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药放过量了,这一夜他睡得比任何时候都香,一直睡到了中午,才隐约间闻到空气中弥漫着他最爱的植物奶油飘香。
太香了,他一骨碌爬起来,却又忽然躺下,并捂紧被子,震惊的表情不是一般的震惊:昨晚上好像没脱衣服啊?
小心翼翼地,他微微掀起被子,朝被窝里瞧去——这什么情况,我内裤呢?
他惊愕着,费劲脑子回忆起昨夜吃完面条后,是怎么回到床上的。
想不起来,根本想不起来,而且还是感觉头疼。他左瞧瞧右看看,自己的内裤始终不见踪影,他不禁郁闷:难道梦游了?
这可不好!如果是梦游了,那么怎么会把内裤弄丢了呢?
他开始担心起来,在被窝里胡乱摸索着,终于在脚跟部找到那块遮羞布。极其慌乱地,他一件件穿起衣裤,跑进洗手间就是一阵哗啦啦洗漱。
洗漱完毕,头还是疼,却也没忘记自己猥琐的行为,一副做贼心虚的样子,蹑手蹑脚地坐在了沙发上。
片刻,厨房里传来和往常一样的声音:“江木泽,起来吃饭啦!今天我给你做了玛德琳蛋糕,这可是你的最爱哦!”
玛德琳,刘教授,对对,一周吃一次,既不会忘记老师,也吃不腻。
陈立芊的声音很正常,根本就不像发生了什么事。于是他放心地,故作刚睡醒的样子走进厨房,揉着眼睛若无其事地道:
“老妈辛苦了。”
“调皮!”陈立芊笑着,把一大盘刚出炉的蛋糕端上桌子,随之把温热的牛奶倒在两个杯子里,剩下的放在旁边,只待自行添加。
他们的日子就是这么温馨,这么美好,一切简单又惬意。
心情愉悦,也不见得江木泽有准备离开的迹象,两人便也简单工作简单过日子。
几天后的一个深夜,陈立芊早已睡着,江木泽依然反侧难眠,好像感觉又要发生什么事似的焦虑。
习惯性地,他又坐在了阳台上,正想打开电脑与远方的人聊天时,手机收到了一条短信。
他没有着急看,继续开电脑,登录qq。qq里并没有来自瑶姐的消息,于是他好奇地打开了手机短信,只见上面赫然写着:
“江先生,久闻大名,却始终没机会仰慕。不过这没关系,如果您信任鄙人,请尽快把您名下的所有冶炼厂变现。否则,等到你发现我是谁时,必然为时过晚。注意,为避免扰乱社会的正常发展秩序,本条消息只允许你一个人知道,否则我会发起炒作你的另一个身份!”
看完,他莫名其妙地看起了短信的号码,居然是一连串很长的根本不像普通的可发送短信的号码。
号码不认识,也无署名,可对方知道自己。这很正常啊,从二十岁开始就上新闻了,不认识他的人必然都是井底蛙。
那么这个井上之蛙,会是谁呢?这是一个问题!另外,他开始斟酌短信内容:冶炼厂,钢铁,难道这个行业的末日到了?
可是一点迹象都没有啊!就连市场行情也在蒸蒸日上,房地产也正遍地开花——停!
房地产?地产泡沫?难道地产泡沫这么快就出现了?这不可能!如果地产这么快出现泡沫,那么将来国家会靠什么发展,会怎么提升国民经济,那些贫困山区又该怎么脱贫?
越想越多,他再也没心思考虑自己的烦恼,开始在网上搜索起商业信息以及一些专家的新闻。
可是依然什么都没有!他挠头思索着,转而想搞清楚发短信的人到底是谁?为什么既然说了还要怀疑自己,还以曝光做威胁?
最重要的一个暗示便是,对方知道自己是谁很正常,但知道自己的电话号码,这极其不正常!
于是他打开了通讯录,试图寻找到底会是谁,会与这个神秘人有联系!
翻遍所有人,也都一个个揣摩过,最终得出一个结果:不是熟人。
没有办法,本身毫无睡意的他回到客厅,拿出纸和笔,记下了这个有着22位数字的号码,然后靠在沙发上,继续苦思冥想。
没想到这个夜不伤心,却极其伤脑。烟抽了一根又一根,却始终没想出个所以然来。
天又亮了,陈立芊又准时起来了。看着客厅沙发上坐不像坐躺不像躺的人,她又心疼了。
很小声地,她拿来被子给他盖上,嘀咕道:“怎么回事呢江木泽,是床上有刺,还是担心我再给你下药呢?放心吧,只要成功了,你爱走就走吧,反正我也不想让你知道。至少目前不能让你知道。”
他睡着,她又开始准备早餐了。这么好的伴侣,不知江木泽有没有想过,离开了陈立芊,会怎么活。
早餐做好了,他还在睡,于是她自个儿吃了起来。直到中午醒来,陈立芊不在家,估计是买菜去了。
他没有洗漱,也没有吃饭,又跑到了阳台上,开始联系有可能知道那个神秘人的朋友。
电话打了一个又一个,跟对方念了一遍又一遍纸张上记录的号码,都没有人知道。
他很遵守规则,只问号码来源,只字不提短信内容。可是没有人知道,他只能去找通讯公司。
吃过午饭,他删除了短信,和陈立芊一起去了市中心,随便找了一家通讯营业厅,把那张纸放在了柜台上:
“您好,麻烦帮我查一下这个号码的属地。”
很简单,营业员把号码输入到电脑上,很快结果就出来了:空号,也没有归属地,甚至连一点相关的信息都没有。
“空号怎么能发出短信呢?您再查查!”
再查查,依旧没有任何结果,营业员不耐烦了:“先生,这个可能是网络诈骗电话。为避免财产损失,建议您近段时间不要接听任何来自境外的电话,和通讯录里没存的号码。”
至此,他们只能回家;既然找不到其人,那么更应该慎重考虑短信内容。
把所有公司变现,就是全部卖掉!怎么卖,一时之间那么多家公司怎么卖,卖给谁?谁能一次性拿出那么多钱买?
没想到,要想败家,居然比建家还难。可是公司经营得好好的,怎样才能说服合伙人卖掉呢?不可能仅凭老总一句像是轻言放弃的话,就把大家苦心经营的成果转让给他人吧!
恼人,极其的烦恼!
在接下来的半个月里,他每天每夜都在想着,那个人的话可不可信,会不会是竞争对手的恶作剧?
如果把公司卖掉,那么那几千号员工该何去何从?
这事只能他自己斟酌,不能告诉任何人,包括陈立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