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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清漓抱着双臂开始生起闷气来,任由季常明在一旁安慰,她就是不理会,侧着脑袋昂着头。

“夫人,我知道错了。”季常明扯了扯江清漓的衣袖,楚楚可怜道。

“哼。”江清漓冷哼一声,没给什么反应,只是默默地转过身子,顺便把自己的衣袖给扯了出来。

“夫人呐。”季常明往江清漓的眼前凑。

不曾想车子一个打滑,她直接将江清漓给摁住,抵在马车的角落里。

季常明正要起身致歉,结果马车一个颠簸,她直接和江清漓贴在一块。

还别说,她已经有一段日子没和江清漓亲热了,眼下虽不是最好的机会,但她就是舍不得离开江清漓。

“季—常—明。”江清漓喊着季常明的名字。

这人怎么回事,怎么贴上来不知道撤下去,贴在一块像什么样。

“我在。”季常明沉溺在这温柔乡里,用脸庞蹭了蹭江清漓的衣衫。

“还不起来。”江清漓蹙着眉,推了推季常明的肩膀。

也不知这人吃什么长大的,她怎么推也推不开季常明。

最后只能拧着季常明的耳朵,让对方自己起身。

“疼……”季常明的声音略显低沉,念念道。

“疼,还不起来。”江清漓又开口催促一遍。

季常明从江清漓的身上起来,整理了一下的服饰,微微红了脸,厚着脸皮咳嗽一声。

然后板着脸掀开半边帘子问外面的人:“刚才是怎么回事?”

“回主子有人拦车。”李泉来到马车前。

“谁这么大胆?”

“不如主子您自己看看好了。”

季常明这才把帘子全部掀开,好家伙,感情她这一路都在遇熟人。

不过这人出现在这里,季常明是既意外又在自己的意料之中。

“下官杜简拜见靖王殿下。”

是了,外面拦车的人正是刑卫司主事杜简杜大人,以及万花楼的头牌叶黎叶姑娘。

季常明索性从马车里走了下来,站在杜简的身前,语调轻松,勾着嘴角笑:“刑卫司主事,不好好在京城待着,跑这里来做什么?”

“下官听说靖王殿下来淮河城,特意恳请王爷调查当年死去的叶知州和秋大人。”

“你在教本王做事?”

“下官是替死去的人恳求王爷。”

“都是陈年往事,本王怎么调查,杜大人是不是有些强人所难了。”季常明虽然不知道她为什么如此执着这件事。

但也不想就这么答应下来。

杜简见季常明还在犹豫,又说了几句话,让季常明的态度软化下来,让杜简在前面带路。

自己重新回到马车里,让李泉跟在她们后面。

她们逐渐远离主道,路子也越走越偏,李泉更是时刻警惕周围的一草一木。

季常明偶尔也会撩开帘子看向外面,可能是淮河一带的气温偏低,这个时候时间点已经铺了一层白色。

轱辘轴压在上面发出嘎吱声。

“主子,这路是不是……”李泉看到探出半颗脑袋的季常明,凑了过去欲言又止。

“先看看,若是情况不对,就立即引燃信号弹。”季常明示意李泉放宽心。

她虽然对杜简的了解不多,但她表现出来的姿态,让季常明觉得这人只是心里憋着一股劲,人不坏。

后来雪越下越大,马车已经没办法在行驶,她们只能徒步前行。

本就体寒的叶黎,走了一段路后,身子开始发虚,额头冒着冷汗。

杜简趁着众人不注意的时候,将自己身上的白狐裘披在叶黎的身上,又用手探了探叶黎的体温。

发现对方似乎出现高热的现象,也就是说叶黎生病了。

她将人给搀扶住,走到季常明的身前:“靖王殿下。”

“怎么了?”季常明直起腰,不让自己的仪态塌掉一点。

“叶黎病了,需要尽快就医。”杜简冷冰冰地脸上露出焦急的神色。

昏昏欲睡的叶黎在听见这话后,努力地想要睁开眼睛,她死死地抓住杜简的手腕,极为艰难的说出两个字:“不要。”

没人知道‘不要’二字的背后,究竟隐藏了什么秘密。

杜简犹豫了,一边是她在意的人,一边是她们坚持多年的事情。

舍谁起她都会难过。

“你究竟要带本王去哪儿?”季常明抬起眼眸问。

杜简单手指着山头的位置:“山头,那里面就有王爷想要的答案。”只是短短片刻时间,她的眸子已经通红一片,她死死搂住叶黎的臂膀,嘴里絮絮叨叨个没完,“我……我这就带你去找大夫。”

季常明看着山头的位置没有贸然前行,而是停下脚步观察了许久,半山腰的她,根本看不清山头有什么。

“慢着。”季常明喝斥一声,杜简转身看着季常明。

“本王随你一道去。”

她倒不是怕杜简跑,而是怕她们耍诈。毕竟淮河城,骊骏山她们熟悉的很,从她的眼皮子底下溜走,也是有可能的。

杜简不会知道该如何形容自己现在的心情,只是一直向季常明道谢。

返回淮河主城的路上,江清漓让杜简抱着叶黎上自己的马车。

还好马车够大,四个人坐也不显拥挤,就是杜简一直绷着后背,整个人看上去有些局促。

让季常明笑出声。

“杜大人平时看上去也不是什么局促的人,怎么上了本王的马车,就开始一言不发了?”

杜简不搭话,她的眼睛一直看着昏迷过去的叶黎,抿着嘴唇,眉头拧在一块,仿佛遇见什么让人心烦的事。

“杜大人?”季常明又唤了一声。

杜简就跟没听见一样,她对季常明的声音似乎不太敏感,或者说,她突然变得陌生起来。

江清漓摁住季常明的手腕,对她摇了摇头,示意季常明不用在喊了。

她刚才就发现了,眼下的杜简似乎和之前的不一样,她沉默寡言只对她怀里的人上心。

而对其他的事情充耳不闻。

季常明还没察觉到异样,她问:“什么?”

杜简似乎被吵烦了,她粗着嗓子直接怒吼出声:“不能安静一点吗?”

“嘿。”季常明心想自己还没发火,这人居然敢对她大吼大叫,挽起自己的袖子就要教训杜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