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鸿煊等人没有邀请函,进不了内圈,到不了湖面,又因为到得晚,也挤不到最近的岸边,只能站在几百米开外的岸上,尽力听清谢开运说的话。
听完之后,已经日上中天。
“主子,感觉怎么样,有没有要突破的感觉?”
沈良兴奋得两眼冒出狼一样的绿光,“属下比较幸运,已经摸到帝境的门槛了。今日之行,甚妙……”
忽然瞥见自家主子面无表情的冰冷目光,沈良立即收住得意忘形的嘴脸,“主子,接下来,我们如何安排的?”
来都来了,自然是要吃一次流水席了。
但,一轮已经没有空位了。周围还里三圈外三圈地排队等轮子……
等二轮、三轮……又太浪费时间。
沈鸿煊转身朝一旁的酒楼走去。
有物美价廉的流水席吃,酒楼的生意便算不得兴隆了。刚好还一个靠窗的包厢。
沈良去了一趟后厨和茅房,回来就兴冲冲地道:
“主子,我打听到,昨晚在玉湖山庄,有月华匹练。小胖应该就在开湖宴。听说玉湖山庄的一些人都在那几艘大船上……”
话还没说完,沈鸿煊已经不见了。
沈良看看开着的窗户,又看看面前的座位,和其他几个暗卫面面相觑。
沈鸿煊到底还是嫌他们碍事,抛下他们独自行动了。
沈七:“良哥,我们怎么办?”
最大的那艘船上,谢开运坐上主座,平和中带着莫名意味的目光扫过全场,落到朱琳琳身上,“咦,朱小姐不是想死吗?怎么还在这里?”
朱琳琳脸色瞬间又红又白,委屈的眼泪又要掉下来。
本就有些担心她的男人们,想要帮忙说话,又发现对方是谢开运,张开的嘴又只能闭上。
“这才说一句话,就又掉眼泪了?”谢开运疑惑道,“看来,这开湖宴不该办,便不上菜了。都撤了。大家请回吧。”
端着菜等在厅堂外的下人们,都愣住了。
但谢开运都开口了,他们只能执行,又纷纷把菜端走。
在座的所有人都愣住了,你看我我看你,不知道该怎么办。
要保护柔弱无助的少女吧,敌对的又是圣境修士。
不保护柔弱少女吧,人家又那么可怜,都已经委屈得不得了,哭得快晕过去了……
沉默了三十秒后,有人自认为还有些身份,起身朝谢开运行礼后,开口了:
“开湖宴五年才一回,其珍贵,外人又怎能感同身受,我等安州人士自是不愿意就此作罢的。”
立即有不少人响应,“对对。”
“比起开湖宴,很明显,有些人更喜欢那哭哭啼啼的小姑娘。既然喜欢,就娶回家去,别放在这坏了今年开湖宴的运道。”
朱琳琳等人脸色更加难看。那些之前帮忙说话的,这会全都低头当了哑巴。
这开湖宴,就不只是吃吃喝喝,还有之后的一系列活动。他们要是就此退出,被赶下船,以后还怎么在安州混?
眼看没人帮他们,朱琳琳委屈巴巴、可怜兮兮、柔弱无骨的踉跄着走出座位,哭得梨花带雨,“都是我的错……我对不起大家,我也没想到会让大家不开心,我这就走……”
话是这样说,但脚却纹丝不动,反而一副要晕倒的样子。
姜珩别开视线,这是她讨厌的款。
白莲花+林黛玉的结合体,有点恶心。
姜珩起身,“大哥,还是我们走吧。太磨蹭了。”
祈则起身,朝上方的谢开运拱了拱手,转身就走。
谢开运扫了眼大堂,不置可否,身形一闪,便消失无踪。
之前邀祈则喝酒的那几个公子哥儿带人走过来,“祈大公子,正好,大家都还没用膳,便一道吧。我的船在后面……”
一群人已将祈则所有的退路堵死。
祈则三人刚到后方的空中画舫,沈鸿煊便到了最大的那艘船,看到二楼的人陆续出来,有飞身离开的,有拿出自带船离开的,有等着玉湖山庄的船来接的,每个人脸色都分外难看……
沈鸿煊莫名其妙,发生了什么?
刚到二楼,想看个究竟,就……
“侯爷?”
大堂里只剩下稀稀拉拉的几个人,朱琳琳刚刚还哭得差点断气,眼睛红肿,脸上的泪都还没擦干,就欣喜地朝沈鸿煊跑过去:“侯爷,你也是来参加开湖宴的吗?”
沈鸿煊不自觉地后退,离了五米远,才皱眉,“发生了什么?”
朱琳琳一边抹眼泪,一边宽容大度地甜甜地笑,“发生了一点不愉快。谢圣人让大家都离开,不招待了。”
张欣蕊带着人大大方方走出来,看到沈鸿煊,顿时惊艳得张大嘴,又很快稳住表情,捂住快跳出嗓子眼的心,“你这话说得,倒是谢圣人的不是了?”
丫鬟小翠接嘴道:“你这话敢当着谢圣人的面说吗?刚刚还要死要活的,把开湖宴都哭散了,这会还装起大度来了?”
朱琳琳敛下眼里的杀意和怒气,努力维持表面的柔弱无助和被冤枉的委屈到家的神情,瞄了眼还在原地的沈鸿煊,心底已乱成麻:“你为何要这么编排我?我哪里得罪你了?”
沈鸿煊为什么会在这里?
是不是追她来的?跟她道歉来的?还是过来揭她老底的?是真对她无意,还是口是心非,其实也开始喜欢她了?
可谢开运,是圣人啊,虽然毒舌了一点,人长得也没沈鸿煊好看,但,是圣人啊。沈鸿煊虽然是个侯爷,有些权势,但天赋不行,才武王境……
好纠结,到底怎么选啊?
还没走,还想等看看会不会上菜的几个男人,一听这话,又无名火起:“我说你个小丫鬟,人家招你惹你了?你上赶着的去侮辱人家是几个意思?”
张欣蕊翻了个白眼,拉住呆愣地望着前方高大人影的丫鬟:“算了小翠。跟这些满脑子只有人家朱小姐的人说什么废话!
人家朱小姐眼里可只有谢圣人,即便扫了大家的兴,被谢圣人催着去实现她自己的人生理想,她也毫无怨言的。我等俗人,又怎会懂他们之间的恩怨纠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