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算午食的钟时敲过,几个弟子都去了膳堂,剩了他们二人。
羽青憋了一肚子无处可撒的火气,“紫月寒,你知不知道你很过分?”
紫月寒转了转脖子,“你是指……哪方面?”
羽青气噎,指了他,“你是不是觊觎我的徒弟?”
紫月寒从座椅上站了起来,挺了挺背捶了捶腰,走上前来,摩擦了下她的脖子,一开口差点让羽青疯掉,
“还……疼不疼?”
羽青瞳孔一震,她觉得这句话极其的不庄重,但是不知道为何从紫月寒的嘴里说出来,除了让她心跳的更加快以外,满脑子都是那些令人血脉喷张的情景。尤其是看他今日的装扮,那种反差让她太难镇定。
她深深的吸了口气,扭头就走。紫月寒早有准备的拉住了她的胳膊,“这件衣服领子有点低了,回去换一件。”
“我要去饭堂,我快饿死了!”羽青只想快点走。
紫月寒并未撩开手,干脆弯下腰,把她抱了起来。
羽青吓了一跳,忙的四处看了一圈,晃了下腿急急的喊道,
“紫月寒,你放我下来,要让弟子们看见像什么话!”
紫月寒没松手,凑到她耳边说了句话,羽青忙的捂了自己的脖子,瞪直了眼睛。
两个人还在较着劲,突然听见门口有什么东西掉到了地上,一转头,是田禾张着嘴站在门口。
因为她今天的表现实在太差,饭也吃不下去,觉得丢了师父的脸,想回来再向师父恳请原谅,不想看到一副这样的光景。
她觉得哪里不对,这人肯定不是师父。她扔了剑,捂了眼睛,拼命喊道,
“我什么都没看见!没看见!”
羽青已经忘了自己是怎么逃的,一口气跑回了霜蕤轩。她看着镜子里的脖子,要抓狂了。
早起她没仔细看,这会子才看清脖子上有一个明晃晃的红痕。
而她毫无知觉的带着这个红印参加了几百人的问道名。不仅仅有弟子晚辈,还有紫月寒的叔婶长辈。
羽青的脸红的快要滴出血来了,正当她羞愤难当的时候,身后响起了紫月寒的声音,“我说领子是低了吧。”
豆荷听见声音站在了门口,低了头,“是豆荷疏忽,一会给姑娘另备一套。”
紫月寒不以为意,“无妨,让风迟把午饭挪这边来吧。”
豆荷听了,忙的跑出去了。
羽青已经无法用任何词语来形容此时的心情,紫月寒倒是自己先开了口,
“我挑豆荷的时候跟她讲过,你是我夫人。”
“我前几日说过今天有问道名,早上看你睡的沉,没喊你。我不是让豆荷跟你说了吗?”
紫月寒一边说,一边解开腰束,脱掉了沉重而繁复的外袍,露出了里面那身黑色暗纹的中衣。
他走了过来,拿起羽青的手,拉开她的袖子,看着那些大小不一的红痕。
“昨日确实不该喝酒,当时寻不到你,去问了山门弟子,看见了他的船,还就你们两个人……”
羽青把袖子遮上了,冷笑一声,“多年的疑心病不改,不知道打翻了几百年的酸醋。听昨日那意思,怕是因为那封信早起了疑,才好几日不来吧?”
紫月寒悻悻的低了头,“不是疑心,就是……害怕。”
羽青看着他的模样,不禁软了三分,“这下不怕了?男人……”
紫月寒转身在凳子上坐了下来,“那也晚了,已经是我的人了。再说,昨日最后……是你主动招的我……”
“哎?你怎么还有理了?你还哄骗我……”
紫月寒一脸无辜,“何来哄骗?”
“你明知道疼,你还……”
“还什么?”
“那么久。”
……
或者此前确实心存顾忌,可更多的还是自己的魔障。此时两下身心托付,确实再无顾忌。紫月寒倒真开始讨厌自己隐忍不发的性子。
明明一开始就能说清楚。
这日的紫月寒又忙到很晚,来到霜蕤轩的时候,羽青已经睡下了。
羽青侧着身睡在床的内侧,只占了那么一点地方,而她身旁那个位置好似专门给他留的。
紫月寒温柔的看了她一会,解了外衫,躺在了她的身后。
感觉到背后一点笼罩过来的温暖和熟悉的味道,羽青翻过了身,窝进了紫月寒的怀里,手环过紫月寒的腰。
紫月寒展颜,看着她惺忪的睡颜,忍不住低下头亲了一下她的额头,羽青没睁眼但是嘟囔道,
“你怎么来了?”
“怎么,你不是一直在等我?”
羽青半睁惺忪的眼,刚想反驳,可看着他那身黑色的衣服,又把话咽了回去,偷笑一下继续睡。
紫月寒看着她微微张着的嘴唇,又看她睡眼朦胧,面色绯红,黑暗里的一切都让人觉得不够真实,他不禁情动,亲上了她的嘴唇。
手还没动,羽青突然睁大了眼,往后一挣,捂了他的嘴,“不行……”
紫月寒笑意盎然,又把她捞了回来,压在怀里,“好,那明日。”
“明日也不行。”
“那后日。”
羽青忍不住捂脸笑出声,“门主,请你克制!”
……
这一日,羽青去飞流殿拜见了姜怡。
姜怡生的不算美,体态偏丰腴,眉眼之间稍显凌厉,透着的都是精干和聪明。
紫白峰排行第二,是个直来直去的脾气,可他明哲保身不争不抢,从未被紫月离疑心过,八成都是姜怡的功劳。
姜怡见到羽青时很是开心,她知道紫白峰的臭脾气,一早把他支了出去。寒暄一会,她便有些耳红的说道,
“我没把姑娘当外人,我看的明白,月寒的心都在你那儿。我这几年身上……总不爽利,但是隐疾……不便向黄医老开口,外面的人更是信不过。姑娘来自羽华族,又师承郎神医,不知……”
羽青隐约明白了些,也不推却,细心的帮她把了把脉,最终笑了笑,“可巧,我能医治夫人的病,我最近一直在研究药膳,不过我剑走偏锋,可能会有些,不好喝……”
姜怡一喜,忙的拉住羽青,“无妨,我能接受。”
羽青又说道,“我还会些驻颜之法,虽难登大雅……”
姜怡喜不自胜的站了起来,“我就说姑娘定能解我之忧。”
过了数日,姜怡整个人自内向外透出了些神韵和光彩,连紫白峰见了都发愣。
姜怡俨然已经与羽青十分亲密,某一日悄悄的说道,“我无以为报,倒是驭夫有道,还有房中事……”
羽青顿时脸都羞红了,“二夫人,说什么呢。”
姜怡笑着不点破,“我相公那人是个炮仗脾气,但是没什么坏心思。以后他若再给你甩脸色,你只管来告诉我。我们俩无嗣,你若进了门再给紫家留个后,他指不定得把你当菩萨一样供着。”
而后,俩人叙了会话,她又拍了拍羽青的手背,
“这门里啊看着已经平静,你跟月寒武功虽高,但也不能失了防范。”
羽青听得出姜怡话里的谨慎,只转了转眼睛,微笑着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