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泽看着纸上的捐款名单,眼里总算是有了两分笑意。
季涛拱手道:“大人,目前筹备到的银钱,下官算了算大概够用了。”
“只这样还不够,修筑城墙迫在眉睫,还有一事也需同时进行。”
齐斌问道:“什么事?”
“源柔府地广人稀,仅凭府衙这些人手应对不了大批北戎人南下。
因此,十分有必要在各地遴选出一些人手,用来一共抵御北戎人。”
林师爷不认同道:“大人,此事有些不妥,源柔府附近有朱将军带领的朱家军驻守边防。
陛下是不会允许咱们私下训练私兵,这若是被人发现,一份折子送到陛下面前,我们就大祸临头,此乃祸及九族的大事,还请大人三思。”
季涛最明白得罪了天子的后果,附和道:“师爷所言有理,还请大人三思。”
张泽见气氛凝滞,勾起嘴角,“你们先听本官说完,本官不是要养私兵,只是派人去各处挑选出一些合适的青壮年,让他们为自己的村子出力。
举个例子,例如:齐斌所在的齐家村,是一个有几百户人家的大村子。
村中有不少的青壮年,本官想派身手不错的衙役去教他们一些制敌的法子。
北戎人不来,他们继续种田,北戎人若是南下到了齐家村,那这些人便能有反击之力。
再不济,他们打不过还能将北戎人南下的消息派人来告知本官。
咱们提前知晓了北戎人南下的消息,有了防备心,并多了几分打退北戎人的把握。”
说到最后,张泽眼里满是笃定的光芒。
林师爷不确定又问了一遍,“大人的意思是那些人只在北戎人南下侵扰村子,他们及时抵御,并不参与其他事务?”
“是,本官就是这个意思。本官只是给他们提供一些帮助,并不是命令他们要听官府指挥。
这样一来,怎么能算是养私兵呢?私兵乃是必须听从主人的命令,莫敢不从。”
季涛拱手道:“大人英明,静之受教了。”
“修筑城墙一事,本官打算派林师爷亲自去监督,齐斌从旁协助,主要负责运送水泥、石块等物。”
“静之,去各村挑选青壮年组成护村队、教授他们快速制敌、精准制敌、传递消息等技能,便要拜托你了。”
季涛见张泽这般信任自己,把这么重要的事交给自己,他心下感动,“下官定幸不辱命。”
“放心,本官不会让你孤军奋战的。你亲自去挑选五十名身手好的护卫,此行,他们随你一同前往,万事以你为先。
若有违抗你命令者,便是当场斩杀也是使得的。”
季涛下意识看了一眼站在张泽不远处像木头人一般的水荣。
只见水荣闻此,眼神未发生任何变化,依旧一动不动地站着。
“多谢大人。”
“林师爷、齐斌,你们需要多少人手尽快告知本官。
钱款已筹备齐全,早一日开始,便能安早安心一分。”
林师爷拱手道:“大人,容下官和齐斌商量一会儿,待会儿向您汇报。”
张泽挥手,“去吧。”
“静之,源柔各地是否都已传达了要服徭役一事?”
季涛恭敬道:“回大人,五日前文书已全部送往各县,只等大人一声令下。”
张泽点头,看向水荣,吩咐道:“水荣,你带着静之去挑选五十名护卫。”
“是,大人。”
水荣、季涛行礼后,恭敬退下,两人直奔后院演武场。
张泽有金阳四处行商,加上手里的产业,手头并不缺银钱。
源柔府百姓过得苦,实在是不缺卖儿卖女的人家。
水荣在张泽的授意下,买了不少的人,将他们训练起来,随后成为张泽的护卫。
张泽身边不缺人,那么就成为张府的护卫,张家其他人的护卫。
还有多余的人,直接送到金阳手里,和金阳一块儿去跑商。
这些事张泽并没有藏着掖着,季涛不是一个蠢人自然看得分明。
水荣话极少,季涛看着面前站姿挺拔,目光锐利,身板结实的一行人。
丝毫没有犹豫,“你,你,你……刚才我点中的人全部上前一步。”
“哒——哒”被选中的五十人干脆利落上前一步,等待季涛的下一步指令。
“某奉大人命令,挑选尔等随某一道去各县、村挑选青壮汉子。
明日一早,演武场集合,若有违令迟到者,罚:三十杖。”
“是。”五十人恭敬应下。
季涛朝水荣拱手,“水荣,人手我已挑选好,现在去向大人汇报。”
水荣朝季涛颔首,“嗯。”
翌日,季涛带着亲自挑选的五十名护卫,先一步去望安定、西平两县。
林师爷正在召集人手,带领各处的服徭役的百姓前往安定县。
齐斌带着另一队人手,来到刚修缮好不久的水泥坊。
同管事传达了张泽的命令,带走了一千袋水泥。
一千袋水泥看似很多,但是对于修筑城墙一事,却一点也不多。
三人各司其职,张泽在府衙坐镇,统筹各方需求。
水泥坊的人手还是不够,眼下正是用人之际。
张泽派人张贴告示,水泥坊招募工人,一日三十文。
不少人一听一日三十文,这活计十分划算,又是官府出的告示,绝对是说话算数的。
此消息在张泽的授意下传的极快,十里八乡的百姓都知晓了此事。
不少人慕名而来,张泽吩咐管事认真挑选合适的人。
王氏见儿子越发忙碌,十分心疼,“泽哥儿,有什么是娘能帮上忙的,你只管说。”
“娘,您放宽心,儿子有分寸的,这一阵安定、西平两地在修筑城墙,儿子身为通判,不得不时刻操心此事。
等一切走上正道,儿子就能闲下来陪娘喝茶赏雪了。”
王氏嗔怪道:“你啊,就知道拿开心话哄娘高兴,什么事都自己扛着,娘就怕你把身子骨熬坏了。”
张泽轻咳一声,生硬地转移话题,问道:“娘,最近三姐的亲事有着落了吗?”
王氏语气里带着两分抱怨道:“你三姐就是个混不吝的,娘好说歹说她就是不松口。
娘还让你二姐劝了好几次,她非是不听,整日里只顾忙兴绣坊的生意,娘发愁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