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两点半,鸿运家具厂门口。
“嘎吱——!”
刘旭勋停好车,偏头看向田宇道:“宇哥,要带上家伙吗?”
“把短的带上吧,有备无患!”田宇很快回了一句。
按照李伟均打听到的情况,这刘迪鸿明显不是个省油的灯。
为了防止出现意外,那带上家伙,终归是利大于弊。
“唰!”
刘旭勋翻找着帆布袋,很快将家伙揣进了自己兜里。
“行,出发吧!”
田宇没有多做犹豫,拽开副驾驶车门,抬腿就跳了下去。
“诶诶诶,你们是干什么的啊?”
一名穿着绿色保安服,胸口还露出了半截软娇子,顶着头五彩斑斓酷发的青年。
很快,就拦在了田宇三人的面前。
“哥们,我有点事儿找你们刘厂长。”田宇态度还算礼貌地笑了笑。
按理说,伸手不打笑脸人。
可田宇三人今天碰到的这酷发青年,那明显就不讲理。
“艹!”
酷发青年往地上吐了口痰,嘴里不干不净道:“来我们鸿运的,哪个不说要找厂长啊?”
“要按你这么说,我们刘哥每天什么事都不用做,就接待你们就完事儿了吧?”
虽然酷发青年这番话,多少有几分道理。
但他这态度,明显也存在问题啊!
经过了社会洗礼的田宇,自然不可能跟对方一个保安见识。
而刘旭勋跟在田宇身边,历经风浪后,整个人也变得稳重了不少。
以往三句话不对付,就能挥出正义铁拳的阿勋,现在也学会了谋而后动。
可好死不死,在田宇看来最稳的张昊然,反而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哥们,合着你这看门的保安,还兼着家具厂厂长行政助理的职务呗?”
张昊然故意拿话挤兑道:“你要有这个能力,你守什么大门啊?”
“你干脆搬条凳子,上你刘哥办公室门口坐着呗!”
“你刘哥在的时候,你就负责接待。”
“你刘哥不在的时候,那你妥妥滴也算是二号首长啊!”
“哥们你信我的,你要这么整,也别抽什么软娇子了,直接就上硬玉溪了!”
被张昊然这一顿损,酷发青年脸上瞬间就挂不住了。
“艹,合着你嘴挺灵活啊,你给我做个快的呗?!”
酷发青年一边说着,一边伸手,作势就要揪张昊然的衣领。
“哥们,犯不上!”
田宇主动向前一步,拦在了酷发青年的身边,并顺手将准备好的软中华,递向了后者。
一看到田宇手中的红色烟盒,酷发青年这才停下脚步。
他半点不避人地将软中华,揣进了自己的上衣口袋,大咧咧地问道:“你看,早这样不省事了吗?”
“哥们,我们现在能进去了吗?”
酷发青年挑了挑眉,又搓揉着手指道:“进去是没问题,但你们找得到厂长办公室吗?”
“呵呵!”
田宇笑了笑,再次从兜里掏出另一包软中华,并主动塞进了酷发青年的上衣口袋。
“兄弟,麻烦你指条明路呗!”
“唰!”
这一次,酷发青年没有再为难田宇三人,而是顺手指向了旁边一栋两层小楼,最内侧的房间。
“喏,那就是我们接待室,你们先进去,自然会有人接待你们的!”
话说完,酷发青年乐滋滋地揣着两包软中华,回到了自己的门卫室。
“艹,什么事都没干,就先赔了两包烟!”
张昊然恶狠狠地骂道:“这活儿要是干不明白,我第一个给这孔雀把毛拔了!”
“行了,跟他一个看门的不至于置气!”
田宇并没有受到太多影响,很快就调整好了情绪,走向了二层小楼。
“咚咚!”
田宇站在房间门口,轻叩了两下房门。
“请进。”
房间内,传来了一个男人的声音。
“啪嗒!”
田宇用手拧着门把手,推门而入。
“兄弟,你有事儿吗?”房间里一名剃着大秃瓢,社会气息浓厚的青年,张口问了一句。
田宇点头道:“我找刘厂长有点事儿!”
大秃瓢上下打量了田宇三人一眼,竟直接问道:“要账的吧?”
田宇微微一愣,很快再次点头道:“对,我们和刘厂长在经济上有点问题。”
“行,你们坐着吧,我现在就去找厂长!”
大秃瓢笑容玩味地看了田宇一眼,随后起身朝着房间外走去。
“宇哥,我看这人眼神不太对劲啊!”刘旭勋听着脚步声逐渐远去,低声说了一句。
“没事,咱就正常要账走个流程,人家还能吃了咱啊?”
田宇随口回了一句,内心并没有多少波动。
随着经历得越来越多,田宇的心态,在不知不觉间也发生了不少变化。
相比于第一次去莲花乡找蒋癞子要钱,这次的高青之行,田宇表现得颇为从容。
“踏踏踏!”
大约三分钟后,走廊上响起了一阵杂乱的脚步声。
“嘭!”
房间木门,被人一把推开。
一名穿着坎肩,剃着卡尺头的青年,出现在了田宇的眼前。
而卡尺头青年的脖子上,则是挂着一条足有成年人手指粗细的金项链。
挂金项链的社会大哥,田宇确实见过不少。
毕竟黄金这玩意儿是硬通货,关键时刻还能当作临行的盘缠。
但有一说一,像卡尺头青年这么粗细的金项链,田宇确实是第一次见。
而卡尺头青年的身后,最少还站了七八名壮汉,正死死地盯着田宇三人。
“谁和我在经济上有问题啊?”
或许是金项链太沉,压得卡尺头青年的脑袋有些抬不起来。
他低着头朝着田宇三人扫视了一圈后,歪着脖子问道:“来,站起来和我说说,怎么个事!”
“唰!”
田宇站起身,表情平静地看向卡尺头青年道:“刘厂长,我是代表高鹏高先生来的。”
“谁和你说我是厂长?”卡尺头青年轻蔑一笑道:“你们要个账,还想见我大哥啊?”
一听到这话,田宇三人的脸色,明显发生了变化。
而卡尺头青年丝毫没有在意,直接摆手道:“钱,肯定是没得还!”
“你们要是现在把欠条留下,我还是可以考虑放你们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