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正好是大寒,齐国公府摆了宴,此刻热闹至极。
徐家的马车到了齐国公府,今日来的人多,她等了好一会儿,小厮才上前牵马。
徐梦涵缓缓走进齐国公府,便见迎面碰到了梁玉笙。
“玉笙姐。”她亲切地喊道。
梁玉笙朝她看过来,走近了些寒暄道:“来的路上可有被冷着?”
徐梦涵摇了摇头道:“没有,今日来的人这样多,看来都是冲着姐姐的新曲来的。”
说是大寒设宴,但他们都知道梁玉笙又新学了好几首曲子,这是为了在大家面前露脸呢。
果然,听她这么一说,梁玉笙便害羞地掩唇笑了笑。
“妹妹先进去吧。”她道。
徐梦涵带着丫鬟走到后院,便和大家熟络地聊了起来。
梁玉安知晓后院的动静,他走过水榭,便见一群女子在湖的另一边说说笑笑。
他站定后往那边看过去,在人群中找寻了许久,都没看到他想找的那抹身影。
“哥,你在看什么?”梁玉笙不知何时走到他的身后问道。
梁玉安神色没有半分变化,他转过身去,看到梁玉笙和齐国公夫人双双看着他。
他问道:“今日来的人都在这里了?”
“是啊。”梁玉笙得意道:“今日来都是为了来听我的新曲。”
梁玉安‘嗯’了一声,而后十分敷衍道:“好好招待她们。”
梁玉笙点点头道:“那我先去同她们说话了。”
“安儿,怎么了?”齐国公夫人看出了他心事重重的模样。
梁玉安抿了抿唇,似是在犹豫,而后他问道:“崔、崔颜呢?”
齐国公夫人先是不解,而后双眸满是探究地看着他,问道:“你...你问她做什么?”
“没什么....”梁玉安低声道。
齐国公夫人皱了皱眉,她思索了片刻,便试探性地道:“你不会是...青睐于崔颜?”
梁玉安紧紧地抿了抿唇,没有回话。
齐国公夫人面色严肃,见他这个模样,便知道事情十有八九是真的。
她问道:“什么时候的事?”
“我和她...相识比较早,那时我还不知道她就是崔颜,她也不知道我是梁玉安。”他道。
“现在她知道我的梁玉安了,应当就避嫌了吧。”梁玉安说这话的时候垂头丧气的。
“怪不得这几日我邀她,次次都说有事。”齐国公夫人恍然大悟道:“原来如此。”
梁玉安苦笑一声:“她故意躲着我了。”
闻言,齐国公夫人叹道:“你和她终究....”
梁玉安抬起眼眸看向她,只听齐国公夫人继续道:“还是早早将这个心思收起来,莫要被旁人知晓了。”
梁玉安问道:“母亲是嫌弃她的出身?”
“倒不是出身,她...毕竟曾作他人妇,你...”齐国公夫人没有说下去,但一切都在不言之中。
梁玉安紧抿着唇,似是很不赞同她的话。
“嫁过人又如何,母亲不也是非常欣赏她的人品么?”梁玉安道。
齐国公夫人也没多说,只是道:“就算我同意,你父亲也不会同意的。早些死了这个心吧。”
梁玉安听后顿时如泄气了般没了精神,他一句话都没有说便离开了。
梁玉笙叫来她平日的好友,还有京城其他的家眷。
这次连苏乐清和萧婉凝也来了。
“怎么没看到崔夫人?”忽地有人问道。
大家便四处看看,确实没有看到崔颜的身影。
倒是苏乐清和萧婉凝一脸的疑惑。
“这和崔颜有什么关系?”萧婉凝问道。
一位夫人解释道:“那日齐国公府设宴,崔夫人一曲惊艳了在座各位,今日大家来都是想着能不能再听到崔夫人的曲子。”
“崔颜?”苏乐清不屑道:“她的琴技能有多好?”
“崔夫人的琴技连梁小姐都自愧不如,你觉得呢?”妇人朝着苏乐清冷笑了一声。
苏乐清还想和她争辩,萧婉凝拦下她道:“姐姐何苦和他们争辩呢。”
她稍稍冷静了些,气道:“不过就是一首曲子么,有什么了不起的。”
想当初她没嫁人的时候,她可是京城的第一才女,崔颜又算什么。
梁玉笙将她们的谈话都听清了,一听是为了来看崔颜,她顿时黑了脸。
但她也只好硬着头皮上去弹琴,只是看着大家失望的神情,她便觉得自己的脸都丢尽了。
*
萧府柴房。
玉娘听到院中有下人说笑打闹的声音,她已经不知道了今日到底是什么日子,为何大家都如此开心。
她躺了许久,见门被人猛地推开。
刺眼的光洒了进来,玉娘不适地闭了闭眼。
她缓缓抬眸朝门外看去,是萧元昇。
她连忙爬起身,哭道:“将军...”
萧元昇一步一步地走近,他站定在玉娘的面前,她还能闻到他身上浓烈的酒味。
萧元昇抬手猛地捏住玉娘的下巴,问道:“你为何要背叛我?”
玉娘抓住萧元昇的衣角,她被萧元昇捏得生疼,眼角流出了泪花,但她还是强忍着哽咽,解释道:“我...我是被他强迫的...”
萧元昇哪里还听得进去,他冷笑了一声道:“强迫?那你为何不告诉我?还将他的孩子生了下来!”
玉娘握上他的手,温声道:“将军...将军,我对你是真心的。”
玉娘说着将衣衫解了下来,只剩下了一件肚兜。
萧元昇也不知她要干什么,手便松开了。
玉娘转过身去,用背对着萧元昇。
“我身上的伤疤,可是当初为了将军才留下的。”玉娘低声道:“若我对你没有真心,又怎么会以命相救呢?”
萧元昇瞥见那道可怖伤疤,便回想起了当初玉娘义无反顾给他挡刀的时刻。
他心又软了几分,但一想到她瞒着他做了这些偷鸡摸狗的事情,他便顿时怒火中烧。
“将军,看在嘉哥儿的面上,你便原谅我这次吧。”玉娘转过身去环抱住他的腰,“嘉哥儿还小,怎么能离开了生母?”
萧元昇想到这几日嘉哥儿闷闷不乐的样子,他紧抿着唇,但此事对他的打击太大,他推开玉娘的身子。
他本想再多说什么,瞥到一旁放的药瓶,他眼神一顿。
他自然知道那是谁拿的,但他并没有收回去,单凭这个,玉娘便觉得萧元昇并没有想对她下死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