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耀阳却无暇顾及那么多,此时还有任务在身。
赶紧又吹了几声口哨,确认被困人员的具体位置。
起身环顾四周,神色凝重道:“此地不宜久留,大伙打起精神,顺着这些脚印寻过去,找到其他人要紧。”
众人颔首,收拾心情,沿着模糊脚印一路前行。
山林愈发幽深,光线愈发黯淡,腐朽枝叶在脚下嘎吱作响,仿若隐匿暗处的恶灵低语。
行至一处山坳,眼前豁然开朗。
只是还没有等到他们松一口气,就见到一只黑色的野豹子,正以狩猎者的姿态,站在一颗树枝之上,居高临下的偷窥着他们。
也就是张耀阳反应敏捷,及时的在对方扑上来之时,将手中的猎枪打了出去。
黑豹没有任何悬念的被打中,一头栽倒在地上。
在场众人被吓得大气也不敢出一口。
他们真的没有发现这个鬼魅一般的野兽,但凡是从这个地方经过,怕是要被这畜生害死一个人。
还好还好,他们有村长,只要紧紧地抱紧村长的大腿,不要犯了忌讳,他们的小命是无忧的。
这一声枪响,似乎还是挺振奋人心的。
顺着山风吹来的声音,张耀阳隐隐约约听到有人在喊村长。
看来,他们离着救到人,已经不远了。
接下来又看到好多颗如此前那般无二的红树干。
众人都是小心翼翼的离开,不敢碰触到一点。
但还是有一个人又中招了。
对方也是真的挺倒霉,这树底下经过的时候,恰好有一片树叶子掉落,就落在他的脖颈处。
虽然已经及时的将树叶取走。
但还是在刹那间,就红肿一片。
此人的哀嚎惨叫声,真是令人心惊肉跳。
张耀阳看着路边的一些药草,只能随意采了一些能消炎的,将其揉出汁来,给二人小心涂抹。
但起来还是有些效果的。只是效果很短暂,不多时,就又喊疼起来。
张耀阳可没有经历顾得上照顾他们。
只能让其余的村民学着采草药,然后给他们小心涂抹。
在艰难的在林子里面钻了半个小时后,最终在一个山洞里,看到了一群蓬头垢面、狼狈不堪的村民瑟缩在角落。
瞧见张耀阳等人,他们的瞬间眼眶泛红,激动呼喊。
“太好了,你们可算来了,再不来,我们都要死在这里了啊!”
他们的状态很是不好,一个个都是躺在地上,然后身上红肿一片,一看就是如同那两个村民一般的状况。
这是他们自己找的,大山那么多,哪里去不得,非要来弄这些红液。
越是鲜艳的东西,就越是有毒,一点警惕性也没有。
两拨人相拥而泣,劫后重逢的喜悦冲淡些许疲惫阴霾。
张耀阳安抚众人几句,迅速清点人数、查看伤势,所幸并无死亡人员。
待众人情绪平复,他沉声道:“这里危险太大,咱们得尽快离开。”
接着又叮嘱了一句:“病人先别动他们,健康的人听好了,千万不要徒手去摸那怪树,保不准毒液还会沾到自己身上,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张耀阳神色凝重,大声叮嘱着众人。语毕,他一挥手,带着几个手脚麻利、身子骨还算壮实的汉子转身快步迈向林子深处,眼下当务之急,是赶紧做几副担架,把病倒的人安全转移出去。
这林子虽说广袤无垠、树木繁多,可也不是随便哪棵树都能砍来派上用场的。
张耀阳目光如炬,在林子里扫视一圈,很快锁定了几种平日里村民们上山砍柴时常砍的树木。
这些树,材质坚韧却不失轻便,纹理规整,用来做担架架子再合适不过,用它们制成的担架,稳稳当当、结结实实,能最大程度确保运送途中不出岔子。
一番忙碌后,简易却实用的担架大功告成。
众人折返,看着地上横七竖八躺着的 15个病倒的年轻人,皆是满脸忧色。
这些年轻人被病痛折磨得形容憔悴,眼眶深陷,脸颊瘦得凹陷下去,肋骨根根分明,原本合身的衣衫此刻松松垮垮地挂在身上,像是裹着一副副嶙峋骨架。
也正因如此,抬运他们时倒省了不少力气,两人一组抬一副担架,虽说看着吃力,但好歹能一步步往前挪动。
张耀阳指挥着大伙把病倒的年轻人小心安置到两张竹排上,竹排吃重,微微下沉,在水面晃晃悠悠,似是不堪重负,却也顽强地承载起这份重量。
此时正值顺流,湍急的水流仿若一双无形却有力的大手,推送着竹排一路向前。张耀阳站在竹排前端,手持长竿,目光紧盯水流走向,时不时轻点水面、拨正方向,其余人也都全神贯注,紧紧抓着竹排边缘,不敢有丝毫懈怠。
“大伙稳住!这水流是帮咱们的,顺着它,能少走一半路程,撑住了。”
张耀阳扯着嗓子给众人打气,试图驱散萦绕在大伙心头的阴霾与疲惫。
话虽如此,可这一路也绝非坦途。
行至半途,水面陡然起伏,湍急的水流仿若被激怒的猛兽,咆哮着、翻涌着,浪头一个接着一个砸向竹排。
竹排剧烈摇晃,嘎吱作响,连接处的绳索被拉扯得紧绷欲断,好几次都险些散架。
众人吓得脸色煞白,却咬紧牙关,拼尽全力稳住身形,有人甚至直接趴到担架上,用身体护住病弱的同伴。
好在老天庇佑,一番惊险周旋后,竹排有惊无险地漂至一处浅滩。
此处水流平缓,水底的沙石清晰可见,张耀阳长舒一口气,率先跳下竹排,踏入及膝的浅水中,招呼众人:“到浅滩了,大伙加把劲,把担架都搬下来!”
众人七手八脚,**协力将担架稳稳抬上岸。
可还没等众人缓过劲儿来,新的难题又接踵而至。
望着眼前蜿蜒曲折、泥泞湿滑的下山小路,张耀阳皱起眉头,沉声道:“接下来的路不好走,只能一人拖一个,慢慢往山下挪了,大伙都打起精神!”
说罢,他弯腰抄起担架一端的绳索,搭在肩头,双手紧紧攥住,率先发力,拖着担架艰难迈出第一步。
其余人见状,也纷纷效仿,两两一组,一人在前拉,一人在后推,相互配合,在陡峭山路上蹒跚前行。
山路崎岖难行,地面仿若黏稠的沼泽,每一步落下都似被死死黏住,拔腿都费劲;倒伏的树木横七竖八,仿若一道道天然路障,众人只能咬牙费力搬开,或是侧身挤过狭窄缝隙;尖锐的石块隐匿在泥里,稍不留神就会磕绊一下,让人踉跄摔倒。
可即便如此,没有一人抱怨、退缩,众人皆憋着一股劲儿,紧跟张耀阳的步伐。只因大伙心里都清楚,此刻他们是这些病倒年轻人的唯一希望,唯有**协力,才能闯过这道鬼门关。
张耀阳时不时回头查看队伍情况,高声呼喊为大伙鼓劲:“就快到山脚下了,都撑住!咱们把人安全带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