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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先达之争,达者为师

白鹿城主看向江下,笑道,“江下之名早已传遍大周,我白鹿城的读书人也对你仰慕已久。”

“既然他们想求见江下,那就让这些人进来吧。”白鹿城主的话音刚落,大殿内的气氛立刻变得紧张起来。

文宫宫主坐在一旁,默默品茶,神色波澜不惊,仿佛对即将发生的事情并不在意。

片刻后,

几十名老者在侍卫的引领下,鱼贯而入,走进了大殿。

他们刚一进入,便整齐地俯身行礼,声音洪亮地喊道:“拜见城主,拜见宫主。”

白鹿城主微笑着摆摆手,示意他们不必多礼,接着道:“诸位不必多礼。”

这时,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从人群中走出,他拄着拐杖,步履虽慢但十分稳健。

老者环视大殿两侧,目光在年轻学子身上扫过,缓缓开口:“敢问哪位是先达江下?”

嗯?

在场众人皆是一怔,没想到这些人竟然毫不掩饰,这是准备口诛笔伐江下!

另外几位学子露出看热闹的神情,目光转向江下。

今晚,江下又要如何收场?

江下坐在一旁,目光平静如水,他缓缓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袍,拱手道:“在下便是江下。”

他的话音刚落,出人意料的是,那些读书人竟然齐齐再次俯身施礼,齐声说道:“见过'先达'!”

这一幕,让江下都是一愣。

不过此时,这些人对自己施礼,江下也不好说些什么,只好拱手道,“诸位不必如此。”

哪知江下刚说完,这位老者便说道,“我等施礼,是因为你是圣上亲封的先达,从这个身份上来说,你自然是受得起的。但老朽斗胆一问,先达你的学识,是否真的有资格接受我等这一拜?”

老者此言一出,大殿内的空气似乎都凝固了少许。

不少人都露出了玩味的神情,这是要直入主题了!

在场众人皆心知肚明,江下被册封为先达,许多人心中都是不服的。

达者为先,江下如何担当的起这个称呼?

不仅是这些老者,就连在场的其他几位学子和文宫的一众弟子,心中也是不服,只是他们并没有表现出来罢了。

毕竟,文无第一、武无第二,要让这些文人承认别人比自己强,那是不可能的。

江下看着老者,又扫了一眼老者身后的众人,他深吸了一口气,然后缓缓说道:“诸位来意,在下已经明了。既然大家都是读书人,那就不要拐弯抹角了,有什么话就直接说吧。”

老者看着江下,眼神中透露出一丝诧异。

原本他以为自己已经足够直接,但没想到这位“先达”竟然更加爽快!

“好”,老者缓缓点头,“那老朽就直说了。”

他顿了顿,继续道:“你的诗词确实在大周广为流传,甚至远播至大周之外。但我要说的是,你的诗词虽惊艳,却并非无人可与之媲美。”

“没错”,老者身后那些读书人纷纷点头附和。

“其中一些诗词,不过尔尔”,老者点评道,“至于个别传世诗句,我等亦有一两首可与之比肩。你只是胜在了数量上,胜在了一夜诗千首的噱头上!”

江下听后微微点头,老者的话虽然有些偏颇,但也不无道理。

在这个文道昌盛的世界,仅大周一国便有着数万年的文学传承,经典之作浩如烟海,数不胜数。

江下清楚,这一路来,自己胜在了——即兴赋诗!

无论之前的书院文试,还是比诗,考验的都是众人的临场作诗的能力。

皆是现场出题,现场作诗,

由于时间有限,其余学子根本没有时间细细打磨诗句,这样一来,江下自然能占尽先机!

“而除了诗句,你唯一能拿出手的便是策论——\"推恩令\",”白发老者目光锐利地直视江下,道,“但仅凭一篇策论,便为天下先达,是否合适?”

江下微微一笑,直接道,“是否合适?这个问题你应该去问问圣上,毕竟这不是我自封的。”

白发老者被江下这么一反问,顿时哑口无言。

问圣上?他哪有这个胆子去问。

哪知江下继续道,“老先生如此问,是想说圣上的决策是错的?”

在场众人闻言,脸色皆是一变。

这江下,好大的胆子!

白鹿城主也有些诧异看着江下。

“老朽岂敢质疑圣上”,白发老者连忙道,“圣上爱才,世人皆知,皇恩浩荡封你为先达,你若有自知之明,理当婉拒。”

“老先生”,这时,李文渊突然插话道,“若大周文试第一都当不得先达,又有何人有这个资格?”

其余众人有些诧异看向李文渊,显然没有料到他竟然会替江下说话。

“此言差矣”,这群老者之中,又走出一人,开口道,“大周文试第一,每年皆有一人,怎不见其余人被封为先达?”

李文渊这句话,看似是帮江下,其实是在给江下挖坑!

即便是文试第一,也没有资格被册封\"先达\"!

果不其然,在这位老者说完之后,

“这.....”,李文渊面露难色,露出一副不知如何应对之色,无奈转头对江下道,“江兄,在下也爱莫能助。”

然而,白发老者见江下沉默不语,误以为他无言以对,便准备再添一把火。

毕竟,他们此次是有备而来,目的就是要让江下知难而退。

白发老者悠悠开口,似乎为江下找了一个“台阶”,“因为你是大周文试第一,被称为天下先,倒也勉强说得过去。”

听到这里,在场的其他人都不禁一愣,不明白老者为何在此时突然替江下说话。

老者看着众人困惑的神情,得意地一笑,紧接着话锋一转,语气变得严肃起来,“但是,大家不要忘了‘达者为师’这一说法!”

他直视着江下,义正辞严地问道:“江下,我且问你,你有何资格成为天下读书人的老师?”

在场众人闻言神色皆是一变,如果只是先达之争,尚可有说辞,但是“达者为师”这顶帽子扣下来,还如何应对?

天下读书人的老师?恐怕除了圣人,这世上没有任何人敢以此自居!

然而,江下心中却一喜,这老者简直是自己往枪口上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