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始至终都不想伤害别人的他,更不知道只要有爱,必然有伤害。
“陈立芊,你不要危言耸听了!”梅姐站起身,拉住江木泽,怒道,“我们没什么好谈的,我跟定小江了!”
梅姐说完就要走,陈立芊一声喝:“站住!小江,你敢跟她走,我现在就叫哥过来!”
江木泽听罢,来到陈立芊面前,淡淡地说道:“对不起,你叫谁来都没用。我不知道你们陈家是谁,我也不想知道。从今往后,我们就当没认识过。就此别过吧!”
“江木泽!你去哪里啊?”陈立芊一把拽住江木泽,瞬间软下来,欲哭道:
“你怎么不明白我的话呢?我不是威胁你······”
“你威胁我什么啊?我不怕死!你知道我是怎么活到今天的吗?我不在乎死亡,但我害怕受到伤害知道吗?”陈立芊还没哭,江木泽的眼泪就掉下来了,
“你们的心思我明白,但我不配你们知道吗?其实一开始我都知道我没资格,我不但是个乡巴佬,而且还是什么都没有的流浪汉知道吗?我混过黑社会,睡过大街,我只想找份工作!所以,梅姐,陈小姐,求你们放我走吧!”
“不,你不是乡巴佬江木泽!是我的错!”陈立芊死死地拽着江木泽,慌张中语无伦次地道,
“我哥都说你不是乡巴佬!我喜欢你,他也同意我喜欢你。他说他很想知道你来自哪里,真的江木泽,在上海的时候我就喜欢你了,你不能走!”
“小妹,你发什么神经?”梅姐走过来拽开两人的手,对妹妹说道,“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他是我男朋友!是我男朋友你明白吗?”
“行,你男朋友!”陈立芊说着,拿出手机拨打给了陈立海:
“哥,你跟姐说吧。”
陈立芊把电话放在梅姐手中,再次把江木泽拉到身边。
梅姐听着电话,一声不吭地听着来自陈家大少爷的血脉压制。
片刻,梅姐将电话扔在桌上,拿来两个杯子,倒满红酒,冷冷地说道:
“来,咱们姐妹今天不醉不归。”
不知什么情况的江木泽,抢过两杯酒,说道:“我不知道你们到底想干什么,这个酒,我来喝!”
江木泽举起杯子一饮而尽,然后将杯子放在陈立芊面前,示意满上并自言自语着:“我现在终于知道,其实我就应该混黑社会。”
本来心情就不好,要喝就喝嘛,大不了一醉了之!
他一杯一句地讲述着她们不知道的:“到上海就是最大的错误!”
“我知道现在后悔已不是办法。”
“等我醉了后,请你们放过我吧。”
“我没有你们说的那么好,我妈生了我后,就不要我了。”
“我不在乎别人叫我乡巴佬或土鳖。因为我不但睡过大街,睡过桥洞,乱坟岗也睡过。”
“我不怕死,因为我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
他一杯接一杯地喝着,梅姐不知所措地看着,陈立芊一杯一杯地斟满。
听着他的自述,姐妹俩才知道这个男人的心里,是极度自卑!
就这样一直喝,不知喝了多少杯。
忽然,江木泽双脚一蹬,整个人滑过椅子,瘫倒在地上,口吐白沫!
梅姐一惊,连忙扶起已经失去意识的江木泽,大喊道:
“小江?小江你怎么啦?”
陈立芊见状,瞬间酒醒,立刻帮忙扶起江木泽:“姐,快送医院!”
解放路中医医院急诊部门口,几位护士将江木泽抬上担架车,迅速向抢救室奔去。姐妹俩跟在医生后面跑着。
“病人什么情况?”年近五十的樊医生一边跑一边问道。
“我们也不知道啊!喝酒喝着喝着,突然瘫倒在地上口吐白沫!”陈立芊说着,梅姐问道:
“是不是酒精中毒啊?”
“现在还没法下定论。”站在急救室门口,樊医生将姐妹俩挡在门外,“你们在外面等吧!”
樊医生关上抢救室的门,开始紧张且漫长的抢救。
这是江木泽第二次被推进抢救室。第一次还是在幼年时期,只是那时候没这次这么幸运,险些没死。
三岁被抛弃的他,其实在第一次病发时也算是幸运的,那时正逢被爸爸强行带回家,随后没多久就住院了。当年救他的人也很多,只是过程比较艰难。
他记得那些捐钱救他的人,但不记得当时是怎么活过来的,只听得姑妈说,他在医院里昏睡了四十多天。
这一次很明显没那么难,毕竟有一对富豪姐妹在身边,是利是弊就看他的造化了。
他确实不怕死,因为命是捡来的,而且从小到大都已经死过无数次了。也正因为贱命一条,很多事他都不敢建立主见,更多时候都任由别人摆布,似乎随波逐流。
目前为止,没人能改变他这种心理。梅姐不能,陈立芊也不能,因为她们的爱太霸道了!
或许有人能改变他,只是她还没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