杰闻言心里咯噔一下：“认识，她怎么了？”
何强在那边顿了顿，似乎在组织语言：“是这样……今天凌晨，据她丈夫说，是你们市局的人带她去问话了，对吧？”
“对，有这回事。”
“就在大概一个多小时前，徐欣在回家的路上……出车祸了。”何强的声音低沉下来，“人当场就不行了。”
杰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瞬间窜到头顶，握着手机的手指不自觉地收紧。
何强继续说道：“肇事司机我们已经控制住了，是个醉鬼，血液酒精含量测出来是130毫克每百毫升，醉驾是肯定的，我们刑警队的同事初步判断……可能不只是简单的交通事故，怀疑是……故意杀人，人现在暂时扣在我们所里。”
“她丈夫呢？”杰的声音有些发沉。
“她丈夫……情绪很激动，现在就在我们所里呢。他一口咬定，人是早上被你们警方带走问话的，现在人没了，非要我们给个说法……您看，这事儿……我们这边怎么处理比较妥当？”何强的语气充满了为难。
这个消息在杰的脑子里轰然炸开，耳边似乎只剩下嗡嗡的鸣响。
徐欣死了？车祸？故意杀人？醉驾司机？这一连串的信息砸得他有些发懵。
“喂……喂？杰组长？您还在听吗？”何强的声音带着一丝不确定。
杰沉默了几秒，回答道：“她丈夫那边，让他先冷静，该走的法律流程一步都不能少，安抚工作你们先做，至于警方的责任，如果最终判定我们有，我们绝不推卸。”
他停顿了一下，语气变得冰冷，“但是那个肇事司机，立刻把他给我送到市局来，我要亲自审。”
“明白！我马上安排人。”何强连忙应道。
杰没再多说，直接挂断了电话。
他站在原地，背对着审讯室的门，几秒钟后他才转身，推门走了进去。
杨楠正盯着垂头不语的王雯，察觉到杰进来，看到他那从未有过的难看脸色，心里一惊，立刻压低声音问道：“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杰摇了摇头，没有立刻回答杨楠，目光直接锁定了王雯，那眼神冷得像冰：“王雯，我再跟你说最后一遍，我现在没时间，也没耐心听你在这里胡编乱造。”
“你可以继续嘴硬，什么都不说，没关系，等我们把所有事情都查清楚了，证据摆在你面前的时候，你最好别后悔。”
王雯被他看得浑身一哆嗦，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还是没敢出声。
杰不再看她，猛地一拉还想追问的杨楠：“走！”
两人快步走出审讯室。
杰对着守在走廊里的赵戾和雷佳沉声吩咐：“把人先关进临时羁押室，看紧点！”
“是！”赵戾和雷佳立刻应道。
两人快步来到走廊，杨楠紧走两步跟上杰，忍不住追问：
“到底怎么了？徐欣那边出什么事了？”刚才杰那副神情，她可从没见过，心里直打鼓。
杰停下脚步，揉了揉眉心，脸上带着一丝疲惫，但眼神却异常锐利：“徐欣，死了。”
“什么？！”杨楠的声音不由自主地拔高，眼睛瞬间瞪圆，“怎么……怎么死的？”
“车祸，就在一个多小时前，她离开我们这儿回家的路上。”杰的声音没什么起伏，“撞她的是个醉鬼，酒精含量130，当场死亡。”
“醉驾？”杨楠皱紧眉头，“就这么简单？”
“何强那边初步判断，可能没那么简单。”
杰看向走廊尽头的窗户，外面天色依旧阴沉:“怀疑是故意杀人。那个司机……已经被我叫人直接送市局来了。”
杨楠倒吸一口气，脑子飞快地转着：“我们刚问完话，她就出事了……这时间点也太巧了！难道……”
“嗯，”杰打断她的话，语气冷得像淬了冰，“有人不希望她开口，或者，不希望我们再查下去，而且，他们可能知道我们找过徐欣。”
他顿了顿，如同自言自语，“看来，盯着我们的人，比我们想的还要多，还要快。”
杨楠只觉得一股寒气顺着脊椎往上爬：“那王雯那边……”
“她肯定知道些什么，只是不肯说，本来还想着能喘口气，现在看来，是彻底没戏了。”
他掏出手机，手指快速按动了几下，拨通了一个号码。电话几乎是立刻就被接通了。
“喂，影子吗？”杰的声音压低了些，但语速很快。
“我需要你和你的人立刻来一趟t市，对，t市，有个案子……有点棘手，我们这边人手不太够，而且有些事情，你们做起来比我们方便。”他没多解释，只简单交代了几句，“尽快。”
挂了电话，杨楠好奇地看着他：“影子？谁啊？”
杰嘴角扯出一个没什么笑意的弧度：“到时候你就知道了。看来，这案子，咱们也得用点‘特殊’手段了。”
他目光转向临时羁押室的方向，“走，再去会会那位王护士。”
杨楠点点头，跟了上去。
两人再次站在临时羁押室的玻璃外，里面的王雯似乎冷静了一些，但依然低着头。
杰示意旁边的警员打开门，他走了进去，杨楠跟在后面。
“想清楚了吗？王雯，我的耐心有限，时间更有限。”
王雯抬起头，眼神闪烁，嘴唇动了动，还是那句话：“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你们凭什么一直关着我？没有证据，你们最多只能关我24小时！”
“哦？”杰像是有些意外，随即点了点头，“行啊，你说得对，我们讲法律，时间差不多了，你可以走了。”
王雯愣住了，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看着杰，又看了看旁边面无表情的杨楠，试探着站起身。
杰往旁边让了一步，做了个“请”的手势。
王雯迟疑地迈开步子，一步，两步……见确实没人拦她，心里的石头刚要落地，脚步也快了些，几乎是小跑着冲向门口。
就在她快要踏出羁押室门的时候，杰的声音在她身后悠悠响起，像是随口一提：“哦对了，忘了告诉你一件事。”
王雯的脚步猛地顿住，僵硬地转过身。
杰靠着门框，双手插在口袋里，表情淡淡的：“刚才，就在你嘴硬的时候，你们医院档案室的主任，徐欣，被车撞死了。”
他看着王雯瞬间煞白的脸，继续说道，“就在她从我们这儿离开，回家的路上，我们刚跟她谈完话，没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