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便是定数。”
“从出生到死去，乃是这天下修士无法逃脱的命运，大帝也一样，哪怕你拥有千万年，乃至上亿年的寿命，甚至比这更长久。”
“只要你位于这天道之下，终究逃不过轮回的宿命。”
“我曾驼着老主人一路寻觅长生之道，一路走来，到小主人出现，再到她证道大帝，到最后，一切皆是未果。”
“早在很久以前，老主人便已给自己预警过这一日，我那时装作不在意，但也心知，只是没想到……这一日来的如此突然。”
“如今再见到老主人的弟子，已然是听到他的噩耗。”
“这么说，在师尊年轻时，你便已经跟在他身边？”谢子夜惊疑。
“正是。”
不对吧。
连姜辰曦都是大帝了，身为他的弟子，他们的师尊，怎么说，也得是跟大帝一个级别的存在才对。
谢子夜可是知道的，天玄老人的亡故，乃是因为寿元问题。
但眼前这通天玄牛。
他的境界只有金仙境九层，天玄老人的境界只会更高才对，连师尊他因为寿限的问题，都已经魂归西去了。
这通天玄牛还能活着？
通天玄牛看向谢子夜，似乎猜到了他心中的疑问，缓缓道：“按理来讲，我其实早就该死了。”
谢子夜好奇的盯着他。
“我老矣，修为也达不到老主人和小主人那种境界，若非老主人和小主人曾以寿血相滴，为我续寿，我也活不到现在……”
谢子夜点了下头。
原来寿元还能以这种方式增补么，不过想想也是，都是大帝了，给一个金仙境续寿，还是很简单的。
不过能让师尊和姜辰曦心甘情愿的以寿血为其续命的人。
谢子夜对这通天玄牛也肃起了尊敬。
“看的出来……前辈你对师尊，对天玄山而言，有着不一般的地位。”
谢子夜说道。
通天玄牛再度开口：“可惜，一切都已经晚了。”
“不仅老主人如此，如今，我也一样，即将追随他而去……”
通天玄牛的脸上尽是褶皱，他的状态极度衰老，哪怕是谢子夜也能看得出来，通天玄牛的寿命似乎将要到了尽头。
“老祖，还请您不要再说了，跟我们回妖盟吧，您损耗的寿元问题，我们一定想办法为您补回来！”
樊龙三人极度心痛，泪水快要浸湿了他们的脸颊。
哪知通天玄牛轻轻摇了摇头，拒绝道：“不用了。”
“老祖？”
三人愣了。
“辛苦你们能来到这里看我，不过……我并不需要任何人搭救。”
“老祖……这是为何？”
他们好不容易将自家的老祖从封印的镇压中解救出来，但现在他们的老祖居然不肯跟他们回去。
这让蚩蛮，藤元和樊龙三人属实不解。
通天玄牛不言，只是静静的趴在这里。
谢子夜也是劝说道：“前辈，既然我们已经把你救出来了，你就跟我们一起回去吧，不去妖盟，看看如今的天玄山也好……”
“对了前辈，说起来，你是因何缘故被镇压在此地？”
这又是一个让谢子夜感到奇怪的地方。
既然这通天玄牛的境界达到了金仙境九层，按理说，能镇压他的人，恐怕整个苍南界也没多少个吧。
更别说他还是师尊的坐骑，有着师尊的庇护。
谁敢将他镇压在这里？
莫非是大帝？还是其他的谁？
而樊龙三人听到这话后，也是有些生气。
其中，蚩蛮愤愤道：“圣师说的是啊，老祖，是谁将您镇压在这里的？您说出来，我等一定为您报仇！”
“你们也不知道？”
谢子夜意外。
蚩蛮三人摇了摇头。
他们当然不知道了，通天玄牛从未与他们讲过，这其实也是困扰了他们多年的疑问。
“呵呵呵……镇压我？为我报仇？”
通天玄牛虚弱的笑了笑，说道：“虽然我本事不大，实力也远不及老主人和小主人，以及那些大帝。”
“但想镇压我，除了老主人和小主人外，这世上还无人能镇压我！”
语气霸气，充满犀利。
似乎在通天玄牛眼里，除了天玄老人和姜辰曦外，其他的任何人，他都瞧不上。
“什么意思？”
谢子夜惊讶。
可别告诉他，是他的师尊天玄老人，或者姜辰曦将你镇压在这里的。
通天玄牛看着谢子夜，解释道：“无人将我镇压，我是自己，主动进入这镇神柱当中的。”
“呼~吓我一跳。”
谢子夜松了一口气，忽然反应过来，睁大眼睛，惊震的看向通天玄牛：“你说什么？主动选择被镇压，你没病吧？”
“你才有病呢。”
通天玄牛不高兴的看了谢子夜一眼。
“老祖？”
樊龙三人也惊了。
主动选择镇压自己，这确实脑子没个大病的话，是做不出来这种事的。
“你们这些小辈懂什么，我有我的想法，你们不懂，我这是……咳咳咳……”
通天玄牛缓了一下，接着道：“我这是……为了老主人。”
为了师尊？
只见谢子夜听到通天玄牛解释道：“当年老主人带着小主人，他们准备离开天玄山，前往某个地方……”
通天玄牛回忆起当时的场景。
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人，天玄老人和姜辰曦，他们的修为，都已达到了这世上最巅峰造极的境界。
某一日，天玄老人准备带着姜辰曦离开天玄山。
那时的天玄老人，并未告知通天玄牛他准备去哪儿，只是说会有一场大战，让他不必担心。
说是这么说。
但通天玄牛也猜得到，此战不易，他的老主人此去定可能有危险，不然的话，也不会将小主人也带上了。
通天玄牛不依，自然想跟着天玄老人一同去了。
可天玄老人并不愿意带上通天玄牛一起。
最后，反而还将通天玄牛逐出了天玄山，还其自由，今后也不必再为他坐骑。
面对天玄老人这突如其来的决定，通天玄牛愣住了。
任凭他歇斯底里的呐喊和恳求，天玄老人始终无动于衷。
并将天玄山封闭，禁止通天玄牛进入天玄山。