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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宝的话让在场众人的面色有些不好看,尤其是经历过当年东珠赏赐的妃嫔们。

她们当初有多欢喜,现在就觉得自己有多可笑。

人最怕比较了。

尤其是在可以量化的比较上。

金玉妍是个喜欢把自己的快乐建立在他人痛苦之上的人。

现在她不开心,那就只能让别人更不开心,她才能舒畅。

“皇后娘娘当年还是娴妃的时候也受宠,可也没见皇上送一整盒东珠啊,更别说两年的分量了。”

“要不说人的见识会随着阅历增长呢。”

“当年臣妾总觉得皇后娘娘受宠,没成想现在再看,那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了。”

“可不是么。”苏绿筠凉凉地接腔。

“现在想想,若是真的宠爱,谁会让自己的心爱之人进冷宫啊。”

“更别说,当初皇上送礼可是阖宫都有,从不偏颇呢。”

“若是宠爱,怎么也得特殊些吧。不说和皇贵妃相比,起码得有些独一份的礼物吧?”

金玉妍和苏绿筠的话就像一把锋利的刀,将如懿的自欺欺人直接捅破不说,还将她的心割得鲜血淋漓。

她僵硬地扯了扯嘴角,不愿意将自己的失魂落魄现于人前。

“其实当年七夕皇上曾送本宫珠花,说玫瑰花乃是本宫独有。”

金玉妍与苏绿筠对视了一眼,故作茫然地开口了。

“呦,那可就稀奇了。”

“可若是臣妾没记错的话,咱们的花不都是独有么?”

“臣妾的花是栀子,纯贵妃您的是什么?”

她转头去问苏绿筠。

苏绿筠倒也配合。

“本宫是绣球花。”

魏嬿婉这时候也上来凑趣儿。

“自南巡过后,臣妾都不敢用梅花的花样,生怕皇后娘娘不快。可前几日新做的衣裳上绣了玫瑰,早知道这花也是皇后娘娘独有,那臣妾便不用了。”

如懿难堪地坐在上首,只觉得下方嘲弄的目光如有实质,让她浑身难受。

她想反驳,想将弘历为她做过的一切让她感动让她心折的事拿出来佐证。

可话却在出口前的那一瞬被她憋进了嘴里。

她有些茫然。

因为无论她想说什么,似乎都不能与皇贵妃相比,甚至不能与孝贤乃是慧贤相比。

宫室?

曾经的延禧宫偏僻冷清,现在的翊坤宫不过是个辅佐之殿,和承乾宫没什么本质上的区别。

牌匾?

那个早就已经满宫皆是了。

珠花?

刚刚被人拿出来嘲讽过。

还有什么?

如懿努力地想着,她想到了!

“当初本宫受冤进了冷宫,曾靠变卖绣品维持生计。”

“谁知,本宫做的每一张帕子每一个络子都是经过皇上的手才送出去变卖的。”

“皇上竟然还记得本宫做了多少件,实在是让本宫感动。”

“有时候,人的真情不能只看那些俗物,还要看内里的那颗心。”

“那颗心才是真的。”

如懿说完这番话,自己都觉得动人非常。

她好整以暇地看向下面的妃嫔。

她们一定觉得本宫刚才的话非常打动人心,并觉得自惭形秽了吧。

“所以,皇上为什么不直接买下来,或者直接给您送银子进去呢?”

一号发问者金玉妍。

“珂里叶特氏当年去冷宫不是去的很勤快么?皇上怎么不借着她的手送银子?”

二号发问者苏绿筠。

“真情就是让自己妃子的绣品流出宫外?”

三号发问者魏嬿婉。

“姐姐们在说什么呢?皇上就是嘴上安慰一下皇后娘娘,你们怎么还当真了?”

陆沐萍拿下了总结者的位置。

如懿被她们几人气得发抖,她看向其他妃嫔,想要寻求认同。

可看着那些或质疑或嘲弄或同情的眼神,她最终还是闭上了嘴。

是,她已经意识到她的少年郎没有那么爱她,甚至也意识到她的少年郎薄情寡性不可偕老。

可,那是她曾经念念不舍的少年郎啊。

她的宠爱已然消失殆尽,难道连过往的美好回忆都还要被人一遍又一遍地毁掉吗?

如懿木呆呆地结束了今天的请安。

她想去看戏,还是那出《墙头马上》,可现在看戏的人却只剩她了。

——————————

承乾宫。

进忠如入无人之境一般进了雪鸢的寝殿,中间根本没有任何人阻拦。

这一幕一定不能让弘历看见,不然怕是会直接破防。

“主儿?”

进忠已经把一同过来送赏的小太监们打发走了。

他在外面忙忙碌碌了半天,内间却一直没有动静,直到刚才听到细微的翻身声,他才走进来。

雪鸢这时候已经醒了,但是她在床上翻来覆去,就是不想起。

所以,等进忠掀开帘子,看到的场景差点就让他控制不住衣摆的幅度。

雪鸢没有穿中衣睡觉的习惯,此时又正巧将被子抱在中间,光滑细腻的胳膊和大腿就这样懒洋洋地搭在上面。

在进忠的眼里,这就像是一盘菜。红色的锦被是碟子,上面雪白的肌肤就是那美味佳肴。他若不吃一口简直对不起这送上门来的美食。

他悄悄地吞咽了一口口水,看雪鸢还有些睡眼迷蒙,不安分的手就这样慢慢地放了上去。

丝滑,但是似乎又带着粘性,不然他怎么挣脱不开?

他下意识地舔了舔嘴唇。

有些口渴。

这时候需要什么呢?

他的目光落到了雪鸢微张的嘴唇上。

我就尝一尝,只要解了渴就停下。

“唔~”

雪鸢本来以为这人是来帮她按摩的,没成想这人手上来后还没按两下呢,整个人都扑了上来。

刚开荤的男人,都这么可怕吗?

雪鸢陷入了沉思。

不过很快她就没空思考了。

昨夜身上留下的红痕被这人重新加深,变得更加鲜妍艳丽,脑袋中只剩下熟悉的混沌感,茫茫然好似身处云端。

“主儿,奴才昨夜孟浪,不知有没有伤到你。”

“所以奴才去太医院取了上好的伤药过来。”

“现在,让奴才帮您上药好不好?”

“您知道的,那个位置只有奴才能到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