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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谦赶紧去办理的VIp病房,文管家把祁蘅可能需要的东西都准备好了,抹着眼泪跟在符珍身后,

明明早上走之前还睡得迷迷糊糊,昨晚哭的脸红,委屈巴巴的跟自己撒娇的人,这会儿脸色苍白的躺在病床上,

符珍心里一阵绞痛,小心翼翼的轻抚着他的脸颊,这会儿麻药还没过,他整个人乖软的,不设防的昏睡着,

原本已经整理好的情绪,还是再度失控,她声音很低很轻,“对不起,是姐姐不好,对不起阿蘅。”

“我要是接了你的电话,就不会让你一个人了,对不起。”

文管家放下东西,退了出去,留下两人独处。

市局门口,张盛鸣抱着一个快递箱子在门口徘徊,门岗的大爷看他焦急,忍不住安慰道。

“小伙子,再等等啊,艾警官一会儿就出来了,你别这么着急,别转了,我老头子头都给你转晕了。”

“大爷!不好意思啊!”

张盛鸣一刻不停的来回打转,时不时就往里面张望,直到看见了那个熟悉的身影,

艾晚晚也是刚出完现场回来,身上穿着出警的衣服都还没来得及换,一身警服显得格外挺拔利落,

她挂着工作牌跟门岗的大爷打了声招呼后,快步走向张盛鸣。

“晚晚!这个给你!”

他把手里的烫手山芋赶紧交给了艾晚晚,整个人才松了口气,艾晚晚看着他的样子,有些好笑。

“给你吓成这样?”

“这堆东西我抱着实在胆战心惊的!太吓人了!!!”

他西装有些凌乱,额头上满是汗,艾晚晚心疼的摸出一包纸巾给他擦了擦,安抚的揉了一把他因为着急跑的有些乱的头发,

“好了,好了,没事了,你要是真的怕,要不晚上去我家住,我家里国旗警徽,各种证书奖状,保证不管是邪魔歪道还是不法分子统统不敢上门。”

一听到要去女朋友家过夜,张盛鸣眼镜之下的脸微微泛红,咳嗽了一声摆了摆手,

“不用了,不用了!我们........我们这样太快了。”

艾晚晚被他害羞的样子逗笑,掐了一把他的娃娃脸,

“逗你的,还没见过你这样的男人,二十七的人了,怎么比我还保守。”

张盛鸣也有些不好意思,尴尬的推了推眼镜,低声道:“我这是.......尊重你。”

艾晚晚心里一下就软了,连日来紧张的案情和血腥的案发现场带来的压力,这会儿因为喜欢的人几句话,焦虑的得到了片刻的安抚。

但想到自己的闺蜜,忍不住有些担心的问道:“你们老板的情况怎么样了?”

“已经没事了,夫人守着呢,医生说情况不算严重,老大大难不死必有后福的。”

他看着艾晚晚脸色有些不好,眼下的黑眼圈也有些重,这几天每次给她发消息都在忙,这样子一看就是好几天没有休息好了。

“你们,是不是很忙啊?你有时候就多休息,别把身体累垮了。”

那个把张盛鸣吓的不轻的快递箱子,此刻艾晚晚单手抱着,另一手牵住了他,被男朋友关心的感觉是真不错,

她忍不住凑近自己喜欢的人,“你亲我一下好不好?给我充个电,我们谈了这么久,你连亲都不给亲,是不是有点太保守了。”

张盛鸣顿时脸涨红,他长到二七十岁,也不是没有女生追过他,但是后来因为进了祁氏,在跟了祁蘅以后,简直被资本家压榨的没有一点谈恋爱的心思了,

天天工作忙的要死,就导致一直到现在都没有谈过恋爱,更别提和女生亲密接触了,他喜欢艾晚晚,但是确实紧张不太好意思。

正当他还在纠结的时候,艾晚晚牵住他的手轻轻一拽,他身形不稳的往她面前走了两步,一个柔软的唇碰到了自己的唇,

他脑子轰的一声就炸了,跟放烟花似的!

啊啊啊啊啊!

她亲我!她主动亲我!她一个女孩子怎么这么主动!啊啊啊我要怎么办!!我该亲回去吗?!我这样她会不会觉得我太不男人了!

张盛鸣脑子嗡嗡作响的时候,这个一触即分的吻就结束了,艾晚晚退开了一些,看着他眼神乱飘,只觉得自己男朋友是不是有点太纯爱了。

她突然明白了符珍的那种快乐,虽然张盛鸣不是年下弟弟,但是这种恋爱小白,也太好拿捏了吧。

她轻笑着摇了摇牵住他的手,“其实,大家都是成年人,你也不用那么‘尊重’我,我不是什么保守的人。”

说完她笑着朝她摆摆手,抱着纸箱子赶紧回市局了,别看在张盛鸣面前,她一副淡定的样子,其实自己心里也挺不好意思的,

但实在是自己男朋友太被动了,所以只能自己主动一点,张盛鸣来这一趟,她是真的很开心,

案情跟心里压了一片沉重的乌云一样,让整个市局的人都紧张又焦虑,案子一日不破,他们就一天都别想放松,

每个人都心力交瘁,前段时间别的同事的家属来访的时候,她还没什么感觉,只觉得耽误事,

现在张盛鸣跑着一趟,虽然不是专门来看她的,但实在是让人在神经紧绷的状态下,久违的缓了口气,整个人都重新有了精神。

看着艾晚晚离开的背影,张盛鸣摸着自己刚刚被亲过的唇,傻乎乎的笑出了声,谈恋爱的感觉真好,以后再也不骂老大恋爱脑了。

即使是VIp病房,也依然充斥着一股独属于医院的味道,药物混着消毒水味弥漫在空气里,守了一夜的符珍,在反复确认了祁蘅的身体状况平稳,没有出现什么术后紧急情况后,才在天光浮现时,趴在床边浅浅的睡了过去。

梦里整个人都不太安宁,一会儿梦到祁蘅的连环车祸,他倒在血泊里一遍遍的拨打的自己的电话,却一直打不通,

一会儿又梦到他被秦婉晴困在益盛精神病院,年少的阿蘅痛苦的缩在墙角无声的哭着,

短短睡了不到两个小时,她心惊胆颤,感觉心脏像是被重锤敲打,一阵闷痛,不知不觉就哭湿了衣袖。

“阿蘅.......”她梦语的低声呢喃,唤醒了床上熟睡的人,他缓缓睁开眼睛,看到一片白光,天已经亮了,微光照亮病房里洁白的天花板,

手被人牵着,熟悉的触感让他瞬间就知道是谁在握着自己,这才安心了不少,她回来了,没有出事,安全的回到了自己身边。

这份安心却并没有持续多久,身上的疼痛和一阵头晕目眩他也顾不上,撑着身子坐起来了一些,目光一瞬不瞬的盯着趴在床边的符珍,

愤怒和疯狂萦绕在眼底,像是翻涌的海浪,他到现在都记得秦婉晴挑衅的目光,和那束放在车前的白色蔷薇,他现在只想杀了她。

符珍本就睡得不深,她担心祁蘅的状况,心里一直绷着一根弦,感受到手上轻微的动作,就立刻惊醒了,

“阿蘅!”

她突然起身,对上祁蘅的目光,吓了一跳,那眼神过于骇人,满溢着杀意和愤怒,

见她醒了,祁蘅神情逐渐柔和下来,符珍赶紧扶着他躺回去。

“醒了怎么不叫我?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头晕吗?身上有没有哪里疼?”

她一连串的关心和问题,让祁蘅红了眼眶,他眨了眨眼睛轻声安慰她,

“姐姐,别担心,我没事。”

符珍握住他的手放到自己脸颊边,她轻轻蹭着他的掌心,垂下了眼眸,不让他看到自己的眼里蓄上的雾气。

“对不起阿蘅,我手机没电了,让你很担心是不是?”

“你发病了我却不在你身边,对不起,是姐姐不好,让宝宝一个人难受。”

“以后再也不会了,我再也不会让你找不到我了。”

她捧着他的手,轻轻摩挲着他的手背,吻着他的掌心,有些哽咽的道歉,听的祁蘅心里疼的不行,

“姐姐,我没事的,不怪你啊,这怎么能怪你呢?”

“市局有大案子是不是?是我太着急了,而且我........我当时用你教我的,我自己就把情绪控制下来了。”

“是姐姐帮我脱敏,又一直给我治疗,我才会自己冷静下来的。”

“是姐姐的功劳啊,你别伤心啊........姐姐你别这样,我心里疼。”

他嗓子有些干哑,着急的安慰着符珍,听的她心里更难受了,

“好了,宝宝乖啊,先别说话了,先喝口水好不好?”

符珍起身拿过床头的保温杯,试了一下水的温度,没有很烫,刚好可以入口,扶着他小口小口的给祁蘅喂水。

他紧紧盯着她,想到秦婉晴盯上了符珍,整个人都有些草木皆兵的,他现在不想让符珍在离开他的视线,

但是想到她肯定是听到自己出事了,市局的工作没有忙完就赶了过来,一时间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理由留下她。

“姐姐.........我........”

“怎么了?”

他欲言又止,明显想说些什么,但是话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

符珍拧了条热毛巾小心翼翼的给他擦着脸,温柔的哄他,“宝宝想说什么?我们是不是说好了,要坦诚的?”

祁蘅看着她,觉得自己这样的要求有点无理取闹,耽误她的正事,但是让符珍这时候离开他身边,他又确实难以安心,

“可不可以不走?市局那边的工作可以暂时........暂时........不去吗?”

说到后面,他声音越来越小,底气不足,只觉得有些心虚。

符珍俯身亲了亲他的额头,她忧心市局案情,但是这个案子在保密阶段,她不能告诉祁蘅现在这件事和益盛有关,

她想抓到秦婉晴,更担心如果这个案情最后调查的结果出现意外,万一益盛利用高层找人顶包或者帮秦婉晴脱罪的话,

那么下次在想抓这个女人恐怕不是那么容易了,现在没有确凿的证据,虽然仅凭那个莲花烙印,她可以确定这件事和秦婉晴脱不了关系,

但是考虑到益盛背后的势力,她现在还没有把这个线索上报,但是打草惊蛇,市局里面到底有没有益盛的保护伞,她没确定以前,不敢轻易暴露。

艾晚晚一直在帮她盯着案情的进展,但是她不放心,尤其是跟着秦婉晴的人已经没了她的消息,这个女人现在失踪了,

连洛神都没查到她的下落,可见明显有内部的人在帮她,不然以市局的力量,她和艾晚晚不可能查不到她的踪迹。

祁蘅见她不回应,就知道可能是有些为难,他轻轻扯住符珍的衣角,笑着改了口,

“算了,没事的,姐姐你去忙吧!”

“文叔来照顾我就可以了,你别担心,我很快就会好的。”

符珍叹了口气,祁蘅这样子他真的很难放心,但是市局的案情又确实紧张,她一颗心都揪紧了,左右为难。

叮铃——

符珍放在床头柜的电话响了,祁蘅蹙眉,不用猜都知道这么一大早会找符珍的,绝对是市局,

她有些抱歉的看了祁蘅一眼,拿过电话关上了病房的门,在走廊上接了起来。

“珍珍!你赶紧回来一趟!1204那个一家三口遇害的嫌疑人抓到了,是遇害人的丈夫,这个人好像和益盛有关。”

“什么意思?”

艾晚晚明显是在一个没人的地方和她打电话,即使如此也刻意压低的声音,

“他手上,有你说的那个莲花烙印,是情报组查到他在港口准备上一搜黑船,现在被二队的人抓回来了,我在申请陪审,具体的情况二队的人在审讯,还没出结果,你最好赶紧回来一趟。”

符珍有些惊讶,这个案子明明是艾晚晚的队在跟,上报的信息也是他们三队第一时间通报的,情报组就算查到了行踪,难道不该第一时间通知三队的人出警吗?

为什么人会落在二队手里,她一时间冷汗直冒,难道说是上面的人出手了,二队,难道有益盛联络网的内鬼吗?

“这不是三队的案子吗?不能申请把人要过来吗?”

“申请了,但是一直在走流程,到现在都没有批下来,催不动,你明白吗?”

艾晚晚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符珍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明摆着二队有问题,不然怎么会这么巧,甚至比艾晚晚他们更快的把人抓了。

“我马上回来。”

她挂了电话转回病房,祁蘅靠坐在床上看着她,见她一脸为难,就知道是市局里一定有很紧急的事,

不等符珍开口,他笑着主动开口,打消她的顾虑。

“姐姐,你去忙吧,我在医院能出什么事,医生昨天不是也说了,我不严重的,文叔在这里陪着我,你忙完再来看我就行。”

符珍上前想抱他,祁蘅这样子,懂事贴心的让她心里难受,她宁愿他闹脾气,不高兴,或者耍赖不让自己走,

这个样子反而让她更心疼,但是祁蘅身上有伤,她伸出的手停在了床边,最后只能摸着他的脸,亲了亲他的额头。

“对不起阿蘅,对不起,我很快,一定很快很快回来。”

“你想我了就打电话,或者给我发消息,我一定不失联,保证手机一直有电。”

祁蘅用脸颊蹭了蹭她的掌心,笑着安慰她,“没事的姐姐,干嘛道歉啊,不是说好了,别跟我说对不起的吗?从我醒了,你就一直道歉,存心让我难受是不是?”

符珍刚想接着说对不起,硬是咽了回去,深呼吸平复了一下心脏的钝痛,轻轻抵着他的额头。

“我很快回来。”

随着病房的门关上,祁蘅温柔又乖软的神情几乎是转瞬即逝,眸色沉的可怕,他看向文管家,声音沉冷至极。

“文叔,帮我联系季怀声。”

“好的,先生。”

文管家从来不过问祁蘅的事,只按照他的吩咐办事,见他脸色阴沉的吓人,立刻去联系的季怀声。

符珍一赶回市局,也顾不上违反纪律了,直接把二队警员的资料全部悄悄传给了步砚闻,让他帮忙查一下,

更是带着艾晚晚直接上报的新的线索,强行从二队的手里把人抢了过来,她的时间很紧张,法医的化验和案情整理她都顾不上了,

直接跟艾晚晚进了审讯室去审人,市局的工作和调查紧锣密鼓的展开,几乎是在和内鬼抢时间,秦婉晴和益盛犯下这么大的案子。

帝京那边上面的人在想压,也不可能完全压的住,只要她们先一步找到突破口,这次一定能将益盛立案调查,将市局的内鬼揪出来,

配合步砚闻帝京的动作,彻底的把益盛连根拔起,秦婉晴这次别想在逃脱法律的制裁。

只是符珍没有想到的是,这件事整整忙活了三天,步砚闻那边都还没有消息,她几乎被困在了市局,片刻不敢放松,也不敢走人,

二队一直在和他们抢人。

她只能一头扎进法医室,不断查找线索,和三队的人梳理案情,嫌疑人一审就是三天,书证记录和物证反复比对,连带着碎尸案的取证,几乎忙的她没有合眼,整个人心力交瘁。

抓着每次空隙的时间和祁蘅打电话,询问他的状况,听到最多的就是祁蘅的安慰,跟她说别急,自己没事,没关系。

深夜的万丈苍穹之上,星光黯淡无光,黑沉沉的夜笼罩着苍茫大地。

成光市的另一家豪门,此时却危机四伏,客厅里到处都是打砸后的零碎东西形成一片混乱不堪的场面,

十几名身穿黑衣的男人,戴着口罩,手里拿着刀围堵在客厅里,把秦家的人都控制在现场。

秦家的几个太太吓得都不敢哭出声,只敢小声的呜咽,看着周围手持砍刀的凶徒,就手脚发软,

他们的所有通讯设备都被收缴了,秦家的人都被聚集在此,秦婉晴满脸嘲讽的看着他们受惊的样子,

只觉得可笑。

“秦婉晴!你他妈是不是疯了?!”

秦家的掌权者秦风看着自己这个疯子一样的妹妹,气的发抖,这他妈还是在市区,在华国,法治社会之下,

他的这个妹妹,带着一群杀手冲到家里来,一副要灭门的样子,真她妈是疯了!

听到他的怒骂,秦婉晴却一点都没有生气,只是笑着打开了电视机,然后连接了自己的通讯设备,

紧接着上面出现的画面,让所有秦家的人都忍不住焦急起来。

“妈妈!救救我!妈妈!”

“啊啊啊啊啊!别打了!求求你们别打我!妈妈!救命啊!”

“不要!不要打了!”

“求求你别打了!我下去!我下去!”

十几个孩子同时出现在画面里,那是一个空旷黑暗的厂房,看不出具体的位置,周围都是光洁的墙面,

孩子们被脱光了衣服,像是牲畜一样扔在地板上,现场同样围着一群手持砍刀或者是电棍的凶徒,

房间中央有一个泳池,不少孩子被逼着跳了下去,还有有些正在遭受暴力的殴打,随后也被扔了下去。

“好冷啊!救命!”

“呜呜呜呜~我想回家,好冷~”

“你们是什么人啊?!我们是秦家的!你们想要多少钱啊!”

“我们家有钱的!你们联系我爸爸妈妈!求求你们放过我吧!”

画面转移到一个电闸上,一名杀手安静的站在旁边,现场的秦家人已经彻底被这样的画面震惊的愣住了,

“我的孩子!小城!是小城啊!”

“不要不要!这是做什么啊!秦婉晴你这个疯女人!你要做什么!把我儿子还给我!!!”

秦家四房的太太见到儿子遇到危险,早已将恐惧抛之脑后,径直朝秦婉晴猛扑过去。

此时,手持砍刀的杀手见她过来,毫不犹豫地伸出手死死按住她。

秦婉晴迅速伸手接过对方手中的砍刀,刹那间,鲜血迸溅而出,伴随着一声凄厉的惨叫,众人皆被吓得连连后退。

有人甚至因惊恐过度而跌倒在地,尿液顺着裤管流淌下来,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烈的腥臭味。

\"老婆!\"男人心急如焚,想要冲向自己的太太,但双腿发软无力,只能呆呆地站在原地,无法挪动一步。

秦婉晴眼神冰冷,没有丝毫犹豫,手起刀落,狠狠地砍掉了秦四太太的一只手。

猩红的血液溅洒在她的脸颊和裙摆上,然而黑色的裙子并未显现出明显的血迹,只有几处颜色微微加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