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婆走了,留下两家烂摊子,后人又该怎么接手呢?
外婆走了,葬礼相当凄凉。姨妈没脸通知小泽,所以他们都不知道;而那四个人,在走时还不知道自己的母亲是死在他们自己面前的。
最后,姨父通知了江立伟和爸爸,也就他们几个人,把外婆草草埋在了外公旁边。
没人发丧报,加上自身抑郁严重,江木泽从此忘记了,这世间曾经还有一个外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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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院里,江木泽终于睁开了那双紧闭了两天的眼。虽然睡了两天,但从红肿的眼圈可以看出,他依旧很疲惫。
在陈立芊的搀扶下,他慢慢坐起来,对床前的人有气无力地说:“唉!你们还在啊?”
“小江,请你站起来跟我们说话!”马行长走过来,鼓励道,“我从来不跟躺着的人聊天!”
站起来!少华拉开被子,他缓缓移动双腿,小心翼翼地放在地上,在大家的帮助下,他站稳了:
“谢谢!感谢有你们,我还是死不了。”
“小江!”林先生扶着他的双肩,道,“你要相信自己,相信我们和其他所有支持你的人!你是对的,你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维护正义,为了身边的朋友,以及自己的亲人能圆满!”
“还有,现在都江堰厂还在生产,那里需要一个有能力的人,汶川的建设还需要你亲自出马呢!”
“小江,站起来!很抱歉我和占家失去了联系。不过咱们不怕,等我回去,我一定尽我所能去打听,一定把他们找回来还给你!”
“小江,你们江家词谱还没找回来,你如放弃了自己,就等于放弃你们江家这个分支,他姓会笑话的!”
“是啊兄弟,你把我们拉起来了,可不能就这样丢下我们。那么多家公司,我们管不了啊!”
“江木泽,你如果死了,我和陈小姐还竞争什么?争你的棺材啊?”
“少华你个乌鸦嘴,信不信我抽你!”陈延光笑呵呵地从外面走进来,迅速融入到大家的阵营中,“他敢死,我还没批准呢!”
众人说着说着就不正经地玩笑开了,病房里满是正能量的笑声。
你一言我一语,全是生命中必须要做的事,怎能就这样放弃呢?很庆幸有一群志志比肩的朋友,都用诚挚的态度支持着。
只要自己撑住,一切都会好起来的。谈笑间,陈立海和晶晶小声争执着,走进了病房。
见大家都在,小江也起来了,他忸怩着朝大家使劲使眼色。大家都看到了他的怪模怪样,和晶晶又走出了病房。
大家都良苦用心地,一个个为避免江木泽起疑心,断断续续地也都走了出去。
病房里只剩下那十指紧扣的两个人了,他朝着她的眼神,她的手指了指病房外的方向,两人蹑手蹑脚地靠近房门,竖起耳朵偷听了起来。
走廊上,一群人围在一起,陈立海把一张从上海某医院寄来的报告单,递到了陈延光手中。
“接近百分百,绝对是亲生的,没有意外!”陈延光仔细地看着,怎么也不相信报告单上的数据,
“他在初中读了一年多,我就去过一次他家。当年我看到的情景,与这报告单完全相反。你们说,有没有可能搞错?”
“你是医生,你问这种话,就是怀疑我喽?”晶晶既委屈又着急辩解,“那晚,在酒店旁边的巷子里,当时他母亲正被那个叫做琴红的要挟,是我解的围。然后我教训了那女的后,她控制了对方。趁她没注意,从她头上拽了两根头发。肯定不会错!”
“要不咱们问问上海那边?”陈老先生说着,大家都没有表态,江木泽牵着陈立芊来到了其中。
大家愣了一下,晶晶抢过报告单,放在了江木泽手中:“我的意思是,要亲手交给你的,这是对你们最起码的尊重。”
“谢谢。”看都没看一眼,江木泽平静地把报告单慢慢地撕成了碎片,扔进了垃圾桶。
没有人震惊,也没人疑惑,因为现在这个真的不重要了。怎么处理他们,等以后再说吧。或许他也希望冯少华说的,会变成现实,这样他就好下手。
回到大家面前,他看向了陈立海,大家也立刻明白。
“走,咱们去警局。”陈立海率先走了,大家紧跟其后。
“我不要赔偿,要对方坐牢,能关多久就多久。”他一向言出必行,“那个当了两天的小舅子,放他回家吧,希望他不是烂泥。”
别说不要赔偿,那琴红也根本没钱赔,只能认栽了。而王金生,江木泽选择放过,一边是不想伤害王家二老,另外则是给了陈家最好的退路。
毕竟他们是亲戚,是陈太太仅存的至亲;虽然陈太太也很气愤,但人心都是肉长的,如果过分了,大家都会痛。
处理完那些烂事,送走了远方的朋友,他和陈立芊立刻启程前往都江堰,把所有烦心事抛诸脑后,全身心投入到工作中。
王媛媛自己走了,完全忘记了弟弟那回事;没有了亲人的羁绊,她似乎活得更愉快,也更能专心地去研究那张银行卡的密码。
在后来的十几天时间里,他们一直住桥洞、下水道出口、乱坟岗,运气好时,会在郊区的森林里欢笑。
他们分工也明确,赵来英守着身边越来越多的赃款;王媛媛每天去一趟自动取款机,试两次密码;赵俩兄弟则像蚂蚁搬家似的,每天下半夜去电梯井里搬一点。
三千万现金,他们足足搬了半个月,直到街上、郊区到处贴满通缉启示,电视新闻每天播报举报并逮捕的有奖报道。
四人东躲西藏,连桥洞都不敢睡了。每天夜里睡在乱坟岗,白天也守着那些乱七八糟的棺材板,赵来英日渐消瘦下来。
她知道很累,继续这样下去,身体可能会垮,却不知道儿子已经先垮了。一家四口,垮了两个,剩下的两个,依旧不闻不问,都自过自的。
而王家,王金生回家后,整天郁郁寡欢。姐姐消失了,他大概也知道干什么去了,但却始终不敢接受这个现实。
王家二老,女儿结婚后就不见了,也去过陈家找过。可陈家人哪有时间整天待在老家,几次前去空楼后,二老也不知如何是好。
女儿和那姓江的,不来家里索要户口本办理结婚证了,而儿子又一言不发,二老也没有办法。
就这样,精神病的不仅仅只有江木泽一个人,王家人似乎更严重。他们不知道什么情况更好,只怕将来得知真相后,又会怎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