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尿骚味，还是马尿！”
夜幕笼罩下的草原上，秦宇忽然勒住了缰绳，鼻子动了动，深吸了一口气。
“尿骚味？”
刘开山就跟在他身边，闻言也深吸了几口气，但是什么也没有闻出来。
他挠了挠头疑惑道：“草原上就算是有马尿的味道，也是正常的吧。”
秦宇没有说话，而是动作轻巧的跳下了马背，循着气味在一片杂草旁边蹲下。
他伸手拨开杂草，里面果然是有残留的马尿，登时目光骤然眯起！
“还真是马尿！”
刘开山凑近也闻到了马尿，眼眸中一片佩服。
他发现秦宇的感官比平常人敏锐多了！
“还没有干，这说明有蛮夷骑兵从这里经过。”
秦宇观察了几眼，声音中多了几分兴奋！
北境干燥多风，即便是晚上，马尿只需要一刻钟就会彻底挥发！
而这些马尿没有挥发，说明蛮夷骑兵距离此处并不算是太远！
“六殿下真是神了！”
刘开山还是第一次见到有人能这么分析敌情，眼眸中的佩服愈发多了几分。
“在旁边悄悄搜索，这个时间点，他们应该正在择机偷袭了。”
秦宇想起之前那波匈奴骑兵说的话，估算着现在的时间，于是带着众人向长城附近索敌。
他们行进的速度并不快，在黑夜中如同是幽灵一般飘荡。
好在是上天眷顾，没过多长时间，秦宇就隔着很远看到了匈奴骑兵们的轮廓。
此处距离长城已经不远，匈奴骑兵们正牵着马缓慢前进，显然是为了不发出声音，便于偷袭。
忽然，那一队匈奴骑兵停住了脚步，站在原地向秦宇等人的方向看了过来。
他们在草原上长大，夜袭经验丰富，夜晚的视力普遍比中原的人好一些！
“殿下，他们应该是发现咱们了！”
刘开山只能看到很模糊的人影，只见到人影不动了，便面带杀机！
“隔着这么远，他们应该也分不清咱的身份。”
秦宇的身体经过强化，都看不清对方的穿着，他估计对面的匈奴人也是一样。
于是，他低声问道：“你会说匈奴的语言吗？”
“倒也听说过几个。”
刘开山在北境长城这么长时间，多多少少都听说过几个蛮夷部落的语言。
他会的确实是不多，主要是根本也用不上，因为经过这些年的交锋，蛮夷部落的贵族们基本上都学会了中原话，再不济也能听懂。
伊挚邪来到长城的时候，说的就是中原话。
因为相比较于蛮夷部落的绕口令般的话，中原话字正腔圆，更好学一些。
秦宇说道：“你对他们说，咱们是自己人！”
“呃，我不会。”
刘开山尴尬的挠了挠头。
“那就对他们说，一起动手。”
秦宇又换了个说法。
“呃，也不会。”
刘开山继续尴尬。
秦宇无奈的问道：“那你会什么？”
“匈奴人打仗的时候，最爱喊‘秦狗’”
刘开山不情不愿的说道。
“那就喊一声秦狗，他们只要听到这两个字，最起码不会识破咱们的身份。”
秦宇盘算着先让对方放下戒备，然后等到靠近的时候忽然出手，杀他一个措手不及！
“好！”
刘开山坏笑一声，当即压着嗓子用匈奴话喊了一声‘秦狗’。
“呜哩哇啦！”
果然，对面的匈奴骑兵很快就给了回应。
秦宇问道：“什么意思？”
“是让我们别动，他们过来一起行动的意思。”
刘开山虽然不会说，但能大概听懂对面的意思。
“好，那就等他们过来！”
秦宇的眼眸中迸射出一道寒芒，他一摆手，所有人都拿出了挂在马背上的弓箭，向越来越靠近的匈奴骑兵瞄准。
“不好，有诈！”
随着匈奴骑兵越来越靠近，秦宇的瞳孔猛然一缩，然后毫不犹豫的松开了手中的硬弓！
“嗖！”
“冲过去，杀！”
弓箭飞出的同时，秦宇猛然纵马冲出，手中的长枪挺直向前！
“杀！”
忽然之间的变化，让刘开山都没反应过来！
不过他总归是作战经验丰富，只是停滞了一个呼吸，便也猛地冲了过去！
而与此同时，匈奴骑兵们也都大吼一声，杀气腾腾的开始冲锋！
……
“啊呜——”
北境长城，秦军防守段落。
草原寂静无声，一如往常。
城墙上的士兵们此时已经昏昏欲睡，有几个甚至已经在不断的‘点头’了。
哨长们此时走出了岗楼，不断的用鞭子抽在打瞌睡的士兵身上。
“多谢哨长！”
打瞌睡的士兵们被一鞭子抽的清醒过来，非但是没有怨恨，反而是面露感激！
这里是北境长城，夜晚的草原，能杀人！
“都清醒一些，打起精神来！”
“咱们殿下羞辱了匈奴，他们说不准就会来报复！”
“白天会有兄弟们替班，但若是现在瞌睡，说不定就被人抹了脖子了！”
哨长们边走边厉声大喊，不断提醒所有士兵。
葛二牛站在城墙上，见到哨长过来，连忙站直了身子。
“那队骑兵回来了吗？”
哨长走到葛二牛旁边，询问道。
“还没有。”
葛二牛摇了摇头，又问道：“他们夜里出城干嘛？”
“谁知道呢。”
哨长也是一无所知。
“啊！”
“杀！”
……
忽然，黑夜中传来一阵阵喊杀声、嘶吼声！
紧接着，战马的奔腾声、兵器的碰撞声混合在一起也都传了出来！
葛二牛神情猛然一震，和所有人一样急忙向草原望去。
然而他们眼中的仍旧是一片黑夜，声音不断从视线之外的黑暗中传来，像是有一头野兽在看不见的地方咆哮！
兵器的碰撞声越来越激烈，时刻都有惨叫声响起！
葛二牛呼吸急促，紧握着长枪询问道：“哨长，咱们要不要去查看一下情况？”
“不得妄动！”
哨长毫不犹豫的便拒绝了。
他搞不清楚情况，不知道对面厮杀的人是谁，更拿不准这是不是匈奴人的把戏。
万一中计，让匈奴人越过了城门，那可就要出大事！
不过很快，所有声音就都消失了。
刚刚还嘈杂的草原，一瞬间就又恢复了之前的寂静，仿佛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般。
然而，城墙上的葛二牛却是深吸一口气，神情猛然一震：
“血腥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