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欢迎光临多多书院!
错缺断章、加书:站内短信
后台有人,会尽快回复!
  • 主题模式:

  • 字体大小:

    -

    18

    +
  • 恢复默认

(建议播放音乐:如果声音不记得)

我叫江恒。

我不知道要怎么介绍自己,毕竟我从小就是个不善于表达的人。

不如从头开始说起吧。

从我有记忆开始,眼前就是争吵和打斗。

这我就不再赘述了,我不想回忆那段记忆。

那段记忆里我唯一肯提起的,就是我的爱人。

也不对,我单方面的爱他,能称之为爱人吗?这么说好像也不严谨。

算了,就叫做爱人吧。

爱人跟我认识是在小学,当时他也才七岁,我俩一个在村东一个在村西,他家里管的比较宽,父母都出门务工,只剩下他一个人。

于是爱人尤其的黏我。

当时村子里发展的还比较落后,只有一所学校涵盖了从小学到高中。

村子里的孩子并不多,但爱人的人缘很好,同龄人几乎都和他有交集。

他身边有很多人,我只有他。

每次放学,同班的人都缠着要和他一起走,这也是无可厚非的事,毕竟他们才是顺路的。

当时就觉得我们分布在这世界的两边,一个在东一个在西。

可就是这样,爱人也愿意跨过世界来找我。

他会在我生日的时候陪我,在我被打之后哭着说心疼我……

这种事情,我已经记不得有多少了。

他告诉我说:“小哥,你是特别的。”

我是个不善言辞的人,我只能在同龄人的“顾哥”中,唤他一句“阿丞”。

那这样,我就是特别的人了吧?

我从小运气就不好。

弟弟死了,母亲疯了,那个男人进了监狱。

这都怪我,怪我没有能力保护他们。

爱人抱住我说,这都不是我的错。

那时候我就下定决心,我一定要保护好他,就算我死了也没关系。就是年少时如此幼稚的想法,困了我一年又一年。

他一直陪着我,经历了一年四季的轮转。

我们常常躺在草坪上讨论未来。

爱人是个很活泼的人,他告诉我,他喜欢什么,讨厌什么,想做什么。

我只是看着他,把所有事都记在心里。

时间久了,我们再次躺在草坪上,天空已经蒙了一层不算干净的雾。

我也不能再像以前那样看他了。

我知道我心里不干净。

我眼里的东西已经变了。

我再不能像从前那样唤他“阿丞”,我不能去抓他的手,不能像以前那样对待他了。

我爱他。

是了,一个我很少会说出口的字。

爱。

我们上了高中,这种见不得光的情感只能被我深埋着,埋到心里最深处去。

我时常会看着他,他看窗外的落日,我看他。

他眼里倒映着橘黄色的暖光,回头笑着说:“小哥,看什么呢?”

我总会撇过头去,不做回答,却能清晰听到心脏撞击的声响。

他就会站起身告诉我,该回家了。

在那段时间,我过得很煎熬。

我想和爱人有进一步的接触,我想抱住他,想待在他身边。

可我不敢,我没有胆量。

我害怕这次之后又是深渊。

我不能放开他。

我坐在座位上,只敢用余光把他给晲着,我怕他看我时,会看清楚眼里不同寻常的东西。

爱人喜欢我的眼睛。

小时候,他总是捧着我的脸告诉我这件事,我那时候别扭的很,听不得别人夸奖我。

只是含含糊糊的告诉他,可能是因为我是阴阳眼的缘故吧。

他不理解我的这种别扭,不过也不多打听,揉着我的头说,好看就是好看。

17岁的时候,爱人不再这样做了,似乎我们的关系也开始变得拘谨。

他不会再捧住我的脸夸赞我,不会像以前那样跟我讲很多事,他也开始减少跟我的眼神接触。

是我吓到他了吗?

我不知道自己哪里露出了马脚。

可能是每一个举动,毕竟爱人是个很聪明的人。

之后鬼节,我惹出了事端。

爱人的眼睛因为我出了意外,我很少在他面前哭,可那一次我哭的不能自已。

我果然是个运气很差的人。

那段时间,我到处找办法,平时跟着师父走南闯北也认识了不少行内的老前辈。

我一个个去求他们,去找办法。

我没办法像爱人那样说话,于是很多前辈都不愿意帮我。

可我不愿意这样放弃,爱人有爱人的方法,我自然有我的方法。

我干脆跪在地上求他们,求他们帮我这个忙。

我已经不记得当时下跪了多少次,师父只是在旁边,心疼的看着我。

其实没必要心疼我的。

都是我惹出来的不是吗?

都是我咎由自取不是吗?

我不心疼自己。

都是我自己做的孽。

终于,他们愿意帮我了。

前辈告诉我爱人的眼灵已经坏了,需要新的眼灵。

可能我这辈子就是为他而活的吧,我有阴阳眼,刚好有两个眼灵。

这世界上的事都要说一个“缘”,我不知道遇到爱人是不是我的命中注定。

如果不是,那么为什么这么巧合?

如果是,这可真是孽缘,爱人因为我受伤。

前辈告诉我,这个办法固然可行。

可眼灵与大脑比较接近,这样贸然动手,可能会让大脑受损。

最大的可能性就是失去一部分记忆。

我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我坐在爱人的病床边,这次我再也不害怕用这双眼睛去看他了。

我没有把这个办法告诉他,只想把他的样貌和声音记在心里,镶嵌进血肉,不能忘记半分。

他还是那样,安慰着我。

叫我小哥。

我该怎么办呢阿丞?

他告诉我,当个瞎子也挺不错的,但要我一直陪在他身边。

我只说,是我欠你的。

阿丞,你陪着我的这么多年,你一次次救我于泥沼之中。

这些我一辈子还不清,我欠你一辈子。

所以要我怎样都没事。

你要忘记我也没事。

做陌生人也没事。

这些都没事……

我只要你好好的。

我扶着你走出医院,那天还是一样,月光将你的影子拉的很长,长到我抓不住。

我抓住你的手,在树下站了好久。

你问我为什么在颤抖,我只告诉你是因为冷。

可是阿丞,我是在哭。

我没办法像我说的那样洒脱。

我们说了很多,从小到大的事情,都说了一遍。

你告诉我是因为,怕我们都会忘掉。

我看着你,你眼睛上蒙着一层纱布,没有星辰。

我想告诉你,我爱你,我爱你爱的快要死去。

可是你马上就会忘掉了。

去过正常人的生活吧,就当做从来不认识我。

这些记忆只有我一个人承担就好了。

我亲手把你送进符阵里,看见你叫我的名字,我不敢听也不敢看。

可我又不能真的不去听不去看,我怕我真的会把你忘记。

前辈告诉我,两个眼灵不知道会被勾出去哪个,如果是阴阳眼就麻烦了。

他们叹息着说,我是天生的阴阳先生,如果没了阴阳眼可怎么办?

我不在乎。

那时候,我真的好痛,符阵发动的疼痛将整个身体都覆盖,可心最疼。

你躺在符阵中心不省人事,我感受着魂魄被生生撕裂的疼痛,可我不能闭眼,我想就这样一直看着你。

一想到你醒来以后,会把那些记忆都忘掉,我就已经不能呼吸。

我好想跟你说这一切,我想说我好痛,我真的好痛。

在那之后,我得知你的眼灵受损不是无意之举,而是有人在背后操纵,我开始调查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