离婚不是更好吗?
她不会!此时的她还不太确定,只能继续试探:“江木泽,你愿意听我的对不对?明天我们就要回南方了,这个房子,我们把它捐了吧,捐给有需要的人,好不好?”
“好啊!”想都没想,江木泽答应得很干脆,却又好像想到了什么,“不过我觉得你还是问问小芊吧,因为别人的房子,我们做不了主。”
秀秀顿时愕然!前天刚到这里的时候,陈立芊就把产权证交给自己了,所有人的名字明明写着占帼伟,但全部费用都是他支付的,现在怎么就变成“别人的房子”了呢?
“好吧,回头我跟芊姐商量商量。”秀秀应付着,忽觉心间发凉,因为她还发现了他那句话的意思——他这是把陈立芊当成外人了?
很不对劲!秀秀原本计划把房子留给帼伟,而现在却也陷入了茫然。她确定肯定出问题了,是因为一个人无论如何,或结合从前的病史,他怎么可能对那一整天的经历毫无印象呢?还有最重要的一点,那就是他不再追究腕表的主人,甚至忘记了自己到大连结婚的目的!
一阵阵恐惧占据内心,秀秀草草收拾了一下房间,拉着丈夫迅速离开,直奔富丽华大酒店。一路上,她想了好多已知和未知的事,也想着自己该怎么办。可是天性善良的她,除了真心爱这个男人外,也深知自己绝不能抛下他!
因为如果一旦离婚,那么他这一生的成就必然全方位坍塌,多么可怕!她不能自私,一点都不行,更何况她自己天天都在告诫他,要以大局为重!
回到酒店,秀秀把江木泽安顿在自己的房间里,然后就去了陈立芊的房间,把自己心间的突发奇想说了出来:
“芊姐,请他们姐弟去凤洋境,我决定让他们拜堂成亲!”
“什么?”陈立芊顿时震惊,虽然她曾经也想,可现在,大家是绝对不会同意的,“你是不是疯了?”
“姐,我没疯,而是我发现他,可能忘记她了。”秀秀很难受,眼眶里全是泪水,因为做这个决定,是违心的。
陈立芊瞪着秀秀,想起了很久很久以前的陈延光说的,结合瑶姐给予的一系列防范措施。不敢相信这一天来得这么早,她迅速来到江木泽身边,以为还有药可救:
“江木泽,你听我说,她回来了,就在楼上的贵宾房里住着呢!”
江木泽也惊奇,不禁疑问:“谁回来啦?还住在这里,关我什么事呀?”
“不是?”陈立芊错愕地看了秀秀一眼,又转了回来,极其崩溃地反问:“江木泽,你忘记你们为什么来大连结婚了吗?”
“那当然没忘记!”江木泽的回答,令两人瞬间放下心来,不料却见他起身挽住秀秀的手臂,一脸幸福地说,
“来大连结婚,是我老婆定的规矩,我当然要来啦!”
“你!——”陈立芊白眼一翻,一下晕倒在地。秀秀推开江木泽,大哭大叫着扑向芊姐,把憋了好久的泪水,全洒在了芊姐身上。
看了一眼地上躺着的小芊——出事了,江木泽就是认为出事了,也仅仅是认为出事了。他走到走廊外,一个房间挨一个房间地敲门,看不出来一点恐惧和着急,好像什么事都与之无关,自己也就是通风报信的旁人罢了。
直到对门的房间门开了,陈立海看见是江木泽,便笑道:“这么快洞房结束啦?”
“还没呢,被小芊破坏了。她正死在我们的房间里呢,死在地板上了。”江木泽呆板的表情,加上这不像人话的话,陈立海一脸懵的同时,火气也涌上了心头。
一双无以形容的眼睛在江木泽身后寻找一通后,问道:“你怎么回事?怎么能这么说小芊呢?”
“我没骗你,小芊死在地板上了。”他的言语依然没有丁点儿情感,陈立海顿时怒火中烧:“你发什么神经?这大过年的开什么玩笑?”
陈立海失控地挥舞着巴掌,江木泽本能地挥手保护自己,秀秀和陈立芊哭喊着从房间里冲了出来:
“住手!大哥,你不能打他,他现在经不起打啊!”秀秀哭着抱住江木泽,陈立芊紧紧抓住了陈立海悬在空中的手,眨巴着痛苦的眼神小声说:“哥,我们进去说!”
“他这是中邪了,还是见鬼了?”
进到房间里,把门关上,陈家人立刻商量开来。回到房间里,夫妻二人坐在床沿上,江木泽不解地问:
“老婆,我说的都是实话,也没开玩笑,他为什么要打我呀?”
秀秀的难受极了,强忍着泪水,笑着道:“嗯,我相信你说的都是实话!”
“老婆,你哭什么呀?是不是他也打你了?”
“没有,我没哭,我笑着呢!”秀秀慌忙擦掉泪水,压抑着疼痛的心笑起来。
笑着,把丈夫搂在怀里,犹豫着再次试问:“江木泽,你说我们回你老家拜堂成亲,要摆多少桌酒席呀?”
“这个······我不太懂耶,你还是去问我老婆吧。”
“啊?”秀秀抬起不可思议的眼,见江木泽根本不像在开玩笑或逗自己,顿时放声大哭起来:
“江木泽,你干什么呀江木泽?你别吓我啊江木泽!你这样,我怎么办呀?”
秀秀哭着,江木泽笑着,闻声赶来的陈家人把两人分开来,陈老先生把秀秀拉到一边说:
“我们同意你的决定,让他们在凤洋境完婚,占老板和占太太已经在回国的路上了。不过你要做好心理准备,小江这状况,有可能是阿尔茨海默病的前征。按照陈延光的意思说,对症下药可能会使他好转。切记,从现在开始,必须全部保密,包括他的病情!”
“可是,现在可不可以让他们先见面啊?因为他现在已经忘记我是谁了!”秀秀急得直哭,陈立芊立刻安抚:
“秀儿,陈延光说了,这只是前征,是间歇性的,可能过一会儿或明天早上醒来时,他就记起来了!”
“是啊弟妹,你要稳住。”刚刚还凶神恶煞的陈立海也上前来安慰,“陈延光说了,要用最有效的药在最有效的时机下,现在别让他们见面。”
“对,如果非要见面,时间最好选在早上刚醒来时,因为这个时候,人的大脑是最干净最清晰的。”
“好!为了绝对保密,现在马上安排我二叔和刘经理回去!”多么清晰的思维,多么无私的决定,秀秀这个老大,应该是江木泽这一生中最最正确的选择!
在大家用心的安慰中,秀秀的情绪渐趋稳定。可是那傻子,还在傻呵呵地笑,不禁令人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